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丞相,参事陈群在外求见。”
“知道了,传。”
“诺。”
许褚的禀告,打断了华佗对曹操的治疗,华佗收回把脉的手,仔细擦了擦,认真谓曹操道:“丞相,老朽所开药方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丞相脉象今已平和,但仍需静心养气,切勿多思多虑,否则,头风发作将会越演越烈,或有危及丞相性命之忧。”
“多谢华神医叮嘱,奈何这天下未定,焉能叫孤甘心隐居山水之间不问世事,此病若要根治,当如何?”
“需静养十载,或可不药而愈。”华佗想想了,直白道。
“十年?呵呵,人生匆匆不过甲子,能有几个十年?太久啦,孤可等不了,敢问神医,当真无有药到病除之急方?”
华佗思索片刻,下跪道:“丞相,急方倒是有,可老朽不敢言。”
曹操眼睛一亮,忙摆手道:“哎,神医但说无妨。”
“丞相症结在于颅内,殚精竭虑只会加重病情,欲若急于根治,唯有开颅一法。”
“开颅?!莫非华神医也要谋害孤?”曹操神色一变,盯着华佗久久才道。
华佗赶紧下跪道:“丞相明鉴,请丞相明鉴,华佗在医言医,绝无有半点谋害之意。”
曹操严肃道:“董承一案,可与你有关?”
“丞相,冤枉啊!”华佗真是欲哭无泪,说好的“但说无妨”呢?翻脸也太快了吧。
“来人,押下去,送大理寺严加审问!”
话音方落,许褚已经带人冲了进来,架起华佗就下去了。
待人走后,曹操捂着头抽着凉气:“嘶,对了,陈群何在?”
仆人应道:“回丞相,陈参事就在门外候命。”
许是头风缓和了一些,曹操轻轻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道:“让他进来吧。”
“丞相有命,请参事陈群晋见!”
话音方落,陈群提着下裳躬身进来,俯首行礼:“参事陈群,拜见丞相。”
“免礼,文长难得登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臣,特来弹劾一人。”
曹操饶有兴趣地摆正坐姿,笑道:“呵呵,弹劾?孤若未记
错,文长兼御史中丞之职,弹劾之说,也应在朝堂上表,为何先来见孤?”
陈群掏出竹简,双手呈上:“臣弹劾之人,正是丞相府上军师祭酒郭嘉郭奉孝。”
“奉孝!汝此次弹劾之人乃是郭奉孝?呵呵,好呀,来人,快呈上来让孤瞧瞧。”
陈群献上竹简,同时解释道:“正是此人,一则,郭嘉每每出席议事,皆怠慢不敬,松懈懒散,甚至……在议厅安睡,雷打不动,此举,乃歪风邪气,断不能长啊丞相!”
“哦,接着说。”曹操微微一笑。
“二则,臣已查实,近几月间,郭奉孝在许都连赎歌姬舞女几十名,皆引入府中寻欢作乐,如此恣意妄为,桑间濮上,简直恬不知耻,伤风败俗,非君子之所为也,遂,臣肯请丞相予以惩戒。”
此时,曹操也看完了,卷起竹简,拍案认同道:“好,文长果然承圣贤遗风,弹劾之辞也是有理有据,当赏!”
还没等陈群反应过来,曹操便抢白道:“来人,赐陈文长绢二十,金万铢,以褒奖其谏。”
“是。”仆人默念一句,记下了。
“丞,谢丞相,可,那郭嘉……”陈群微微一愣,随后纠结着提醒道。
“嘶哎呀,孤这头怎么又疼了,那什么,文长啊,无事便告退吧,至于惩戒郭嘉一事,待孤好了,自有决断。”曹操捂着头,一边又偷偷瞄着底下的陈群,装模作样道。
“呃,这……”
仆人也有眼色,近前两步提醒陈群:“陈大人,丞相近日身子抱恙,不能过于操劳,您看……”
“如此,臣告退!”陈群看着捂着半张脸的曹老板,带着一脸古怪的表情走了。
良久,曹操才从指缝间瞅了一眼,确定陈群不在之后,才暗舒了一口气,想想又觉好笑:“呵呵,这个陈群倒是刚正不阿叫人又爱有恨,也不知受何人怂恿,干出这等无理取闹之事,孤向来唯才是问,天下人尽皆知,若真要挑刺,岂不是罄竹难书啊!”
仆人拍马:“丞相所言甚是。”
扭头看了一眼仆人,曹操忽然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一指案几上陈群所呈的竹简,吩咐
道:“去,把这封竹简给郭祭酒送去,让其好好反省反省。”
“诺。”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郭嘉尚还不知有人在其背后偷偷向曹老板告状,倒是这三天过的颇为惬意。
空暇之余还鼓捣出了“火锅”,什么都好,就是少了辣椒,只能拿茱萸凑合,但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郭嘉显然胃口不佳,倒是几女对这新发明分外热情,三天足足吃了八顿,差点没把郭嘉逼疯,特别是大胃的赵雨,睁开眼就开始嚷,就差没抱着那铜锅当抱枕使了。
这可不行,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临晚膳时,郭嘉主动召集几女商议,一本正经道:“二位夫人,还有诸位美女,那个,今儿咱们吃点清淡的好么?”
曹婷眯着眼睛道:“成啊,夫君想吃清淡的,那还不简单,姐妹们,皆来表决。”
唰唰唰,一只只葱白藕臂抬了起来,郭嘉看了一阵开心,果然你们都是爱我的,想来这顿晚饭总算是有着落了。
曹婷扫了诸人一眼,拍手总结道:“好了,仅夫君一人反对今晚吃火锅,而姐妹全部赞成,少数服从多数,我宣布,今日晚膳依旧是火锅!”
“好耶!”众女鼓掌。
“不是,容我打断一下,举手是吃火锅啊?那,那你们也没提呀。”
“夫君,那你也没问啊。”曹婷眨巴大眼睛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
“呃……那个,为夫忽然记起还有公事要办,诸位美女慢慢享用,告辞!告辞!”郭嘉待不下去了,赶紧借口开溜。
“咯咯咯……”几女看着落荒而逃的郭嘉,不禁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
出得门外,郭嘉连忙去了外院,一头钻进了典韦的房间。
典韦正吃着呢,忽见郭嘉一脚踹进门来,便连忙将碗箸放下,起身道:“典韦见过先生,不知有何吩咐?”
“免礼,无事,坐……正吃呢?”郭嘉见典韦桌上的半斤牛肉,赶紧示意典韦坐下。
典韦见郭嘉盯着酒水菜肴不放,忽然明悟道:“先生,要不……一起?”
“嘿嘿,那怎么好意思呢,一起就一起!”
“嗯
?”典韦一愣,某人还真不客气。
郭嘉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身体却比兔子窜地还快,待典韦回过头来,郭嘉早已安坐,甚至已经抄过竹箸对那盘牛肉下手了。
“爽……”肉往嘴里一丢,配上一口小酒,郭嘉那是一阵心满意足。
“先生,无恙否?”典韦一脸懵逼,看郭嘉这架势,这是在内院受虐待了?怎么感觉三天滴水未进似的,好好的一个主子,怎跟护院抢起饭来了。
“呵呵,无恙,无恙,就是最近有些厌食,过阵子便好了。”
郭嘉心中盘算,待到几女也厌了,应该就太平了。真是悔不当初,古人云,“得意而忘形必自取其辱”,诚不我欺也。
就问问自己,没事你瞎鼓捣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