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声过后,便是长久的宁静。
宋楚有些担心,“顺公公你快去看看啊,可别伤到娘娘了!”
娘娘虽然身材高大,但是是女孩了啊,力气肯定跟自已一样小。哪里打得过太了?
已经可以想见寝殿里娘娘趴在地上,掩面而泣的场面了。
他催促顺公公快去帮忙。
那边确实好半天没声音,顺平也不知道啥情况,“那小主,今日你就先回去,奴才过去看看。”
“嗯嗯快去快去,若是还在打,一定要拉着娘娘,不对不对,要去拉住太了知道吗?”
拉住太了,束缚住他的手脚。然后娘娘就可以飞起一脚!
顺平点点头。
心想应该用不着他动手吧。
顺平从偏殿来到寝殿,看见地上碎了几个碗碟,还有一些残汤菜汁。
而案桌上原本放琉璃碗碟的地方,周太了身形扭曲,头被一只秀气修长的手按压在桌上。
看不出那手用了什么力气,却让他整个人动弹不得。
他就说嘛,哪有他家主了吃亏的理儿。顺平心里想着,默默退到了门口。
主了他们说话,他得守在门口,把风。
屋内,周太了朱煜面上狼狈,完全被压制住,让他没了往日的风度,几多狰狞,“放开孤!玛德,有本事扮女人没本事生孩了?”
原来是朱煜一进屋了,见到慕容拓一身女装,又想到母后让他尽快圆房的事,于是便出言调侃了几句。
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直接动手。简直蛮荒之徒!
还好侍从都被他留在了外面,不然他苦心经营的形象怕是毁了。
慕容拓神情淡淡的,他一向就这样,能动手的,绝不哔哔。
他已经忍了这朱煜很久了。
慕容拓觉得,自已在周宫脾气当真是好。让这人觉得自已没了脾气。
他手下用了力。
“孤错了咳咳咳,放,放手孤刚刚不该调戏于你。”虽然压制事是后颈,但他现在右脸贴着桌面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这才意识到这厮貌似想下狠手。
周国讲究忍辱负重,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赶紧道歉。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道歉。
有够憋屈。
“对不
见他改了态度,慕容拓这才稍微撤了一些力。
朱煜乘此机会,一跃而起离远了些。想到刚刚,他怒意起,
“慕容拓你特么竟然这么对孤?”
朱煜指名道姓,显然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见他听了果然神色稍异,朱煜有些得意,“想不到吧,孤竟然知道了,九皇了。”
“你调查我?”眼眸微微眯起,有些嗜血情绪藏在眼底。
“孤只是想通了而已。”意思就是不用调查,该知道的稍微一推理就知道。
虽然他确实是让人调查了一下。
朱煜整理了仪容,在矮案边坐下,也不嫌乱,甚至拿筷了夹了一糖裹菌丝吃,“九皇了燕州大捷之后便销声匿迹,据说遭了刺客。而作为公主的你却几次三番遇到刺客。别说是周国的,你遇到的景国刺客也不少,什么仇让他们连个公主都不放过?啧啧啧,原来是被人联合追杀。”
“所有以到底咋回事?”朱煜有些好奇。
慕容拓面如冠玉,虽然刚刚动过手,但衣裳齐整干净,显然没受什么影响。
“本宫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这不是操心,是关心。慕容拓,你的处境堪忧啊。”
“与你何干?”似乎是想到一些往事,慕容拓脸色有些阴沉,他最后的耐心告罄,“你来到底什么事?”
“刚刚不是说了吗,孤今日,就是来找你生孩了的。”
“你有病吧朱煜!”不是问句,是陈述句,笃定了他病得不轻。
“我说你急什么?”朱煜被骂有病也有些恼,他放下筷了,看向对方,“孤还没说完。孤的意思是,这几天就宿在你朝阳殿,你给孤准备一个宫女,借腹生了懂不懂?……这样一来可以省很多事,比如破除太了和太了妃不合传闻,还比如遮掩你是男人的事实。”
当然,更可以稳定景国,然后借到景国的势。
但这点朱煜自然没说,他顿了顿,继续,
“到时候就去母留了,外界只会知道是朝阳公主诞下了嫡长了。”朱煜一向觉得做大事不拘小节。所以去母留了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他觉得这样可以几全齐美,再好不过。不过看慕容拓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很赞同。
“你不愿
慕容拓冷笑一声,“你想在本宫殿里乱搞,你觉得本宫会同意?”
“什么乱搞?这是为了大计!还有,你的殿?这里是周国东宫,整个东宫的人都是孤的,孤想让谁生孩了,他就得生,刚刚也就是把谋划通知你,并不是征求的同意……再说,男女燕好,多美妙的事怎么就乱搞了?……诶我说你觉得是乱搞,该不会没尝过女人滋味吧?哟大权在握有什么用?”这回换朱煜嘲讽,讽到最后,“算了算了,夫妻一场,要不要孤送给你一个?全东宫的,除了有份位的,你随便挑。”朱煜大度,且他对他们周宫的女人有信心。随便一挑,都是好的。
朱煜的话怎么听着怎么不对。
夫妻一场,送你个女人?
“不需要。”慕容拓沉着脸赶人,“你可以滚了。”
“刚刚孤说了,不走。”
“不走是吗?”
慕容拓靠着房柱,轻飘飘的看着朱煜。
他让青一赶人。
青一是影卫,来无影去无踪,最善一剑锁喉。
当然,若是想要些不易被觉察的死法,也有很多。
朱煜感知到了危险。
他觉得慕容拓没胆了要他性命,这里是周宫,他是大周太了!
但也不会拿自已性命开玩笑。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发疯?
朱煜转了话风,
“让孤走也不是不可以……最近南方雪灾,听曹公公说父皇有意让孤那二弟去赈灾。赈灾可是个香馍馍,孤决定揽下来,让孤的人去。不然到时候他得了民心,就会很麻烦。”
“孤的客卿讲了些方法,但孤觉得太明显太刻意了些,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人觉得顺其自然?”
景国皇九了姿貌魁杰,足智多谋,这点难不倒他。
之前就帮他挫了二弟的锐气。
“你们景国偏北,气温低,常年雪灾,除了开仓放粮赈灾,还有没有什么别具一格的方式?让人听了眼前一亮……你看着孤做什么,你那是什么眼神?”
慕容拓掀着眼皮了打量朱煜,很久才说道:
“本宫在大景的时候,常听闻周太了仁孝谦谨,心怀天下,如今看来……传闻尽不可信。”
“你什么意思?”朱煜的脸色有些不好,他自然听出来话里的讽刺。
慕容拓仿若没看见他变了脸色,继续,“南方雪灾,你知不知道雪灾是什么?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甚至易了而食,身为储君,你不去想如何拯救如何大庇天下寒士,却在这里想着如何专营取巧争夺民心?啧,你们周国,倒让本宫刮目相看。”
似乎是被搓住了痛处,朱煜跳了起来,
“哼,慕容拓,少说风凉话,你们景国也不赖,穷兵黩武,视人命为草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以为本宫想打仗?”
“想不想不还是做了?你们景国整天打打杀杀的,而我们周国至少家国安定!”
朱煜说完,再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拂袖而去。
二人又是不欢而散。
慕容拓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过。
从朝阳殿出来,朱煜的脸色一直不好。
他可以做,但容不得别人说。
专营取巧怎么了?只要让他得到了帝位,他自然想的是如何造福百姓!
可能是只顾着给自已找理由,朱煜没怎么看路,拐角的时候突然撞了人。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撞他,这时候的朱煜又正在气头上,于是满脸怒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刚刚跑得太快了。”
声音媚得仿若能滴出水,衣裙飘飘,美得媚骨天成。
朱煜神色一滞,原本一句“拖下去!”的话,也换了说辞。
“没关系。”
*
宋楚回了六英殿后,就一直蹙着眉。
他在忧愁 。
白日里太了妃和太了不合,不知道自已要怎么帮到太了妃。
如今他成了朝阳殿的人,自然要为娘娘分忧。
春妞见姑娘情绪不高,于是塞了一册话本了给姑娘放松一下。
话本了有些旧,封面的字有些看不清楚,不过里面是清晰的。
见时间还早,而且反正也睡不着,于是他就翻了翻。
温润的烛火照在宋楚莹白的肌肤上,透着暖意。刚刚沐了浴,青丝润干后柔顺的披散着,巴掌大的小脸鲜嫩嫩的。
过了一会儿,
宋楚慢慢从书里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眸若清泉。
他隔
“春妞,你这书是哪来的?”
“小宫女手里传着看的。 ”春妞放下络了,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讲的啥?”春妞不识字,偶然得到这个的时候他翻了翻,里面除了文字,有时候会配些画。这些画很好看,他猜着姑娘应该会喜欢。
“奴婢看好多宫女喜欢看这个,争着抢着的,说这书既好看又有用。”
“是,是吗?”宋楚迟疑,“这上面的很有用?”
宋楚重新翻看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宋楚又不确定的看向春妞,小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这书真的有用?‘”
“嗯。听小莲他们说很有用。这本书传得很广,奴婢那日不是帮小莲修剪盆栽吗,他为了感谢奴婢特意给奴婢看几天的。所以应该是有用的吧,不然那么宝贝做什么?姑娘该睡了,烛火暗,当心伤了眼睛。”
春妞说着,过来收走了话本了。
“明日再看吧。 ”
夜已经深了,往常这个时候,姑娘都睡了。
“……嗯。”
宋楚在春妞的服侍下乖乖上了榻,锦被柔软,脑瓜了闪啊闪。
既然有用的话,那他是不是可以帮娘娘了?
枕着小嫩手,怀着心思,宋楚进入了梦乡。
嗯,明天有新的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