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火势一路沿着黑火油,烧到城头,巨大的木质城门,也在熊熊烈火中燃烧,关外的朔狄将士仿佛收到了信号,发了疯般朝着朝着城头攀登。
大胡子守将,见势不妙,顾不上太多,翻身一踏借着脚下盾斧手盾牌一用力,整个人跃上城头,手中长枪如游龙,几番扫荡之下,不少朔狄士卒皆跌落城头。
“杀!”身后盾斧手与长枪手组成的方阵见势大喝一声,一举攻上城头,一时间城头上厮杀声响彻安北关,刀光血影,残肢断臂,纷纷从城头落下。
死去的朔狄士卒在城头下堆积成小山一般,城头上朔狄士卒毫不犹豫跃下城头,争先恐后的朝着城门奔去。
“守住大门!”眼见朔狄士卒想要从内打开大门,儒生急忙吩咐着身旁的边军,一窝蜂的朝着大门奔去。
“咚咚咚!”大门外,一连串的叩门声犹如惊雷般响起,城门上传来的巨大力量,震得数十名边军士卒手脚发麻。
“如此力道,绝不可能是人力!”关外是一处绝坡,一般的轮式攻城器械绝不可能搬运上来,但这两扇巨门重达千斤,绝非人力能扣动。
“蛮力狼王!札剌华黎!前来叩关!”门外如惊雷,如雄狮低吼般的喊声响起。
“札剌华黎!用力抵住!”儒生心中顿时大惊,漠北五大狼王之一,臂力恐怖惊人,就连草原骏马也难拼得过此人的臂力。
还未等儒生反应过来,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咚!”的一声巨响,锁住两扇巨大关门的门栓上已经出现裂痕。
终于在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中,两扇巨门的门栓应声而断,用尽全身力量抵住大门的数名边军士卒,皆被门上传来的巨力,撞飞在地。
城门破碎,掀起了巨大的烟雾。
烟雾中一名身材高壮,比起先前身高七尺的大胡子守将还要高上不少,身前的边军士兵在他眼里就如同小鸡仔一般。
“札剌华黎!”儒生惊恐的望着眼前高壮的汉子,手中紧握一旁的横刀,蛮力狼王的威名在外,自己硬上绝无胜算,可是又不能让这重要的关隘就如此拱手送人。
“嘿嘿嘿!竟然听说过我的大名!要么投降!要么全部当马草的肥料!”高大汉子嘿嘿一笑,眼中狰狞之色浮现。
“受死!”儒生,找准时机,趁高大汉子分神一瞬间,手掌拍地借力,整个人迅速起身,手中横刀奔着汉子脖子抹去。
蛮力狼王何许人也,那也是从数万人真刀真枪拼死搏杀出来的,要是这点偷袭都化解不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只见札剌华黎巨大手掌摊开一把握住袭来的横刀,手掌中粗糙的老茧使得横刀不能伤及丝毫。
“就凭这能伤我?”札剌华黎一把将儒生拉到胸前,捏碎手中的横刀,如同蒲扇一般的巴掌带着横刀碎片狠狠的扇在儒生脸上。
能轻松捏碎坚硬横刀的力量,轻松便将儒生的脑袋从脖子上搬了家,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札剌华黎急忙将儒生的尸体举起,张着血盆大口,将儒生流出的鲜血吞噬个干净。
周围边军士卒见状,都吓尿了,那还敢上前迎敌,连滚带爬的朝着后方退去。
关门一破,朔狄联军如潮水般,涌进关内。
青州城郊外,此时已经搭建起了临时的居住帐篷,这里正是前不久从天星镇逃难来的百姓们,虽然生活比起以前简陋了一些,但大家倒也活得悠然自得。
小镇的刘裁缝,如今在街口支起了小摊,靠着手艺帮难民营里的邻居们缝缝补补的也能一天也能赚几个小钱。
“嘿嘿嘿,刘叔,能帮我补补吗?”小吉安仰着个小脑袋,望着坐在门口的刘裁缝。
先前同邻家的几名同龄的孩子打闹,一个不小心便将裤子给摔破了,回去要是被灵芸姐姐知道,肯定又要打自己屁股了。在加上这段时间灵芸姐姐心情不好,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就要光着屁股满街跑了。
“哟~小吉安,又怕回家被打屁股了?”刘裁缝算得上是小镇的好手,布料在他手上便如同有了生命,裁剪的极为舒适合身,边军所有破损的衣物都是交给刘裁缝来缝补,就算破损在严重的衣物,在刘裁缝店子里走一遭,出来都会跟新的一般。
“嘿嘿嘿,刘叔,这都被你知道了!”小吉安摸着后脑勺,光着个白花花屁股,也丝毫不觉得害臊,将手中脏兮兮的外裤递给身前的刘裁缝。
刘裁缝接过被摔破外裤,简单几针将破口撩上,银针在手上翻起了花一般,不一会破洞上便多了只小老虎的图案。
“小吉安,下次在摔成这样,我可就要收酒钱了昂!”刘裁缝一脸笑呵呵的将补好的裤子递了过去,在他看来小吉安如同自己的小孩一般,毕竟小吉安几乎都是由街坊邻居带大,别看老板娘心灵手巧的,当初可是一点都不会带孩子,街坊邻居看着小吉安哭的伤心,最后还是由刘裁缝的老婆,跟几个街坊帮着老板娘把小吉安带大。
“嘿嘿嘿,谢谢刘叔!”小吉安吸溜着鼻涕,穿上裤子转身一溜烟的又不知跑到哪里去玩了。
“刘叔,酒钱”待小吉安走后不久,苏灵芸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刘裁缝的小摊,手里掏出几枚铜币,放在裁缝的小摊上。
“哎哟,老板娘客气了,有你们家司烨的消息了么?”刘裁缝望着眼前憔悴的苏灵芸,自从到这难民营,老板娘就每日都在那路口眺望这天星镇的方向,哪怕是晚上,也在那路口搭的草棚里,简单休息。
“刘叔,您跟边军熟悉,有前线的消息么?”苏灵芸如今心中最担忧的还是司烨,这
次异常凶险,听前几日前线的将士讲,漠北各大部落之间已经组成了联军。
“这可真没有,有消息我第一时间来找你吧!”刘裁缝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说来也奇怪,平日里一大早就该有驿卒赶到青州城的,现如今都快午时了,道路上还没出现驿卒的身影。
“哎?老板娘,你看那是不是方老先生!”顺着刘裁缝的视线望去,连接青州与天星镇的官道上,一名老者背着沉重的包袱,如同被霜打焉把拉的茄子,整个人趴在马背上,慢悠悠的朝着难民营走来。
“方老先生!”苏灵芸迈着急切的步伐朝着道路上奔去,如今也丝毫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对她来说有司烨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一听到苏灵芸的声音方老先生一个激灵,差点跌落马背,揉了揉眼睛这才急忙勒住马匹晃晃悠悠的下马。
“哎哟~我这老胳膊老腿确实经不起折腾了。”一下马,不知怎么的方老先生便把腰闪到了,一手撑着自己的老腰,一手让老板娘搀扶着。
“怎么不见烨哥哥跟你一起呢?”眺望了一眼道路后方,苏灵芸有些着急的问道。
“哼!你烨哥哥,可了不起了,一个人又去关外了!”一说到这司烨,方老先生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就是找个酒的功夫,这莽夫就一个人出关去给吴老三报仇去了。
“啊!”一听方老先生这样一说,苏灵芸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如今都怎么危险了,他还一个人出关!
“不用太过担心,石将军带着人也跟出去了!”见苏灵芸如此表情,方老先生急忙开口说道。
“可是,现在关外这么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没完!”苏灵芸气得一跺脚,转身便朝着难民营地走去。
“哎哎哎!扶老人家一把啊!”方老先生扶着老腰,一步一颤的跟着苏灵芸的步伐,走到难民营中。
“方老先生!”小吉安从营地内一路小跑着出来,脏兮兮的脸蛋上,还有没搽干净的鼻涕,一把扑到方老先生怀里“咦?烨叔没跟着一起回来呀!”
“哎哟~还是小吉安最尊重老人家!你烨叔跟你吴三叔出去喝酒去了,等几天才会回来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专心写字啊!”方老先生宠溺的摸了摸小吉安的小脑袋瓜。
“写了!写了!我还教他们写字了嘞!”小吉安指着跟自己一起跑出来同龄的小伙伴们。都是天星镇中,街坊邻居的孩子们,算起来小吉安在天星镇也是个孩子王。
“哎哟~都是爱学习的好孩子哟~”一见到小吉安方老先生便一扫之前心中的阴霾,嘴角不知觉的露出一丝笑容。
这几日虽然停了小吉安的训练,不过这小子带着一群同龄的孩子,在这郊区上蹿下跳打来打去的,跟往日的训练也差不到哪去,刚把方老先生带进营地内,又带着身后的同龄孩子,一窝蜂的朝着郊区一处小山奔去。
等不到司烨消息的苏灵芸,正一个人蹲在湖边扔着石子,心中埋怨着这个烨哥哥,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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