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拉布和褴褛老头在门口监听了数下,始终没有进来,等到凌晨两点时,又离开。
周凌风暗中松了一口气,总觉得他们的行动古怪,很难不引起注意。
当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匆忙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跑了过去。
似乎是一名年轻的列车员。
周凌风暗暗纳闷:难道又出事了?
他打开大门,朝着列车员方向走去,而列车员奔向的正是列车长哈恩的休息室。
“不好了,列车长1年轻的列车员气喘吁吁的过来,似乎撑在墙壁上,重重呼吸两下,神色慌张的说,“列车长,您可能需要去看看。”
哈恩的声音十分的模糊,似乎刚刚醒过来,带着诧异和睡眼惺忪的神色,被列车员带领至车头的驾驶舱。
一般驾驶舱都是自动的,所以大多是列车员在监管,而作为列车长的哈恩可以在休息室里休息。
“发生什么事了?一切仪表看上去十分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制动或者是保险也显示可控范围内。”哈恩刚进入驾驶舱,就很熟练的读出仪表数据。
列车员慌张的摇手,同时旁边的女列车员从座位站了起来,同样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列车长,您仔细看我们的雷达定位1
“哦?”
哈恩紧紧盯视着仪表上的定位,上面显示的是在苏兰德的莫甘干线上。
他大约停滞了两秒,随后大声嚷嚷:“为什么经过大半天的旅行,我们还在这个鬼地方1
黑夜渗人,尽管列车里有着暖气,可是诡异的定位加上外边被白灯照耀的阴森树木,让列车员们感觉毛骨悚然,纷纷打颤。
“列车长,我,我们想的是,可能仪表盘坏了,说不得我们已经快要到西部地区了。”那名女列车员十分擅长自我安慰。
哈恩却没有这么想,而是看向外边的路线,当他看见前面的左侧方有一个灯塔时,先微微皱眉,等到半个小时后又发现灯塔时,立马暴躁的用手猛锤操作台。
“该死的家伙,我们一直都在原地绕圈1
旁边的列车员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检查仪器,幸好没有弄坏,不然连列车都无法停下来。
“我们应该怎么做?”那名女列车员十分担忧的望着定位屏。
而那年轻的列车员则果断的说:“一定不能让乘客发现1
哈恩有些头痛,他坐下来,想要抽烟,可是列车上不允许抽烟,只好吃了两块口香糖,然后说:“瞒吧,也瞒不了多久,估计有些乘客已经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列车轰轰轰的前行,但相信它不会行驶太久,至少列车上的能源可没有那么多,可是周凌风却知道,即便能源消耗尽了,也不会到达终点的。
正如哈恩猜测的那样,列车里的乘客有不少开始注意到路线和时间的问题。
起初只是一两个人窃窃私语,随后就像瘟疫一般扩散,刹那间,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发现了异常,纷纷起来抗议。
“究竟在搞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列车还没有到达终点?”
“难道列车长想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听着,我们可不是那老太太1
“如果你们该耍花样,我的拳头不会绕过你们1
群众的情绪十分的激烈,随时他们都会爆发斗争。
不少列车员试图解释,想要安稳民众的情绪,可是知晓真相的他们本身就没有底气,苍白的解释让民众更加的反感。
砰砰!
有人甩了酒瓶子,有的人抓起板凳打列车员,还有的女人在黑暗之中尖叫。
一时间车厢混乱极了,原本昏暗的灯不知道谁刻意的打破,周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外边的银色如水的月光投射进来,好像冰冷的凝霜。
“住手1
哈恩粗犷沉重的声音扩散在车厢里,很快镇压住了所有人。
“瞧瞧你们,是上等车厢的乘客么?没有一点点人样1哈恩粗着嗓子说,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示意旁边的列车员点亮灯,威严的说,“如果你们觉得打架可以解决问题,那么继续打好了,不过要打的不是别人,而是我1
哈恩魁梧的身材,健硕的肌肉,让很多人望而退步,他们可不是哈恩的对手。
哈恩见震慑住了群众,叹了口气,说:“的确,我们遇到了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
不少人深吸一口凉气。
周凌风环顾四周,发现拉布和那个邋遢老头也在,虽然他们表现的不相干,但是周凌风却知道一切都在演戏。
哈恩继续说:“我们已经行驶了大概六七个小时,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快要到达西部地区的,可是现在我们还是在莫甘线上,我们似乎进入了某个死循环。”
“你在开玩笑,列车长1一名黑人站起来大声嚷嚷。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好好看看车窗外1哈恩尽量忍一口气,耐心的解释,“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我的列车员已经开始呼叫总台救援。”
“呼叫总台也没用,如果有用,你早说了1黑人大声的说,同时周围的人群又开始骚动。
但哈恩没有阻止,而是刻意让群众混乱了一番,这才沉声的说:“如果你有能耐,你让大家一起冲出去1
黑人顿时结舌,随后有气无力的说:“您是列车长,这不应该是您的......”
“职责,是的,这是我的职责,如果你还知道我是列车长,就给我安安静静的呆着,不然就跟我们一起解决这个事情1
哈恩威严的话语彻底震慑住了所有人,这一手正义的语气,让周凌风暗叫一声佩服。
这不由得让周凌风想起自己在黄金港训话奴隶时场景,比起来自己可差远了。
哈恩深呼吸一口气,带着列车员回到了休息室,他们需要确认二等座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周凌风没有关注哈恩,而是密切注视着拉布和那个邋遢老头。
邋遢老头依然醉醺醺的,总是拿着威士忌,叼在自己的嘴上,满脸胡须让他看上去十分的沧桑和狼狈。
拉布则显得猥琐的多,他本来就个头小,缩在大衣里,脖子也伸不长,贼眉鼠眼的,在旁边鬼鬼祟祟的乱瞅。
“这两个家伙1周凌风眸光中略显示出冷意。
为了节约能源,列车降低了速度,缓慢的在轨道上行驶。
摇摇晃晃中,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点了咖啡没有喝,有的干脆站着看向窗外。
大家心中都憋着一口气,按捺着的怒火逐渐在昏暗的空气发酵。
车厢里的灯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否能源不足,可与月光交织下,好似两条蛇在相互斗争。
每个人的内心也在煎熬的斗争。
昏暗的车厢,本该阴气沉沉的,却突然开始燥热起来,沉闷的空气伴随着呼吸声更加的沉重,每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终于,有一个人大叫:“两个小时了,这时候应该到了1
已经十个小时,的确应该在苏兰德的最西部地方,可是为什么大家还在莫甘干线上?
群众又开始骚动起来,这次就连列车员也无动于衷,他们自己慌张外,也知道无力面对现在的场景。
哪怕是通知总台,在两个小时内也该看见人影的。
就在这个时候,轰轰轰的声音引发了所有人的不安,紧接着,列车居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