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月色在漆白的地板上晕开。
屋内,严菲窝在单人沙发上,以一个奇异的睡姿,艰难的保持住了平衡。
严柱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席地而坐。月光将他好看的侧影映在墙面上。
这安静的动人心弦的夜晚,将室内的场景晕染地像结束了一场凄美的“爱情”。
餐桌上,那碗鸡蛋面早已没了热气。
次日,严菲坐在赶往机场的车上,扭动着不适的肩背。
严柱用余光不断察看她的动作,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被一副宽大的墨镜挡得严实。
“昨晚,你也不叫醒我。”严菲再次活动活动脖子,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她想着,得找机会进空间泡个澡了。
“本想让你睡一会再喊醒的,没想到自己也给睡着了。”严柱温声解释,嘴角上扬。
要知道,这一夜之后,他的那张单人沙发再也没有人坐过,包括他自己。在许多个孤寂的夜晚,他坐在地板上,一夜一夜的盯着沙发发呆。
然,这都是后话。
严菲到了机场后,匆匆办了登机手续,临走又给严柱塞了许多药丸,让他好好调理身体,不许再这么瘦。
严柱笑着答应了她的所有要求。直到飞机起飞,望不到飞机的身影,他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大厅。
“啊~这个死丫头,我一定要逮住她,然后狠狠地打她屁股!”
一个身型狼狈的男子骂咧咧地向机场大厅冲去,正好与往外走的严柱擦肩而过。
严柱停下步子,看了眼跑远的人影。
严菲下了飞机,陈东已经等在接机区了。二人匆匆上了车,飞驶而去。
“你说姓夜的追过去了?”
“嗯,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陈东将这两天的事大概讲了讲。
司发带着他的人已经住到了胡同里。
西安夜家百年前便已是名门望族,族人依诡异的暗杀技被世人熟知。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夜间消失了。
“消失了?”严菲狐疑,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名门望族一夜间人间蒸发?
“嗯,我们的人也打听不到缘由,或许只有古家人知道。我本想试探一下,又怕露出马脚。”
陈东眉头微蹙,这种隐形的“敌人”太强大,保护菲小姐的工作将刻不容缓。
这一刻,他连随时牺牲的准备都做好了。
“此事暂且做罢。晚上安排个桌子,给师傅摆一个接风宴。”
车子很快驶进了公寓。
严菲进入空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疲乏,又浸在书海数个时辰。
“叮铃”直到门铃响起,数声以后,严菲这才不情不愿的从书中探出头,拧着眉头前去开门。
“靳爷爷,您怎么来了?”
靳老爷子突然出现在门外,实在是太过于骇人。
“我这老头子为什么就不能来?再说,我不亲自来,你也不去看我啊!”靳老爷子看了眼正在浅笑的女孩,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道:“这是老婆子让我给你带的小吃,我给你放这儿了。”
严菲紧忙上前,将东西接住。
靳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稍一打量整洁的房间,再次开口说道:“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在忙什么,小佑都很久没有回家了,偶尔来个电话,都是问你的消息。这小子也真是,想你了直接给你打电话不就好了嘛!还给我们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们这种老不死的,他一句都没有问。”
严菲心里苦笑,面上不敢显露,只想着回头收拾这姓靳的小子。
“爷爷别生气,我回头帮您收拾他!”
“那最好,这小子现在是谁的话都不听,和唐家那小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靳老爷子满意地勾起嘴角。
“趁年轻去闯闯,到处碰碰壁是好事!”严菲说话间,烧水烫杯,洗茶、醒茶。
“这茶好,啧啧啧,丫头这里的好茶都偷偷喝的呢!”
严菲抿嘴一下,指了指门口玄关,说道:“爷爷您的那份我已经给您装好了,待会儿您走的时候带上。”
“哼,我刚坐下,丫头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老爷子句句带刺儿,饶是巧言善辩的严菲也是有点应接不暇。
“没没没,丫头我怎敢,这茶您老爷子不喝败了,可别想离开。”
这顿茶,严菲泡的是战战兢兢,深怕这老爷子一个不满意,又拿话刺她。
不过,看靳老爷子似乎很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了,细品慢饮,很是享受的样子。
“行吧!今天算是没有白跑一趟,喝到了这极品茶,我也满足了,就不打搅你了。”
靳老爷子起身欲走,严菲急忙起身相送。
来到楼下,靳家司机快速上前,将老爷子手中的盒子接了过去。
临上车,靳老爷子才说:“靳知沁在于家当少夫人已经将那点教养丢到姥姥家了,关于她的不懂事,丫头你可不能放心上。”
严菲先是一怔,随后连声说“不会不会”,至于什么事使得老爷子有了这话,她也是一头雾水。
“丫头,你是个通透的,替我向你柱子哥问好,今后有什么地方需要老头子我的,你们尽管开口。”
靳老爷子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愣在原地的严菲眼眸悄然一沉。
“古墐”
“少主,属下在!”从拐角处走来一女子,正是古墐。
“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到省城,守在严柱身边,保证他的安全。”
严菲眼眸盯着古墐的脸,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而后又说了句:“保护他就是在保护我!”
“属下这就去办!”
再次回到公寓,严菲给严柱去了电话,叮嘱他注意安全。
“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严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似乎是正在睡觉。
严菲略一沉思,道:“柱子哥,江城那边的几个项目需要人暂时帮我打理,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先把省城的事交接一下。”
电话那边片刻安静后,再次传来声音“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严菲这才细细回想在省城的这两天,她心想:莫不是靳知沁派人监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