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在铜锣湾开了一间酒吧,而作为P哥的嫡传弟子,也就是帅气的蓝枫则在铜锣湾开了一家俱乐部,规模还挺大的,足以见得P哥是有很大的信心准备长期在铜锣湾干下去。这蓝枫以前是在沙田一带混的,那一片都是他的天下,就是地区比较偏了一点。
作为一个有冲劲儿的古惑仔,谁不想在市区一带撒播自己的青春汗水呢。
人间炼狱发生了命案,所以目前在案子未破的阶段,那里是全线封锁的,而现在的话事人,单单就人间炼狱这家场子说了算的自然是庄尼了,这家伙虽然杀了德哥,但也还没有到暴戾恣睢的地步,这点从他并没有为难嫂子还是能够看得出的,有些事情很难讲,你真的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大家所走的路不同罢了。
但到了庄尼这一步的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一路下去了,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自己的命永远比别人要重要,志伟不死,德哥的事情就不会告一个段落,而他也把人间炼狱划分到了P哥的名下,以后除了上缴一笔分红之外,他也成了洪盛的一员。
但事情一天没有解决之前,庄尼自然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或者他以后也是如此了,大白天的在包间里就自饮喝起了酒。
位于蓝枫的俱乐部里头,那里是一家约有二层楼的中高档休闲俱乐部,里面除了有台球室和拳击室以及电子娱乐设施之外,这些所属于一楼,而二楼则是专门以KTV为主,看的出来这P哥也是下了血本的,势必要霸夺这铜锣湾一哥的位置了。
现在的庄尼正处在二楼的一间小包里头喝着闷酒,他心里很惆怅,但是又没办法去释怀,他已经杀了德哥,这是没有办法回转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志伟成为替死鬼。
昏暗的包间里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烟味缭绕于房顶,整个包间像是深山里头的仙境一般朦朦胧胧的,水晶桌上那烟灰缸里头的烟儿早已溢了出来,也不知道庄尼在里头待了多久,抽了多少的烟,不过从他暗淡的眼神中看以看出,他昨晚可能都待在这里,就这么坐着,一副厌世者的表情。
他在等,在等小弟给自己传来志伟的死讯,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得选了,志伟一天不死,他的心里就揪心般的难熬。
庄尼愣着愣着,频繁的抽烟让他的肺已经承受不了这尼古丁的熏陶,咳了两下之后,他喝了一口酒,然后就吐了,全是酒水。他并不想德哥死,现在想起来当时的确是冲昏了头脑了,但是德哥为什么要逼自己呢,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就不会死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这是上天安排的,他安排我庄尼必须在人生走到尽头之前再轰轰烈烈一把,而不是越来越惨淡。
就在这个时候,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庄尼,枫哥找你。”
这小包间就跟个自杀者现场似的,里面就好像烧了一大堆的炭,这人一进来便是先咳了两下,眉头一皱,看的出来他很想即刻离开此地。
“知道了。”昏暗的灯光下,古惑仔只能看清庄尼颓废的轮廓,以及嘴唇上粘着一些哈喇子。
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去见蓝枫,所以庄尼先是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看见镜子中的自己那消愁沧桑的脸孔,他的手在发抖,清水在他的手中流淌而过,就像这时间一般,抓都抓不住,但是在他的眼中,水龙头里涌出来的居然全是血,他想到了自己杀死德哥的那一刻,一招致命,满手腥味的血渍,这一刻他也闻到了。
情绪有些失控的他忽然一把将水管里涌出的鲜血不停的用双手捧实,猛地往自己的脸上拍打着,血水溅地玻璃和洗手池旁全是,再一次从镜面中看向自己血淋淋的脸孔之时,仿佛那一双眼都已经成了猩红色,但是他最终还是咧开了狰狞的笑容,他已经向恶魔妥协了,为今之际,除了像罪恶前进之外,已经没有别的路再可以选择了。
时间没有办法倒流,他除了向已死的德哥证明他是错的,自己是对的之外,还能做些什么?用白毛巾抹了一把脸之后,整个人也是清醒了不少,他知道那些全是幻觉,水管里怎么可能涌出鲜血呢,他知道是德哥死不瞑目,他想让自己后悔,让自己内心崩溃,自责,以至自杀,不过这些他都别想得逞!一辈子都别想得逞。
“你这辈子也做了不少的坏事,死了就赶紧下地狱吧。”庄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不过这话却是在说给德哥听的。
杀人算什么,以前自己又不是没做过,不过屠夫一旦生疏了之后,这再一次拿刀总是有些不习惯的,但是只要一次就可以,一次过后那种重拾的快感,切割斩肉的刺激就会接踵而来,那才是原本的自己,如果不是德哥和他老婆碍事,现在也不至于混的那么差,明明当初可以乘风破浪的,为了一个女人就选择了裹足不前,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是你没有带领好我们,是你自甘堕落,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德哥!
好端端的非要我杀了你,到死的那一刻都想将我一局,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了,我也不想到这一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连我自己想走的路都不让我走,控制着我,讽刺着我,这就是你做大哥所带来的成就感!
现在这一刻我才看清了你阴险恶毒的内心,你就带着这些好好下地狱吧,除了那里我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接纳你了,你放心,志伟我稍后就会为你送上,做兄弟的,也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
一把甩掉湿透的毛巾,在刚刚不断的用水刺激着自己的同时,除了一张脸之外,庄尼的全身上下包括头发都湿透了。换了一件衣服之后,他便去一楼见蓝枫了。
这蓝枫也是个身手极佳的人,他最出名的就是刀法了,而且这P哥也是以刀法著称,当初年轻的时候也是有百步飞剑横贯八方之势,现在年纪大了,打的也少了,收了一些有潜力的小弟为他鞍前马后。
而这蓝枫就是所有小弟之中的佼佼者,他也继承了P哥的刀法,江湖传闻中似有青出于蓝之名,是P哥继承者的不二人选。虽然现在他的地位和P哥看似一样,都是一个区的扛把子,但是用一个比方来说,就像数码宝贝里头,小丑皇和刚刚进入究极体的亚古兽和加布兽,同为究极体,但却又不是一个阶段的。
不是说蓝枫不如P哥,只是说P哥现在已经声名远播,江湖地位绝对是在蓝枫之上的。
不过他能把蓝枫派来驻扎铜锣湾,可见他也对外默称了蓝枫的地位以及将来的不可限量的前途,这一点和同样作为车君宝派遣的飞龙就大相庭径了。
来到蓝枫的场子里头,说实在那帮洪盛的小弟并没有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看,但也不是要找麻烦的那种,只是冷眼相待罢了。庄尼也知道,这得从新开始,但是自己有江湖经验,他相信不需要多久,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然后他们冷漠的眼神就会烟消云散,而刚才来叫自己的那个古惑仔也会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一个“哥”了。
没错,自己为了这一步此刻备受煎熬,德哥的死,将是自己涅磐重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