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木槿怔怔的看?着抿唇不发一语的元卟离,小手再也打不下去。
一头?扎进她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呜呜呜,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被冤枉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是傻的吗?”
元卟离无奈的抚着她的发丝叹息道:“朕知道你忧国忧民,也是心急百姓,怎么?可能怪你一时失礼之举。”
“再说,李御医早就?跟朕说过,女子怀孕期间情绪异常,朕都晓得。”
贺鸿光老?怀大慰的看?着二人,悄悄的离开了。
等贺木槿哭够了想起自家祖父的时候,哪里还找的见人。
“都怪你,让祖父看?人家笑话。”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我有罪,我该罚。”
怀抱着自家傲娇的小媳妇,她真?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
沧澜皇朝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仅仅十一月中旬就?开始下雪。
能住上临时搭建的小屋的百姓还好,忍一忍也能扛过这个?冬天。
可偏远地区的难民可就?没这份运气了。
他们如同?蝗虫过境,只要进入哪座城,不出半月那座城准成为死城。
他们的做法比之柔然大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柔然人最多就?是烧杀抢掠,他们不光烧杀抢掠,易子而食,更是连城中的百姓都不放过,只要是能吃的全部?吃掉。
从柔然发兵,直到他们无奈退走。
仅仅几个?月内,沧澜皇朝的难民数量,就?以恐怖的数字持续上升。
距离他们最近一次屠城,已有近三十万人!
这里面包括在战争中流离失?的人,逃难的人,以及被他们屠城后剩余的一些人。
在他们毫无目的四处游荡时,还不时有乞丐难民加入其?中,致使?其?不断壮大。
俨然成为沧澜皇朝又一蛀虫。
“陛下,臣以为应派兵镇压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流民!”
“臣以为不妥,他们毕竟是我沧澜皇朝的子民,要不是奸人作怪导致柔然大举入境,又怎会使?得他们流离失?。
”
“什么?皇朝子民,陛下又不是没下过旨意,让沿途城镇收容部?分难民。”
“可他们又是怎么?做的?不但吃光粮食,打劫其?余百姓,更是将他们杀死后煮熟分食。”
“如果他们有心向善,只要接受其?余城池帮助,第二年份的土地种植,哪有不活命的道理。”
“依微臣看?,他们就?是习惯了不劳作,到哪都有人帮助,都能吃上一餐热食。”
元卟离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这群难民杀也杀不得,收容也收容不起。
就?像之前那些大臣说的一样,只要有人打开城门,这座城也就?完了。
把一座城搞垮后,他们就?会漫无目的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
站在窗前,看?着银装素裹的庭院,贺木槿还在消化着之前魏权传来的口信。
她亡父的那个?继室的女儿回来了,听说还怀了身孕,下个?月就?要嫁给淮阳王成为正?妃。
还真?是个?不消停的主?,以后免不了还要再次碰面。
“娘娘这冰天雪地的,您站在窗口做什么?,着凉了可怎么?办?”
春花像只看?护小鸡崽的老?母鸡,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关窗,还给她裹上一件大氅生怕她挨冻。
“春花,你能不能不学的向陛下似的,还能不能让本宫呼吸点新鲜空气了!”
“奴婢每天都给室内通风,您坐在这呼吸的都是新鲜空气。”
“……”
贺木槿无语,简直就?是鸡同?鸭讲,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吗?”
春花递给她一杯参茶道:“陛下说了,国库空虚今年的宫宴就?免了,只有皇室本家聚一聚就?行了。”
“金叶子,银锞子奴婢都让人准备不少,足够您打赏用了。”
她又悄咪咪的凑近贺木槿耳边小声?道:“奴婢还听说,陛下有意立娘娘为后,与她一同?主?持明年的祭祀大典。”
“本宫才不当劳什子的皇后,每天还要处理后宫琐事,烦都烦死了。”
“木槿说不当可不行,难道你
想让朕的孩子成为庶子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贺木槿一跳。
她忙起身道:“我亲爱的阿离,难道你就?想看?着我为后宫琐事操劳吗?”
“难道你真?的舍得?”
弱弱地依靠在她怀里,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瞧着她。
看?着怀里卖萌装可怜的小媳妇,元卟离罕见的没有哄人。
“这件事没得商量,也是满朝文?武一致主?张的事。”
“你就?等着做我的皇后吧!”她无赖似的耸耸肩。
一副爱莫能助的欠打表情。
贺木槿犹如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她伏在元卟离的胸口,纤细的指尖在她的胸前画着圈圈,一双灵动的眼眸乱转。
不用问都知道,她这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真?是怀孕了都不安分。
抱着她坐在软塌上,“木槿,你封后的时候木筱总该回来了吧。”
贺木槿暗叹一声?,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阿离想要怎么?处置木筱?”
元卟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满意的看?到她不满的皱起小鼻子。
这才开口道:“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作为姐夫我又能把她如何?”
“我已经跟老?国公商量过了,把清风寨直接招安,重新组成军队,以后就?由木筱掌管。”
“也算是接你祖父的班,不能让国公府在你们这一代没落下去。”
贺木槿点点头?,迄今为止,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是之前的那场风波还是太吓人了,让她至今心有余悸,不多做些安排,真?的难以安心。
……
淮阳王元齐的婚期很快就?到了,为迎娶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姑娘。
元齐也算是煞费苦心,从护国公府起直到淮阳王府的一路上,都被他派人摆满了鲜花。
光是聘礼就?足有九百九十九箱,取长长久久之意。
规格之高,都快赶上帝后的成婚大典了!
可谓是满城轰动,羡煞皇城中还未婚配的世家小姐。
一个?个?的都想要个?富贵多金,又有前途的夫君,别
?说断臂,就?算是个?瞎子,聋子她们都愿意。
贺敏身着火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在娘亲洛氏的搀扶下跨过火盆,登上迎亲的花轿。
蒙着喜帕的贺敏高昂着头?,端坐在轿中,她终于离开了那座囚牢。
重新回到皇城,正?式步入上流圈子。
她倒要看?看?,谁还敢对王妃不敬!
等她给王爷生下一儿半女,她的地位将无人能撼动。
只是一想到她那位即将封后,又怀上龙种的长姐,她就?是一肚子火气没出发。
当初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搭配到感业寺受苦!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淮阳王成婚,女皇陛下本该到场,以示对他恩宠有加。
然而贺敏的身份太过敏感,无论是女皇陛下,亦或者杜太后,都没有亲临为其?主?婚,只拍了身旁的宫人带上贺礼走一趟。
抱得美人归的淮阳王元齐,哪还顾得上其?他,他甚至还觉得陛下和太后不来更好。
当着一众亲朋好友的面,元齐扯着大红花与贺敏拜了天地。
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去招待宾客。
……
翌日早朝
由礼部?拟订的封后大典被女皇驳回,“贵妃娘娘说,沧澜皇朝刚应付完一场大战,国库空虚,民生艰难,封后大典就?算了。”
“只要朕一旨诏书?,昭告天下即刻,何必劳民伤财,只为一个?形式。”
右相蔡畅上前一步道:“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日子莫过于风风光光的出嫁,是我沧澜皇朝欠皇后娘娘的,老?臣代表全天下的百姓,叩谢皇后娘娘。”
随着他话音一落,满朝文?武纷纷跪倒在地,替全天下的百姓谢皇后娘娘。
元卟离也被懂事的小媳妇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更是扬言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满心感激,难以言表!
同?年,十二月初六,沧澜女帝昭告天下,封贵妃贺木槿为皇后,取消封后大典,将大典?用财物尽数送给遭遇战乱的贫苦百姓,并减免三年赋税。
经此?一事,皇后娘娘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犹如神
女降世,就?是来解救万民于水火的活菩萨。
很多地方的百姓自发盖起娘娘庙,将贺木槿的形象做成雕像受万民供奉!
与贺敏那铺张浪费,极尽奢华的婚礼相比高下立现!
贺木槿深知一个?道理,身处古代得民心者,得天下。
就?算她不为这天下,也要让女皇以后投鼠忌器。
这只是她铺就?后路的第一步,以后时日还长,不急于一时。
……
“木槿,你这回可出尽了风头?,百姓都把你奉若神明,每天烧香叩拜为你建庙祈福。”
“呦,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
“春花快看?看?,是不是醋坛子倒了?”
元卟离罕见的嘟起薄唇,一副我很生气,还不来哄哄我的架势。
贺木槿挺着已经初具规模的肚子,走到她跟前弯下身子“吧唧”在她嘟起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你没听百姓们说吗?”
“我是上天派来辅佐女皇的,女皇承天之佑,必定造福万民。”
被自家小媳妇吹捧的有些飘飘然,轻柔的把人揽入怀中,埋首在她白皙嫩滑的颈间蹭了又蹭。
“木槿我们很久都没做有爱的事情了。”
“不如我们今晚……”
贺木槿一把扯住她的耳朵,色厉内苒的道:“你这个?满脑子豆腐渣的死女人,你是想死吗?”
“疼疼疼……”
“我发誓,我会很温柔,轻轻的来,绝对不会伤了你腹中胎儿。”
“木槿,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嘛!”
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自己内心也很想念那个?化身为狼的女人。
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孩子,警告道:“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得令,我的皇后娘娘!”
元卟离兴奋的一把抱起贺木槿,大步朝寝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