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出去买菜,骆竹君请靳少廷在客厅坐下,熟门熟路的给他沏了茶,又洗些水果,笑盈盈的端过来:“这是今天早晨刚买的水果,靳先生尝尝!”
靳少廷点头道谢,抬头看着她说:“骆同学是楮教授的学生?”
这是没话找话?
“是啊!”骆竹君连忙点头,在旁边坐下,含笑介绍,“我是今年楮教授新收的研究生,姓骆,骆竹君!靳先生叫我竹君就好!”
说到自己的名字,语气里带上些自然的亲近。
“天文学?”靳少廷像没有听到,接着问。
“嗯!”骆竹君点头,“楮教授是天文学领域首屈一指的学者,我很崇拜他,能成为他的学生,非常骄傲!”
这嘴可真会说!
靳少廷仍然没理她后边的一大段话,接着问:“骆同学本科也是在a大吗?”
还真对她感兴趣!
骆竹君觉得心跳加速,说不出的兴奋,连忙说:“我本科毕业于江城的c大!”说完又赶紧加一句,“c大虽然比不上a大,可也是重点大学,我之所以报考c大,是因为家在那里,妈妈身体不好,想离家人近一些!”
也就是说,刚来a大不久!
“哦!”靳少廷点头,又问,“有没有加入天文学社团?”
“天文学社团?”骆竹君一怔,跟着摇头,撇嘴说,“社团里虽然也有几个天文学专业的同学,可是大多都是一些别的系的天文爱好者,本科生居多,和他们在一起,学不到什么!”
没有啊!
靳少廷瞬间对她失去兴趣,“哦”的一声,不再问下去,回头看看门外。
楮教授怎么还不回来?
突然冷场,骆竹君有点摸不着头脑,往前坐坐,离他近点,试探着问:“靳先生是觉得,应该加入那个社团?我只是怕分散精力,反而影响学习!”
“骆同学自己选择就好!”靳少廷随口应一声,低头喝茶。
这算是尊重她的选择?
还是……
骆竹君更不明白了,又向前倾倾身体,认真的说:“如果靳先生希望我加入社团,我明天就去报名!”
关我什么事?
靳少廷没有接话。
这个时候,叶楚楚一蹦一跳的从门外进来,一眼看到两个人“促膝谈心”,微抿了抿唇,立刻露出一脸惊喜,大声喊:“少廷哥哥!”
小跑几步过去,隔开骆竹君挤在靳少廷身边坐下,抱住他胳膊,撒娇的笑问:“少廷哥哥怎么来了?”
靳少廷坐的位置,本来和沙发扶手只隔着不到一尺的距离,她这一挤,不止把缝隙塞的满满的,半边身体根本是坐在他的腿上。
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靳少廷无奈的往另一边挪了挪,把她从腿上扒拉下来,才说:“我来找楮教授!”
“教授今天上大课,还有好一会儿才回来呢!”叶楚楚拉着他起来,“我们去书房说话!”
走出几步,这才回头对成了背景板的骆竹君说:“谢谢骆学姐!”
“楚楚!”骆竹君见她和靳少廷亲密,早就说不出的嫉妒,还是保持一个得体的笑容,摇头说,“你是一个小姑娘,这样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叶楚楚问。
“你们……”骆竹君指指她的手。
“为什么不好?”叶楚楚眨眼,本来只是拉着靳少廷的手,被她一说,索性两只手抱住他的胳膊,一副占有的姿势。
这一下骆竹君心里更不舒服,皱眉说:“男女之间,应该避讳一些,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男女授受不亲嘛!我知道啊!”叶楚楚眨眼。
所谓三岁不共枕,七岁不同席!这个时空怎么说不知道,但是在前世,她从三岁就被女先生耳提面命,知道什么叫男女大防。
男女授受不亲?
这是哪来的话?
不止骆竹君,连靳少廷也忍不住侧头看她。
骆竹君更加感觉到了挑衅,脸色有些挂不住,指指她的胳膊说:“那你总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都把男人的胳膊抱在自己胸口了!
叶楚楚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瞧瞧,抿唇笑起来,身体贴的靳少廷更紧一些,甜甜的说:“可是他是我丈夫啊,又不是别的男人!”
丈夫?
骆竹君一脸震惊,喃喃的说:“你……你在说什么?”
直觉并不相信,摇头说,“楚楚,你一个小姑娘,不要乱说!”
话是和叶楚楚说,眼睛却巴巴的看着靳少廷,希望他能立刻否认。
哪知道靳少廷对两个人的对话仿佛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转身往书房走。
叶楚楚冲骆竹君吐吐舌头,小跑几步跟上他,叽叽咯咯的问:“少廷哥哥找楮教授做什么?教授说我下学期可以回课堂了!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还是为了我转专业?原来的专业我真的不喜欢,少廷哥哥希望我学吗?”
靳少廷听她一口气说个不停,直到把书房的门关上,才挑挑唇角说:“你喜欢就好!”
“真的?”叶楚楚眼睛一亮。
“嗯!”靳少廷点头。
据上回楮佑霖的话,这小丫头可能是受了他的影响,喜欢上天文学。
“好哦!”叶楚楚拍手,顺便把他胳膊放开。
靳少廷等她笑够,才认真的瞧着她,慢慢问:“楚楚,为什么和她说这些?”
虽然这小丫头对他一向不拘谨,可是刚才还是有些过份的亲密。
“哪些?”叶楚楚眨眼。
“说我们的关系!”
不管这段婚姻是真是假,都只是他们的事,他并不以为有必要说给别人知道!
“她勾诱你!”叶楚楚撇撇小嘴儿。
勾诱?
靳少廷微微皱眉,紧紧盯着她问:“楚楚,你知道什么叫勾诱?”
而且,这是哪来的词?谁教她的?
叶楚楚轻哼说:“她自己也说男女要避讳,可是刚才如果不是隔着沙发,整个人就要贴你身上了,不是勾诱又是什么?”
别说七岁的心智,就是十七岁,也太早熟了点吧?
靳少廷皱眉,认真的问:“是谁教你的?”
“还用谁教?当然是我看出来的!”叶楚楚回答,想一想,又吃惊的问,“少廷哥哥,你……你不会还把我当弱智吧?教授都说我只是失忆!”说到最后一句,噘起小嘴,一脸委屈。
“当然不是!”靳少廷否认,想一想,又好笑摇头。
看来是他想多了。
这个丫头从小就知道占漂亮男孩儿的便宜,现在长大了
,能看出别的女人的心思有什么奇怪?
更何况,刚才骆竹君做的也确实很明显!
其实却不知道,叶楚楚的灵魂来自古代的钟鸣鼎食之家,从小来往的也是深宅大门,结识的是皇亲国戚,眼里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大多是后宅争斗,虽然只有七岁,可是这些见识,怕比现代三十多岁的人还要多些,又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
叶楚楚见他否认,又开心起来,拉着他叽叽咯咯的说自己又学到的新东西。
客厅里,骆竹君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听到书房里隐隐传出的笑声,气的跺一跺脚,忿忿的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迎面和湛松源撞个满怀,“哎哟”一声,摸一摸撞疼的鼻子,皱眉说,“你干什么?走路都不看!”
“这是怎么了?”湛松源挑眉,向里看一看问:“教授还没有回来?”
“没有!”骆竹君闷闷的回答一声,绕过他往外走。
“喂!”湛松源追上她,笑着说,“前几天我说的天文望远镜到了,晚上一起去看看?”
“不去了!”骆竹君想都不想的拒绝。
“去嘛!我还没有装好,一起来嘛!”湛松源拉拉她的衣服。
“不去!都说了不去!”骆竹君烦燥的推他一下,快步往外走。
“你到底怎么了?”湛松源终于发现她情绪不对,一把把她拉住。
他的天文望远镜是老爸从国外买回来的,高端货,前几天她明明和他一样兴奋的!
“没怎么!”骆竹君皱眉,看他一眼又把头转开,叹口气说,“就是……刚才见到叶楚楚!”
不管是论成绩,还是论家庭,或者是论外表,湛松源都是楮佑霖的学生里最出色的一个,也最受女生欢迎,可是现在和靳少廷一比,才发现他只是一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就连脸都差好多。
“叶楚楚?”湛松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回头看看楼门,疑惑的说,“那小丫头向来独来独往,清高的很,怎么惹你了?”
“独来独往?”骆竹君冷笑,“那是和我们,遇到出色的男人,可没见她清高!”
叶楚楚才多大?她才不信他们是夫妻!只是叶楚楚刚才的动作,可是满满的占有欲!
出色的男人?
“谁啊?”湛松源更不明白了。
这院子里,出色的男人除了楮教授也就数他了吧!
“没谁!”骆竹君并不想和他说的太明白,长出一口气,侧头看他,“教授不在,你不去实验室吗?看望远镜也得晚上吧?”
“哦哦!”湛松源连忙答应一声,快走几步跟上她,边走边兴奋的形容新望远镜的样子。
骆竹君默默的听着,心思却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