宁溪坤睁开眼睛,像是哭过的兔子眼睛。眼白红红,眼眶红红,伴着被辣出的眼泪,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本来想强忍着,等辣味过去。可是宁溪坤发现,越是紧闭双唇,刺激的感觉越浓。
“坤坤不能吃就别吃了。”余卿卿心疼不已,将手里的饮料往宁溪坤凑近了些。
“我……”摇着头,宁溪坤想说他没事,让余卿卿别担心。可刚一开口,就泄了底。
宁溪坤只觉得他舌头和喉管像被炸弹炸过,而残留的硝烟,随着夏夜里的滚滚热浪,反复摧残着他。
剧烈的咳嗽接踵而至,宁溪坤慌手慌脚接过饮料瓶,拔掉吸管直接猛灌起来。
生理性的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淌,余卿卿看着宁溪坤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替他顺背的同时,又及时递上了纸巾。
好一顿折腾之后,宁溪坤几乎把一包纸巾都用完了,才缓过来。
被纸巾折磨之后小巧的鼻头红成一片,加上通红的眼睛和小脸,十分惹人怜爱。
余卿卿给宁溪坤开的三瓶饮料,都被喝了个精光。
“我没事了,姐姐,真的。”吸了吸鼻子,宁溪坤在余卿卿疼惜的眼神中,有些不好意思。
连吃个辣都不行,还说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何况旁边有个觊觎他家卿卿的大叔,他觉得自己这回丢人丢到家了。
见宁溪坤的确好了很多,余卿卿这才放下心来。
一餐饭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余卿卿才吃了两口。跟老两口跟换了残渣的碟子,收拾了一下桌面,余卿卿才真正开始动筷。
可惜身边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余卿卿不能大快朵颐,无法完全尽兴。
吃完晚饭,时已至九点。
魏陶刻意不去想严骢让自己提醒他的请求,抱着儿子去结账。结果被告知简远已经结过了。
魏陶仔细琢磨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简远跟老板接触,也就在他刚到那会儿,和老两口寒暄了几句……
好吧……殷勤献得很到位。
从吃饭的地方往外走,整条街往来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魏陶和余卿卿聊着这里的变化,和自己曾经在这里发生的过往,话语里全是怀念。
简远听着两个小姐妹聊天,偶尔参与几句,到也没有太唐突。
毕竟很多话题,他们都经历过。虽然没有共同经历。
可怜宁溪坤,仍抱着一瓶饮料时不时喝一口,来抗衡心里的阴影。
原本光彩照人的小脸,蔫蔫的,对她们的聊天的内容插不上嘴。
今天估计是宁家大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加有食品添加剂的东西。要是被宁翰新夫妇知道,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但这也是老狐狸宁翰新该承受的带价。
快走到街口,魏陶和余卿卿互换眼神,统一了口径。
“感谢学长今晚的款待。不早了,明天大家都很忙,今晚就在这里分别,回去好好休息。”魏陶放下自己儿子,礼貌地笑着。
余卿卿没有开口,和自己闺蜜站在一边,站在了简远的对面。
看着帽檐下,余卿卿露出的尖削逛街的下巴,简远无声怅然轻叹。
她始终无动于衷的态度,还是一如从前呢。
不管他做什么,如何讨好,都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不仅如此,她对他表现得永远都那么生分,连敷衍都愿意给他。
口舌间蔓延出一股难言的苦涩,胸腔里无法平息的心脏,也以他能感受的速度无限下坠。
有人说,初恋就像枯水年纪里的一场暴雨,你来的酣畅淋漓,我淋得一病不起。
从新生入学的那一天,她穿着崭新洁白的新生制服出现在他眼前,他就病了。
医者不自医,从此再无好转。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人生几番跌宕沉浮,他身旁已伴新人,埋藏在心里最美好的眷恋啊,依然是那个不变的人。
他如果现在告诉她,他对她再无非分之想,只是纯粹想对她好,她会不会不那么疏远他?
唉。
“学长的婚礼,我和卿卿会准时参加的。”就在简远闭口不回,思绪飘远的时候,这样一句生猛的话,强行打断了他。
着重强调的“婚礼”二字,像是砸在他的耳中,生生将他最后的意思旖旎期盼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