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她本以为自己会像往常那样吃的很香。
可才动了几筷子,便觉得索然无味,“本宫吃好了,都撤下吧!”
春花几人对视一眼,其实心里都明白,娘娘这是生女皇的气了。
连她最爱吃的白扒通天翅都不香了。
贺木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觉身旁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原以为自己会不在意,没想到却……
她自嘲的一笑,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又扯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脸,“不来更好!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晚了!”
……
椒房宫。
经过精心装扮的顾瑾绵,一早就到正殿等待圣驾了。
远远的瞧见有灯火朝这边来,她勾唇轻笑。
就算你贺木槿再受宠又如何,本宫不还是一句话,就把女皇唤了来!
元卟离哪知道她肚子里的弯弯绕,下了轿辇就进了正殿。
“臣妾恭迎陛下。”顾瑾绵微微躬身行礼。
“免了。”她不在意的挥手道。
“晚膳已经备好,都是陛下最喜欢吃的菜。”
“嗯,正好朕有些饿了,那就边吃边谈吧!”
顾瑾绵贤惠的亲手给她布菜,“陛下这是您最爱吃的灌汤黄鱼和镶银芽。”
“皇后你也吃,让魏权给朕布菜便可。”她喝了口汤,谈起了正事,“这次宫宴皇后都做了什么安排?”
“回陛下的话,臣妾以为这次宫宴,主要是为了彰显我朝人才济济,兵强马壮,宾客在精而不再多。”她顿了顿,见元卟离点头,便又继续道:“臣妾以为,不妨让五品以上的文武大臣,携带家眷一同赴宴……”
帝、后边吃边聊,一个晚膳整整用了差不多将近一个时辰。
元卟离敲定了最终方案,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朕乏了,皇后也早些就寝吧。”
说罢,也不管顾瑾绵,直接踏进了寝殿。
顾瑾绵目送她离去,才起身,也没想着侍寝什么的。
因为她知道,女皇到她这儿来,明面上是招寝。
其
实每次都是跟她分房而睡,女皇睡寝殿,她睡外间软塌,无一例外。
……
第二天一早,贺木槿去到椒房宫的时候,这宫殿里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顾瑾绵瞧着贵妃来了,顿时舒展眉眼,露出得意的笑脸,“呦,贵妃妹妹来啦!昨晚可是没睡好,怎么一早看着就恹恹的?”
这宫里谁不知道,昨晚女皇宿在椒房宫。
听她这口气明摆着就是来给贺木槿难堪,添堵的。
这贵妃平日里,仗着女皇的恩宠,无人敢挑衅于她。
现在有皇后亲自出手,她们也乐得看阎王打架。
一个个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那耳朵可都竖着呢!
贺木槿懒懒散散的坐下,心里冷笑:显摆,你使劲显摆,看你能笑到几时!
她微垂着头,手掌轻抵着额角,似是埋怨的道:“可不是没睡好嘛。”故意顿了顿,果然瞧见那群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嘴角已经浮现出果然如此的笑。
顾瑾绵的笑又加深了几分,她贺木槿也不过如此。
“妹妹可知是因何原因无法安寝?可需本宫传太医过来,给妹妹瞧一瞧?”
“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陛下,天没亮就跑到臣妾寝宫扰人清梦。谢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就不劳烦太医跑一趟了。”
看着皇后变了脸,那群看热闹的也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贺木槿心里舒坦了!
其实女皇哪有天不亮就去她的寝宫,她只是输人不输阵,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女皇确实是天不亮就走了,还是她顾瑾绵亲自服侍的更衣。
谁料却是火急火燎的去看贵妃,气得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她却还得面上不显的压下火气,依旧挂着和煦的笑,“那也是妹妹的福气,深得女皇陛下恩宠。妹妹精神不济,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含义。
你个狐狸精,赶紧滚!
她施施然的起身,“谢皇后娘娘,臣妾告退。”扭着她那柔弱无骨的小蛮腰,就这么潇洒的走了。
德妃冷然一笑,“皇后娘娘您也真沉得住气,臣妾可瞧着某
人都快骑到您头上作威作福了!”
淑妃心中一动,目光斜视德妃,也开口道“可不是,她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您可是贵为一国之母,岂容他人放肆!”
顾瑾绵目光沉沉的盯着她们,警告道:“你们的心思,本宫都懂!”
“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李嫔和魏昭仪的事!”
“可别怪本宫没有提点二位妹妹,贵妃身后可不光有护国公府,就连女皇和太后都对她宠爱有加。”
“你们如果行差踏错,会有什么结果,就不用本宫明说了吧!”
以淑,德二妃为首的一群嫔妃纷纷变了脸色,原本还想出言相帮的人,也都偃旗息鼓不做声了。
顾瑾绵冷眼瞧着,这些个没安好心的嫔妃!
贵妃势大,又得宠,她们惹不起,就想拿她当枪使?
想看她与贵妃斗的两败俱伤,然后让你们捡现成的便宜。
天底下岂有这种好事?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
贺木槿前脚刚进了朝阳宫,后脚就听到魏晨喘成狗似的,跑进来禀报。
“娘娘,女皇已经到了铜雀阁,正朝朝阳宫来呢。”
“嗯,然后呢?”
“……”然后不是应该您欢天喜地的去接驾吗?
可她老神在在的坐那纹丝不动,别说接驾了。
人家连挪挪屁股的想法都没有!
魏晨脸上的笑有些凝固,救助似的看向,站在贵妃身后的春花。
春花不动声色的朝他微微摇头,魏晨心中一凛,也不敢多问,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直到他站在院子里好半晌,眼瞅着女皇就要进朝阳宫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元卟离是在下朝去御书房的路上,偶然间听到几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嚼舌根。
把椒房宫里皇后与贵妃之间的博弈,学了个惟妙惟肖。
她后背一紧,就觉得要糟!
她的小媳妇儿生气了!
后果很严重!
她这不是连御书房都没来得及去,赶紧就往朝阳宫跑。
元卟离一路大步流星的进了宫,却连个接驾的人都没看见。
就见朝阳宫的大太监,像
个木头桩子似的在院子里杵着,都没瞧见她这个帝王进来。
她不由蹙眉问道:“你们娘娘呢?”
魏晨冷不丁回神,两腿一软,跪下道:“娘娘,刚从椒房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有些倦怠正在殿内歇着呢。”
“哦,原来是累了。”
元卟离嘴上说的轻巧,可心里却明镜似的,小媳妇儿彻底生气了!
都不接驾了,八成是哄不好的那种。
她的脚步又加快的两分,抬脚踏进殿内,还没见到自家小媳妇的面。
身后魏权就哼哧哼哧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油汗,“启禀陛下,刘嫔娘娘刚刚不慎在御花园落了水,现昏迷不醒,生死不明。刘太医束手无策,叫陛下赶快去瞧瞧,保不齐就是最后一面了。”
“到底是淹死了,还是没淹死?”元卟离心里一沉,皱眉问道。
这魏权哪敢断言,垂头低声道:“奴才不知。”
她思忖片刻,“告诉贵妃,就说朕得空再来瞧她。”朝魏晨丢下句话,匆匆离去。
这哪里还需要魏晨禀报,贺木槿就站在内室门口,与元卟离仅有一帘之隔。
她之前听到女皇的脚步声顿在门口,就没急着出去,面无表情的看着,目送她匆匆离去,无喜无悲。
春花气的直跺脚,这刘嫔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挑着女皇来朝阳宫的档口落水。
“怎么这就生气了?”贺木槿重新坐下,耐心的解释道:“刘嫔在女皇还是皇太女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女皇身边。女皇念旧,就更何况是待在她身旁多年的人,过去瞧瞧也是应该。”
“那娘娘您就一点都不生气?”
“嗯。”
“……”
春花无言以对,娘娘您的神经能再大条一些吗?
……
李嫔到底有没有真的落水,无人知晓。
反正当时皇后娘娘都已经吩咐下去,准备给她处理后事了。
谁成想女皇过去没一会儿,刘嫔突然就像有感应一般,可能是感应到女皇就在身边。
故而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在刘太医的奋力救治下,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听刘太医话中的
意思,是女皇的真龙之气萦绕,才使得刘嫔能逃脱死亡枷锁。
希望女皇能常去陪伴一二,也好加快刘嫔的恢复。
“你想要朕每天都来,朕不来她就活不下去了是吗?”元卟离危险的眯起眼眸,语气骤然森寒。
“这……”
刘宝钏顶着女皇摄人的眼神,这话让他怎么接?
女皇冷哼一声,恼怒道:“朕的后宫养不起,这么娇贵的人!”她骤然起身道:“今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直接挖个坑把人埋了就是!”
“……”
凶残!
极致凶残!
魏权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目的不敢吭声。
刘宝钏更是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跪在那,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哪还敢不要命的搭话。
当天傍晚,女皇在御书房,接到八百里加急。
昌林郡水患,已波及周边数县,损失房屋、钱粮、牛羊牲畜无数。
造成大量百姓流离失所,大片即将成熟的稻谷被洪水吞没。
身为女皇的元卟离,瞬间便忙碌起来。
每日都要在御书房与诸位大臣,商议水患一事。
御书房内,时常能听到她愤怒的咆哮声。
接连数日忙的不可开交,就连后宫都没时间来了。
相传德妃去给女皇送羹汤,都被暴怒中的陛下迁怒,给直接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