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因为她在见到维特先生的第一反应是惊喜。
在某一个瞬间,她觉得差点就要同意维特先生的邀请了。
但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先不说?其他的,至少夏思悯绝对不可能会把沈珊珊丢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我?和悯悯正好住一块,就不用劳烦你们开?两?辆车来送了。”沈珊珊只觉得有些好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一颗又?大又?亮的电灯泡,但即便如此,沈珊珊也不放心夏思悯一个人坐对方的车。
埃布尔森想着后备箱里提前准备好的鲜花,棕色的眼眸却紧紧地盯着夏思悯,像是更想听?到她不同的看法。
“……”但她却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浅浅地垂下?眼眸,躲避开?那?令人无所?适从的目光。
“……好。”迟迟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根本不知道哪儿出问?题的埃布尔森气笑了,却也别无他法,只好答应。
西蒙·克莱德很?高兴看到埃布尔森吃瘪,但他更高兴的则是,终于可以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等克莱德离开?,沈珊珊便拉着夏思悯跟在维特先生的身后,坐上了对方停在路边的车。
这条路依旧是不能停车的,但维特先生的车窗上又?被夹着一张白色的罚单。
埃布尔森本想像以往一样捏成团随手扔掉,但在犹豫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口气,头一次小心地将罚单折好放进了口袋。
夏思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忍不住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她开?始庆幸,幸好沈珊珊在自己旁边陪着她。
不然,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答应维特先生的所?有要求,任他予取予求。
车缓缓地驶离了剧院,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至极,除了汽车行驶时的引擎声以外,便只有车内三人浅浅的呼吸声。
连一向话多的沈珊珊,除了在最开?始时说?了个地址以外,都闭上了嘴,还开?始假装玩手机。
她本想观察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不过?她觉
得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就算对方表现得像是十分在意夏思悯,但他们两?个人根本连一句话都不说?,这叫哪门?子的相处。
而更不凑巧的是,他们的新家距离曼哈顿很?近,在汽车驶过?了曼哈顿大桥之后,便只花了不到五分钟时间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让夏思悯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快得好像自己对于下?车这件事情都感到有些许的排斥。
沈珊珊注意到夏思悯的沉默,只觉得自己下?车也不是,不下?车也不是。
她其实很?想帮悯悯把把关,但在发现两?个人应该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的时候,她实在是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夏思悯毕竟已经到了家门?下?,沈珊珊觉得她应该不至于再出什么大事,便拿着自己的随身物?品下?了车,“我?明天还有课,先上去洗洗睡了,悯悯你到时候早点回哦。”
说?完,只听?到“啪——”的关门?声,就见沈珊珊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楼道内,逃一般失去了踪影。
她一走,夏思悯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原本还有些放松的身体逐渐紧绷,开?始感到紧张起来。
她确实想和维特先生聊聊,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被挂过?电话了。”
终于,维特先生打破了沉默。
“……”夏思悯抿了抿嘴唇,解释道,“抱歉,但前几天我?一直忙着排练,实在是没有空分心去想其他的事情。”
听?到夏思悯这么说?,埃布尔森忍不住轻笑,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排的夏思悯,舌尖与上颚相抵,嗓音暗哑而坚定,“liar.”
夏思悯在此时恰巧抬起双眸,与前方后视镜中?,维特先生投来的目光相对,她不知为何?红了脸,心虚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确实,她撒谎了。
夏思悯并非因为自己最近忙于排练音乐剧而不接维特先生的电话,而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曾像情侣一样亲密地接吻,甚至还被方赧撞破,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要和自
己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夏思悯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的第一次心动?便是在折磨和患得患失中?度过?的,因而即便再怎么荷尔蒙上头的夏思悯,也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和他继续下?去。
更何?况她早就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维特先生念念不忘,她是如此的普通,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和维特先生在一起呢?
或许冷静才是对两?人来说?最好的结果?。
但是,让夏思悯没想到的是,这样单方面的冷静并没有阻止维特先生。
她一度以为这将会变成一段怅然若失的酸涩回忆,谁知,他这样一个对音乐剧毫无兴趣的人,竟然会特地跑来看自己的演出。
夏思悯知道,当自己看到维特先生出现的时候,她之前的坚持去全都可笑地分崩瓦解了。
“既然首演那?么顺利,那?么现在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了吧。”
依旧是在后视镜,他依旧深沉的目光让夏思悯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夏思悯的手下?意识地放在门?把手上,直觉告诉她,如果?自己不想被冲昏头脑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立刻就离开?这里。
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在即将打开?车门?离开?前,夏思悯吞咽着说?道,“很?晚了,我?要先回去睡了。”
只是当她想要下?车逃跑的时候,夏思悯却突然发现车门?竟然打不开?了。
她一时情急,并没有意识到埃布尔森并非故意锁车门?,只是夏思悯的身侧靠近马路,所?以这边的车门?才会被默认锁上。
夏思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车前的维特先生,声音却带着一丝胆怯和颤抖,试探性地问?道,“维特先生,您能开?一下?门?吗?”
他只觉得疑惑,却没有解释,更不知道有什么可解释。
在美国几乎人手一辆车,因而埃布尔森根本没有想到夏思悯会误会,就像是他们之间一直存在却始终无形的鸿沟一般。
但当他再次听?到夏思悯对自己生疏的称呼,眼底却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他实在无法理解夏思敏一而再再而三的
逃避,因为那?在他看来就像是完完全全的拒绝,这对于埃布尔森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夏思悯,”埃布尔森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呢喃般轻读着她的名字,在看到她些许畏惧的目光时,心中?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
埃布尔森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抹失望随之消失。
他很?不想强迫她,因为那?证明埃布尔森是一个失败的猎手。
这是一向在华尔街所?向披靡的埃布尔森最不想承认的一件事。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对夏思悯毫无办法,更不明白夏思悯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埃布尔森知道自己不应该使用这种手段,可是目前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欠我?的,不是吗?”
夏思悯一怔,很?快便意识到维特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她在担架推车上,哽咽着对维特先生说?自己并没有钱还他,而他当时在自己的心中?宛若神祇,只是浅笑着安慰自己。
‘你可以用其他方式还给我?。’
那?段回忆好似黑暗后的黎明,被她打上了有些模糊且美好的滤镜。
但夏思悯实在是不喜欢欠别人,因而她一直记得维特先生说?的这句话,也对此有很?多的猜测。
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但现在,即便是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她的眼神还是渐渐地暗淡下?来,因为这句话就好像验证了夏思悯之前的猜想。
维特先生完全可以有大把的女人,何?必要让自己的存在来束缚住他呢?
只是想到自己确实身无分文,夏思悯忍便不住自嘲,“您说?的对。”
“那?么维特先生,你想让我?怎么偿还呢?”
埃布尔森看向镜子中?夏思悯用着湿润的眼眸委屈地看向自己,心间莫名感到有些抽疼,不禁对自己刚刚说?的话感到懊恼。
他的喉咙干涩,语气带着些许生硬,“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的。”夏思悯轻咬下?唇,原本饱满嫣红的嘴唇此时被咬得发白,大拇指被其他手指紧紧缠绕。
“……你不邀请我?
去你家喝杯咖啡吗?”
她的邀请稚嫩地可笑。
照理说?,夏思悯的家就在楼上,她应该邀请维特先生去她家,但沈珊珊是自己在美国唯一的朋友,夏思悯不想让她误会自己,想来想去便也只有一个选择。
而且,她其实也完全没必要把这种事情看得那?么重,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夏思悯一边掐着自己的腿,一边努力地忍住快要随眼泪一起倾泻而出的失望和苦涩重复道,“只要能还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救命,今天猫猫一直缠着我给她梳毛,不梳就嗷嗷大叫,所以都是它的错!!
对不起,我怎么这么爱狗血(下跪
么么哒!!感谢在2021-05-1822:06:06~2021-05-1922:4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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