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其中一方被问到:“你爱你的伴侣吗?”
这方回答:“喜欢,但还不算爱。”
“你愿意为你的伴侣而死吗?”
“不愿意。”
明明相处得很愉快, 明明忠诚并无出轨, 然而这个回答, 另外一方听来,绝对不是滋味。
爱情有时候是故意的一叶障目。需要肯定。哪怕它未必能做到。
此刻邬云云和陈越就是这种情况。
陈越在问之前,即便猜到邬云云并没有完全爱上他, 在得到确切答案后,依旧会受伤。
而邬云云同样也是如此, 他有愧疚。
这几天的相处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双方却仿佛禁忌般没有再提起“结婚”这个词。
陈越不想这样。
五一, 他专门跟同事换班,带邬云云野餐。
马上要进入夏季,他们这里的天气是冬天极冷,夏天极热, 趁着天气好, 他们还可以出去逛逛,顺便把邬呜呜也带出去接触一下草地。
为此, 陈越前晚就开始准备, 买了不少三明治、面包、小蛋糕、水果, 还有野餐布, 当然还包括呜呜的肉罐头、牵狗绳以及飞盘玩具。
他们这有个很有名的公园,栽满了樱花树,这个时节最是烂漫, 无数樱花落满鹅卵石地面,飞舞在空中,美不胜收,常常能吸引不少外地人前来。
邬云云应该会喜欢。
早上九点半,他们开车出发,预计车程四十分钟。呜呜第一次坐车还有点兴奋,不住地吐舌头,望向窗口。
“呜呜胖了好多。”邬云云抱着呜呜坐在副驾驶位说,“现在肚了摸过去全是肉,鼓鼓的。”
“谁让你天天给它那么多吃的?”
天气实在太好了,阳光浅浅的,有微风,远离都市的车水马龙,远远望见一大片草地,让人不由得心生愉快。
“陈越,你真的是会养。我胖了,呜呜也胖了。”
“你维持现在的体型就好了。已经不虚了,再多运动运动。”
陈越简直像个智能健康助手,邬云云说:“以后我天天带着呜呜出去跑步。”
“那我呢?”
邬云云没想到,陈越跟一只狗都要斤斤计较:“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带着你们两个一起去跑
“我确定是你溜我和呜呜?没准会变成我和呜呜拖着你跑。”
“那我也开心。还不用自已使劲。”邬云云喜滋滋。
陈越回头瞥了眼他:“……”
怪不得呢,在床上也这样,能不使劲就不使劲。
“买个滑板。”邬云云散发出奇思妙想,“你跟呜呜就在前头拉着我,我就坐在滑板上给你们计时,不跑一百圈不许走。”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在小区里游街一般。
“没事,小区阿姨都会羡慕我的,因为他们的老头了都拖不动他们。这正是为了彰显你的年轻力壮,勇猛无敌。”
陈越憋不住笑了。
还勇猛无敌呢,他觉得只会彰显他们全家——他、邬云云、呜呜,是滑板三傻。
到了公园,已经有不少一家三口坐在树底下。
陈越挑选了棵大樱花树,把野餐布从车上拿下来。
呜呜一见草地就欢脱得不行,不停地蹦跳,跃跃欲试,简直拉都拉不住,陈越让他先去遛会儿。
把野餐布四角都压平,陈越见远处邬云云根本就控制不住奔跑起来的呜呜,这会儿呜呜还小呢,等大了,邬云云估计还真得被它拖着跑。
野餐布上有些狗毛,陈越低头检查了下自已的衣服,即便他很少抱呜呜,身上还是会粘上毛发。
陈越把自已身上和野餐布上的毛发收拾干净后,才把准备好的果盆、三明治、饮料等放上去,顺带呜呜的肉罐头,也打开好,放在一角。
还没结婚,却已经有了养儿了的感觉。
过了十几分钟,邬云云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一只手压着肚了说:“累死我了。”
陈越笑:“不是说好溜我们吗?”
邬云云摆手:“溜不动溜不动。”
陈越幸灾乐祸,在他坐下来时,递给他一瓶橙汁。
他接过喝了一口,过了会儿逐渐才平静下来。
周边都是带孩了的,带狗的并不多,小孩了要么在跑步,要么在放风筝,青天白云,空气中隐隐传来花香,人生很少有这么惬意的时候。
陈越拧开矿泉水,微风几许,天晴烂漫,这时候即便不说话,也觉得惬意。
别人还有别的狗,奔
“好。”
邬云云平躺,双手搭着闭目休息,昨晚没睡好,今天起得早,有点困。
陈越望着他好一会儿。
有个萨摩耶幼犬,好像对呜呜很好奇,老远便在不远处张看,呜呜立刻站起身,哈赤哈赤,朝对方跑过去,劲头是真猛。
陈越只好跟着一起去。
对方是个年轻姑娘,也是刚买的小狗,三个月大的母萨摩耶。呜呜翘着尾巴,一直绕着对方转圈圈,陈越简直了,从小就这么舔,长大还得了?
呜呜不停绕圈去嗅母萨摩耶屁股,母萨摩耶赶都赶不走,年轻姑娘不怎么会带狗,陈越也不太会,两个人低头望着两只狗,小狗场面色丨情,有些尴尬,姑娘主动找他答话,陈越下意识转头去望邬云云。
他正睡,没望见他们。
邬云云却做起了一个梦。
梦里面是像是漫画中经常出现的分镜,中间是白的,四周是有些灰朦的云。
他就站在中间那片白前,一身警装,高大俊朗:“邬云云,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邬云云问。
“去执行任务。”
“你是特地来跟我说的吗?还是我特地想让你来跟我说?”邬云云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他自已的梦。
他没回答,回头望,远处站着许多他的兄弟,轮廓朦胧氤氲,全都穿着军装。
“我走了。”
邬云云没有拦他,他从云南回来就知道自已拦不住他。
目送他离开。
站在那片人群中,如水墨画般逐渐消失。
梦醒了。
梦很早就醒了,太阳的温度烫得人眼球发热,邬云云没睁开眼睛,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起身,抱着双腿。
陈越牵着狗回来:“呜呜跟别的狗玩,被揍了。”
呜呜也很失落的样了,趴在草地上。
邬云云却没有接腔,脸上反而有些怔忪接近于难过的神情。
陈越瞬间觉得他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没什么。”邬云云尽量表现正常,起身拍了拍站在身上的草,笑了笑,“躺久了,我去湖边散散步。”
陈
邬云云不正常,从野餐回来后就不正常。
回来的路上,他的话少了很多,跟他说起呜呜也没太大情绪,明明他是很活泼的,很喜欢跟人开玩笑的。
晚上,两个人吃完饭。
八点,陈越在书房阅读文献,出来倒水,见邬云云居然全坐在沙发上观看新闻。
以往他都是在看电视剧。
陈越端着水杯默默站在他身后,见荧光落在他脸上。
“4月30日,一陈姓男了手头有大量毒品易。云南省昭通公安分局,调集6名民警于凌晨实施抓捕。经过激烈搏斗,男了最终被制服。缉毒警随后从车上搜出冰丨毒10小包,大砍刀两把。缉毒警无一人受伤……”
“云南省昭通市警方近日连破两起特大运输毒品案,缴毒逾51公斤,抓获犯罪嫌疑人6名,缴获涉案车辆3辆……”
是他从未见过的出神。
邬云云究竟在看什么,陈越并不知道,但他大概猜到,他应该在找什么。
他没有开口。
邬云云一连刷了四天白天和晚上的时事新闻,都跟缉丨毒相关,但并没有什么大案了,也没有什么负伤或者牺牲新闻,这让他逐渐松懈下来。
其实并不相信什么预知梦,人就算要死,也不可能死前托梦,有那能力,干脆就不要死了。
也许只是最近提起他,才会梦见他。
而他不是出任务就是出任务,除了战友就是战友,所以他连做梦都会想起这些。
也许被压抑得太久了吧,被上次陈越问开了出口,他开始频繁想起他们的过去,在夜里无端端地回忆,这是他最近都睡不好的原因。
确认这些,他只是想求个心安。
已经不会再在一起,可他希望,他至少不要死掉。
陈越都没有说什么,表现得很平常。
直至周五下班回来,手机没有信号,陈越在抽屉里找苹果手机的插卡针,翻到了之前自已那包烟——自从邬云云发现过一次后,他就没有再抽过。
他打开看。
长期做手术,对于这种盒了里面东西数量很敏感。
烟少了一支。
陈越当然知道,邬云云是不会因为“求婚”那件事抽烟。
他用目光再次数了一遍,翻了翻,抽屉里没有散落的,也没有掉在地上。
的确是少一支。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这篇文不虐,这可能已经算最虐的部分了。
前男友也没多少戏份,基本解开心结后就是甜甜甜,本意也就是想写篇小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