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袁公帐下雷薄将军辖下小校,奉将军之命,特来这洪泽湖劫掠过往客商,用以充作军饷。”
“乖,这就对了!你们三人还有补充的吗?”
“我也是……”郭嘉没等人说完,就用眼神示意。
“咚”的一声,那人人头应声落地。
“我说过,不想听已经知道的!”郭嘉淡淡地看了脚边一滩血迹。
你说过吗?你大爷的!
剩下的两人瑟瑟发抖,连忙争抢着说了出来,且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配合地相当默契。
“袁术想要登基称帝!”
“确切的说,是在两月之后。”
“雷薄将军想脱离袁术。”
“他打算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我等是被其诏安的水寇。”
“是啊,我等平日里也只敢小打小闹,若不是有雷将军撑腰,也不敢打您老主意呀。”
郭嘉点点头,然后又道:“第二个问题,除了尔等之外,还有多少人马潜伏在附近?”
“我知道!”这下四人步调一致。
“南边快活岭,有十来条快船,近百人驻守。”贼首先开口道。
“还有金湖沿岸,也有近百人。”有人补充道。
剩下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马想要逃跑,刚站起身发动,就被典韦一人一戟桶了个对穿,不屑道:“还敢跑,哼,不知死活!”
郭嘉连头都没回,看着剩下的两位,笑道:“嘿,一下死俩儿,这倒省事儿了,最后一个问题……”
两人一听是最后一个问题,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伸着脖子等着郭嘉开口。
“这一路船舶无数,想来袁公自家的船只也是不少,你等又如何分辨是敌或是友?”
“桅上挂红旗,闻鼓便降半,就是自己人。”贼首抢答道。
“……”剩下那人似乎咬了舌头,一脸痛苦的模样。
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大声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公啊~~~”
“嘿嘿,我全答上来了,爹,亲爹,能否将孩儿给放了,可要一言九鼎哪。”贼首劫后余生,一脸喜色,甚至腆着脸拜倒在郭嘉脚下。
郭嘉抬
手又甩了一巴掌:“滚!”
“谢谢爹,多谢爹,呃……”
“噗”。
郭嘉耸肩一脸无辜道:“我可是一言九鼎,至于别人免不免,那我就管不着了。”
“你,好……”贼首看着透胸的戟尖,直挺挺倒了下去。
盒饭配角哪儿那么多废话。
一切尘埃落定,郭嘉才朝甄宓这头走了过去,但没走上两步,就发现甄宓等人齐齐退了两步,这一表现顿时叫郭嘉苦笑不已,自己难道就像个妖怪?有这么可怕吗?
他哪知道,方才那种谈笑间定人生死且杀人都不带眨一下眼的模样,已经把甄宓一行人给惊着了,不是魔鬼,还能是什么?不要太可怕!
“呵,典将军,叫兄弟们打扫下。”郭嘉吩咐完,将眼光落在了甄宓身上。
甄宓身子一晃,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总之,总感觉在躲躲闪闪。
郭嘉幽幽一叹:“哎,几位,有道是恶人还需恶人磨,这些人作恶多端皆是死有余辜,不必心身恻隐,眼下,我等已获知破解之法,想来此去定可安然通过,在下这就带家将回舱疗伤,叨扰之处,多多见谅。”
郭嘉说完,便带头进了船舱,当然,过程少不得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
良久,甄宓才回过神来,要不是甲板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还有商船边上的五条快船,谁能相信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搏杀乱战。
叫人回头一清点,甄家护卫失踪两名,死了一个,桨夫们则倒霉许多,共死了十二人,其余也皆受了不同程度的轻重伤,好在皆是性命无忧,商船走南闯北已久,自然备有应急的金疮药。
“啊!”娟儿已是吓的六神无主,方才见人头落地,立刻吓昏了过去,直到被甄宓救起,才堪堪苏醒,这叫甄宓有些哭笑不得。
“娟儿,你……”
“我?嘶~好疼。”娟儿抬手一捂额头,瞬间疼地眼泪直冒。
“没事儿,就是肿了些,不就是……怎吓成这样。”
“小姐,之后……怎么回事?”娟儿四下扫了一眼,显然已是发现了。
“那些水贼,皆已伏诛,现已安全,放
心便是。”
“哦,那郭……”娟儿回想起来,还是不禁打了个冷战。
“回舱去了。”甄宓似乎知道丫鬟要问什么,扭头看了舱门一眼,而后下定决心道:“你且好生照顾张伯,郭公子虽说手段毒辣了些,但并非是个魔头,遑论其还救了吾等性命,我甄家可是欠下了一个大人情,得好好答谢一番才是。”
“小姐……”
“听话。”
甄宓安抚完自己丫鬟,而后悄悄回到了船舱,仔细一番寻找之后,终于在自己包袱底部掏出了一瓶药。
这一瓶,是尚好的金疮药,还是出门前甄宓母亲硬让她带上的,说什么当今天下纷乱,万事皆有意外,有备无患云云,甄宓拗不过,也就顺手接下了。
没想到,今日还真用上了。
打开瓶盖,一股药香随即扑鼻而来,显然药力没有因为时间而流逝,甄宓微微点头,这才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哇啊,呀呀呀~~~不是,你倒是轻点儿,好歹我也是个病人,就不能温柔点吗?”
略显踟蹰地甄宓刚来到郭嘉休憩的舱室前,就听里间传来了一声杀猪叫,吓得甄宓不由一愣,随即掩嘴失笑起来。
甄宓暗想:“方才还像个杀神,这会儿怎像个娇气的公子哥儿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真是叫人难以琢磨。”
里间,典韦一阵手忙脚乱,他是个粗人,自然不会如此照顾郭嘉的感受,听着郭嘉抱怨,一脸为难道:“俺受伤的时候也没像军师这般惨痛,不就是敷个金疮药嘛,忍一忍就过去了,待时日一长,自然就好了。”
郭嘉像死狗一样趟在船舱里设置的短塌上,喘着粗气郁闷道:“这是忍忍吗?还有你那什么金疮药,不是我说你,憋以为我不知道,军用的金疮药都是熟石灰、猪油、面粉混合而成,药效差强人意,你一个大将军难道就没点儿私货?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典韦都快哭了:“军师,都是这么过来的,好歹能止血,是吧。”
“得,再给我换块纱布就行了。”
“呃,这……”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屋内两
人齐齐一愣。
“请问,郭公子可在?”
“在,不知甄小姐有何事?”郭嘉嘴上应着,用手示意典韦将自己的长衫取来。
没一会儿,郭嘉起身开门。
“小姐久等,方才……”
“我这儿有些尚好的金疮药,希望能帮到公子,公子……可是好些了?”甄宓不禁探头,见到床榻下的一盆血水与大堆的纱布,不由担心道。
“呵呵,自然好了,身体倍棒!”郭嘉面无血色的牵强一笑,毫无说服力。
甄宓微微皱眉,直言道:“郭公子莫要逞强,公子越是这样,小女子便越觉愧疚,今日救命之恩甄宓自不敢相忘,小小心意,万望公子收下。”
“那,那就多谢甄小姐了。”郭嘉也不好意思拒绝,赶紧收了下来。
甄宓见典韦正在换水,也不知怎的忽然开口道:“若公子不弃,甄宓想为公子敷药,公子皆因甄宓受难,理应侍奉左右,以报恩公救命之恩。”
说完,甄宓俏脸之上瞬间浮起了两道红晕,也不知胡思乱想到了些什么。
郭嘉本是想出言拒绝的,哪知身后的典韦心中大呼侥幸,忙打断道:“嘿嘿,那敢情好,这活儿俺还真干不了,就劳烦甄家小姐代劳了,那个,俺出去瞧瞧,顺便换水!”
“不是……”郭嘉无语,典韦那身板想要出门谁能拦着?硬生生挤出了舱门就走了,看背影,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呵呵,那就劳驾小姐了!”郭嘉也是无比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