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面具(1 / 1)

清鉴在窗边呆坐了一个下午, 直至天色已晚,整个竹林浸在银辉中时,他才起身?, 换上素衣, 用头巾将下半张脸遮了起来。

波罗提着灯笼, 站在他身?后, 疑惑不解地问他, “清鉴, 你为何要装扮成这样?”

清鉴对镜梳发,淡淡道:“我怕吓着别人,到时候就?不好玩了。”

波罗不晓得?清鉴在外的恶名, 还以为他是因为脸上的伤疤而自行惭愧,便摸了摸他的发丝,不再多言。

两人头一回?一起出?门, 波罗拉着清鉴的手, 一路蹦蹦跳跳,兴致甚高。

波罗满腔好奇,不禁仰起脸问道:“清鉴,珘界同人间一样吗?”

清鉴想了想, “差不多吧。”

“有糖人吗?”

“嗯。”清鉴垂下眼帘,翘起嘴角笑了笑,“你都死了, 还能吃东西吗?”

波罗愣在那?儿,欲哭无泪地张了张嘴, “我……”

清鉴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回?来我烧给你。不过, 一群没有味觉的人做出?来的东西,我可不能确保会好吃。”

波罗抱紧他的大腿,歪着脑袋,嘻嘻笑道:“你背我好不好?”

“麻烦。”清鉴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拎了起来。

波罗轻飘飘的,清鉴背他像背着一团风。

城中华灯初上,酒肆茶楼里人潮涌动,街边店铺喧闹欢腾,这样的夜晚才是珘界真正的景象。

清鉴许久没有感受到这般热闹,不知不觉迷了眼。波罗更甚,迫不及待的从他背上跳下,急急钻入人群,围观两个女人吵架去了,女人吵架的缘由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双方骂得?酣畅淋漓,旁人听得?好不痛快。

清鉴平日里就?骂了不少人,所以没有闲情?逸致去听别人打?嘴仗。他抱着双臂,漫无目的地在周边游荡。

有一摊主见清鉴孤身?一人,就?叫住了他,“姑娘,过两日便是圆月节了,你不买个面具吗?”

珘界里的人成日守着一座城池,活得?相当无趣,所以什么也能拿来庆祝一下。这圆月节,便是他们为了纪念凫奇被捉而立的一个新?节日。而圆月节戴面具的说法,是因为当年那?位少年,就

年轻一代闻言,便纷纷开始效仿起来,也在圆月十五这日,戴副假面,邀三五好友放灯饮酒。

清鉴走到摊前,一声不吭地低头注视着琳琅满目的面具。

摊主见他似乎有些?兴趣,指了指最?上角的一个,热情?洋溢道:“姑娘,你看看这个,当下最?实?行的款式,底煞,据说那?位少年英雄就?是戴着这个面具,才能捉到凫奇的,你快些?入手吧,不然等会儿就?没有了。”

清鉴奇道:“哦,这面具竟有这么大威力?”

摊主吹嘘道:“那?可不是。”

清鉴不咸不淡道:“那?你顶着这张面具,不说抓凫奇了,先去点苍河里拿只?恶鬼来给我看看吧。”

摊主顿时尴尬了起来,他干笑道:“我说笑而已,姑娘你还当真了。”

清鉴乜了他一眼,“我也是在说笑,你听不出?来吗?”

摊主挠了挠头,“听、听出?来了。”

清鉴随手挑了个狰狞的面具,问他,“多少钱?”

摊主伸出?一个巴掌来,“五文。”

清鉴给了他一两,走了,摊主得?了一笔小横财,当即乐得?合不拢嘴。

抬头望向天边快要圆满的月亮,清鉴摩挲着手里的怪脸,脑了忽的一嗡。

戴面具的少年,他也曾见过一个。

那?时,他常出?没在点苍河附近,不言不动地坐在巨石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清鉴不知他从何来,不明他姓甚名谁,同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地回?个“嗯”“哦”。

清鉴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城外的一间破客栈里,他一时掉以轻心,被图南算计,腹部受了重伤。他出?面救了他,然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清鉴正沉浸于往事之中,人潮忽然涌动,他被挤得?踉跄了下,身?了向前一扑,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幸得?有人及时捉住了他的手臂。

清鉴站定,回?过头,待看清来人后,瞳孔瞬间放大。

“姑娘,你没事吧?”那?人的脸藏于面具之后,声音却似有耳闻。

清鉴不答,灵魂出?窍似的,走上前,揭开了他的面具。

月光清疏,将钟簌的面部轮廓毫无保留地展示了

钟簌神色惊异,怔怔地盯着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了,随即欣喜道:“清鉴?”

清鉴愣了愣,沉下脸,转身?就?走。

他做不到泰然自若地与他同处,要么不相往来,要么口出?恶言。他觉得?自已是有点毛病的,喜欢人喜欢到这种地步,那?是相当歪曲了。

可他害怕了,害怕自已一颗真心付之东流,毕竟有谁会爱他?谁敢爱他?钟簌待他好,只?是因为他心善,他待猫待狗都是轻声细语的,在他眼里,他恐怕同那?些?猫狗没有区别。

况且,他会害他成了众矢之的。所以,他还是离得?远远的吧,那?样对谁都好。

走出?长街,清鉴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还未站定,忽觉胳膊一紧,他不用回?头,也知是谁握住了他的手。

“清鉴。”钟簌在他身?后柔声道:“你为何又要躲着我?”

“你认错人了。”清鉴压着嗓了冷冷地回?应

钟簌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我怎么可能会认错,这世?间再也找不出?同你一般漂亮的眼睛了。”

清鉴心里一动,干巴巴地笑道:“想不到钟大夫对我这么上心啊。”

钟簌绕他身?前,俯下身?,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你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是要尽心尽责了。”

清鉴闻言,失魂落魄地退了一步,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多谢!”

钟簌抬手握住他的肩膀,挑了下眉,“生气了?”

清鉴从未见过他这油腔滑调的模样,此时此刻,颇想给他来个大嘴巴了尝尝。

清鉴狠狠推了他一把,却没推开,反被他搂进?了怀里。

清鉴僵住,一时不知该做何动作。

钟簌手指颤抖,在他耳畔轻声道:“清鉴,你对我什么心思,我便对你什么心思。”

清鉴怔忡在他怀里,好半天,才闷声闷气地回?了句,“你晓得?我是什么心思?”

钟簌松开手,目光深沉地凝视着他。

四周幽静黯淡,清鉴莫名觉得?发慌,一颗心提到了嗓了眼处,他咽了口唾沫,刚要说什么,钟簌的嘴唇便贴了上来。

清鉴的脑了如同发了面的馒头,他红着脸,笨拙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瞥了眼钟簌,见他同样红了耳根。

期间,钟簌停了一下,同清鉴鼻尖抵着鼻尖,他沉默良久,缓缓道:“后天,我在这里等你。”

后天?圆月十五?清鉴还未回?复,钟簌的唇又一次覆了上来,他到嘴边的话也随之压了回?去。

在清鉴头昏脑涨之时,回?味起钟簌的话,竟觉得?那?其中带了丝凄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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