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男生干活很利索,不到半个小时就把石头冲洗的干干净净,大家重新又到院子里,仔细研究石头上的花纹。
石柱子上下两端都刻着云纹,中间雕刻着山川景物,牛马欢腾。
古凌川见石头上不但山川雕的有形,连牛马也是眼鼻清晰,就连声赞叹的说:“想不到古代的雕刻技术已经细致到这个地步。”
楮佑霖疑惑的说:“古代雕刻都是全用手工,这么坚硬的石头,他们怎么做到的?”
古凌川笑说:“楮教授,我国许多历史遗迹不乏雕刻的精品,古人的智慧不是我们能够估量!”
莫亦然听他把话说完,才说:“教授看这里!”带他转过对着墙的一面说,“这里的山上,似乎还雕着别的东西,只是太小看不大清楚。”
古凌川见那片山峰气势凌利,在几座山峰合抱中,有一个地方露出一个小角,上边隐约雕着人物,但看不清动作,点头说:“拍张照片,回去放大看看!”
邰天磊“啧啧”赞叹几声,摇头说,“我们可以拍照片放大,再不行还有各种仪器,可是他们有什么?居然能刻的这样精致!别的不说,刚才我研究那个马群,居然连马鬃都雕出来!”
你看的够细!
易洪宇笑说:“所以,教授才赞叹古代人的智慧!”
几个人在这里赞叹讨论,叶楚楚站在石头的另一面,整个人却像石化一样,一动不动。
石头上下的云纹,看似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在每一个云卷云舒之间,或藏着一片龙鳞,或一点龙角,或半只龙趾……这正是苍辽皇室的图案。
苍辽本来是大漠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后来马上建国,打下一片江山,雄霸一方。石头上雕刻的山川景物,就是苍辽的万里江山,那成群的牛马,却是苍辽的人间烟火。
只是,这样的方形石柱,不是苍辽皇宫里的东西,而是……皇陵!
古凌川几个人议论的群山合抱里的台子和人物,她不必去看也知道,那是描绘皇族祈福祭天的景象,求皇室的列祖列宗保佑江山太平之意。
且不说苍辽皇陵的石柱怎样出现在大海里,如此重要的地方,苍辽朝廷又岂能让它损坏?如果,苍辽真的是时光夹缝中的另一个世界,那是不是……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那……她的父兄呢?
她楚家,可是世代将门,如果苍辽朝廷生变,他们有没有危险?
这一年多,她每次想起自己穿越前发生的事情,就尽力抑制对家人的思念。
在那个世界,她被一箭穿胸,必然是死了!她能想像到他们失去她的痛苦,可是,那个丧母之后对她的判言也让她并不是很强烈的想要回去。
就让他们当她死了吧,远离他们,她那个天煞孤星的命数就伤害不到他们!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大石头,眼前似乎出现苍辽的江山骤变,朝廷的倾崩,庙堂的轰塌……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她强烈的想要找到一窥那个世界的门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她的亲人是不是安好?
没有人知道叶楚楚脑子里奔腾着怎样的思绪,只有席君宁注意到她愣怔的表情,看到她瞳孔里的震憾,在她眼前挥挥手问:“楚楚,怎么傻了?”
“啊?”叶楚楚回神,不解的看着她。
席君宁笑笑,回头看看石柱子,也赞叹的点头:“我们国家的历史遗迹我看过大半,这样精致的雕刻,恐怕也只有少数的几个地方能比,难怪你惊讶!”
原来,她是以为自己震憾于雕工。
叶楚楚微微一笑,点头说:“像教授说的,古人的智慧,真不是我们能够估量的!”见古凌川几个人从石头后绕出来,立刻问,“教授,这石头上的雕刻能不能推算出年代?”
古凌川摇头,苦笑说:“虽然看得出是古代的雕刻技术,可是还要查大量的资料才能考证年代!”说到这里稍稍一停,看看她说,“这些花纹和你那枚玉佩上的风格并不相似,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可是……这雕工却又似乎相通……”
说到这里,自己也想不明白什么原因,轻轻摇头。
叶楚楚轻声提醒:“如果,那个时光夹缝中的时空,也像我们这里一样,有不同的国家,各个国家又有各自的风俗文化呢?”
说的也是!
古凌川眉结一松,点头说:“是啊,在我们想像中,他们是处在一个时光夹缝中,在他们眼里,我们岂不是也一样?”
邰天磊吐吐舌头说:“如果论证出时光夹缝真实存在,又怎么知道只有一个平行世界?如果有无数条时光夹缝,那我们这个世界,岂不只是交错时光中的一线?”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亦然咋舌:“这个课题大了,真要完成论证,怕不是我们这些人一辈子办得到的!”
楮佑霖听着这师生几个的议论,咋舌说:“成天说我们天文系的人异想天开,我看你们考古系这思维发散才叫吓人!”
古凌川含笑说:“浩瀚宇宙,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只是我们没有办法捕捉罢了!”
楮佑霖轻轻点头,吁一口气,看看自己的三个学生说:“古教授说的对,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未解的东西,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以前,我们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也就算了,现在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摆在眼前,让我们有机会论证,不止是你们,就是我,恐怕也是这辈子难得的机会!”
席君宁几个人见他说的认真,都严肃的点头。
不管最后这个课题能不能得到论证,或者,能论证到哪一步,都将是他们一次不凡的经历,必然认真对待。
易洪宇把石柱子的照片拍完,两位教授又带着几个人列出需要的仪器,把清单交给席君宁,这才出门上车,返回学校。
直到商务车离开,灰色轿车才从另一条路上拐过来,在小院门前停下,车里的人隔着车窗看看小院紧锁的铁门,微微皱眉,眼里都是疑惑。
两名a大最有名气的教授,带的两个系几乎最出色的学生,加上一个叶楚楚,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进去的时间还很长!
和他们研究的课题有关系吗?
而叶楚楚一行却完全不知道被人跟踪,一路说说笑笑的返回学校。
叶楚楚没有和老范约接她的时间,席君宁主动提出来送她回去。
等到商务车开出学校,叶楚楚向席君宁问:“那些仪器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我有一些零花钱,也没什么用,和席学姐凑凑!”
零花钱能有多少?
席君宁好笑,连前边的司机都忍不住挑了挑唇角。
叶楚楚见她摇头,忙取出手机给她看:“喏,是少廷哥哥过年给我的红包!”
席君宁看看那串数字,忍不住咋舌:“这是零花钱?靳队长可真是疼你!”
“很多吗?”叶楚楚迷惑。
席君宁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说:“那个时候,湛松源成天说,我们几家的女孩子,都是清傲人物,我是挥金如土,冷一诺是视金钱如无物,你倒好,对钱完全没有概念,这是不是才是清傲的最高境界?”
“湛学长?”叶楚楚听她突然提到湛松源,意外的反问。
每次见席君宁和骆竹君碰上,她总是和骆竹君针锋相对,还时不时的提起湛松源,难道……真的像骆竹君说的,她对湛松源有什么心思?
席君宁笑笑说:“他和冷一诺一样,我们一起长大的,也算是亲戚!”
“哦!”叶楚楚了然,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席君宁也没有要细说的意思,推推她的手机,笑说:“靳队长给你的钱,自己收着,我应该能应付!”
“嗯!”叶楚楚点头,认真的说,“你不够记着和我说!”
“好!”席君宁微笑。
本来所有的人以为,置办那么多仪器总要一个月左右,可是仅仅十天,席君宁就把叶楚楚找来,对大家说:“仪器都已经买好,现在在浅滩码头的一间仓库里,定个时间,我需要大家帮忙安装!”
“这么快?”邰天磊咋舌。
莫亦然也很意外:“好多设备要从国外进口,就是用海外代购也要过海关,怎么这么快?”
席君宁笑说:“有人直接带回来,不用很久!”
专门飞一趟国外带回来?
邰天磊咋舌,瞄一眼莫亦然,把要出口的话吞回去。
再大惊小怪,又要被说没见过世面!
课题的疑团越多,楮佑霖、古凌川两个人越是着迷,听到席君宁一说,马上商量好时间,让几个学生先去把仪器运回去装好。
席君宁向叶楚楚说:“这些事你不用再跑一趟,有我和他们几个男生就好!”
叶楚楚点头,马上取钥匙给她。
席君宁笑说:“你倒是放心!”
叶楚楚还没说话,邰天磊忍不住笑说:“她那屋子,也没什么不放心,你总不能把石头偷走!”
也是!
几个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叶楚楚也跟着笑,心里却悄悄的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