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扶瑶轻易地原谅了柳泰武的行为,河无念和池花子都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然而,池花子面对女儿的顽固,连她的絮絮叨叨都发挥不了丁点儿作用,她只能先任由扶瑶了。扶瑶亲自向池花子再三保证过,如果柳泰武再敢对她动手,她一定会先揍倒他的。
河无念对此表示鄙夷,“那你上次怎么就不揍他?柳泰武那小子就是欠揍!”
“……”扶瑶默然,她能说是因为她当时睡着了,还是要说她放弃了反抗?不管说哪个,都还是会被河无念狠狠地嘲笑一番,于是她就不说了。
关于许成俊模仿杀人的案件,法院已经判决他无期徒刑。对此,扶瑶只觉唏嘘,可她再也没有应他的请求去看望他。毕竟,已经毫无意义了。
而真正的岬童夷,是河无念的上司车道赫的事实,尚未被揭露出来。
但扶瑶知道,离被揭露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了。因为吴玛利亚已经决心回忆起当年的场景,即使她会因此再次感受到剧烈的痛苦,她也选择了去记得。
吴玛利亚在警局做岬童夷的画像时,河无念直接打电话让扶瑶去帮忙。
扶瑶自然没有拒绝,甚至是自己回忆着剧情里的岬童夷,因此画出的肖像与车道赫年轻时的模样更加相似,河无念在看到岬童夷的画像时,便抑制不住地抽搐着嘴角,死盯着电脑上的画面。
接下来的事情,和扶瑶没有太大的联系了。事态的发展,基本和原剧情差不多,除去了柳泰武的参与。
只是当扶瑶去柳泰武工作的咖啡厅时,她见到温和笑着的他,便忍不住出声问他:“警方已经知道岬童夷是谁了。”
“是么。”柳泰武看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反问道。
“哥哥不想知道是谁吗?”
扶瑶的眼中含着些许小心翼翼,柳泰武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颇为无奈地说:“我是真的不在意了,智郁还不相信我吗?”
她连忙摇摇头,解释道:“因为哥哥对岬童夷的执念不是很多年了吗,这么轻易就放弃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他停止的原因了吗?”
“这个嘛……”柳泰武
故意拖长了语调,捉弄般的,那双狐狸似的眼眸露出了狡黠之色。他见扶瑶有些紧张兮兮地凝神注视着他的模样,便轻轻地笑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停止,可我知道我是因为你而停止的。”
他的声音那么轻柔,神情那么温和,就这样凝注着扶瑶。
扶瑶被他这么一望,倒颇感不自在,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同时转移了话题,“我先回家了,今天要帮妈妈大扫除的。”
“等等。”在扶瑶站起身的时候,柳泰武喊住了她。扶瑶便望向他,疑问的。
然后,她瞧见柳泰武朝另一个咖啡师走去,同那人说了几句之后,他就去换下了工作服,才出来见扶瑶。
扶瑶稍显不解地问他:“哥哥下午不用工作吗?”
“我拜托别人帮我代班了。”柳泰武含笑说着,“我跟你回家,帮你一起打扫。”
“为什么?”
“你说过,如果在打扫时帮忙,就会感到快乐。”柳泰武温和地回她。
扶瑶愣了愣,随即,她才想起,这是先前他请求她,帮他拥有同她一样的心时,她如同原剧情一样,带着他进行情感旅行。
原来,他还记得。
思及此,扶瑶便温柔地笑了,她应了他,将他带回家。
虽然池花子仍对柳泰武未有什么好脸色,见他硬是要留下来帮忙扫除,就一直指使他干这干那的,但扶瑶看见柳泰武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耐与烦躁。
他一直笑意盈盈地听从池花子的吩咐,搞得池花子最后都不好意思再使唤他干活,只得眼不见为净地出了门。
“哥哥把我妈妈给气出门了。”扶瑶颇为无奈地说道。
“是这样吗?”柳泰武本人反而一脸瞿然,“我怎么觉得伯母只是因为这里太闷了,才出去散散步的。”
那是被他弄得憋屈了。
可扶瑶见柳泰武脸上流露出的纯良无辜之色,便忍住了喉咙里的话。
大扫除过后,即使她与他都大汗淋漓,头发凌乱,也不影响他们的愉悦心情。
“哥哥有什么感觉吗?”扶瑶望向柳泰武,颇为好奇地问。
“觉得身体很疲惫,可是
心却很轻松……”柳泰武尝试着去描述自己的感受,他抬手覆在自己的胸口处,语气轻缓地说着。
“所以说……”扶瑶粲然笑道,“以后哥哥可以经常来帮忙打扫。”
“这是在找免费劳力吗。”柳泰武惊讶地反问。
可随后,他们两人对视而笑。
后来,岬童夷的案件中,由于韩尚勋承认了自己是共犯,公诉时效被延长,车道赫受到了审判,即使他仍旧利用多重人格来逃脱罪罚,也被吴玛利亚发现了。而河无念就赌上自己的性命,带着车道赫玩赌命赛车,终于将车道赫的余罪都问了出来,最后他如同原剧情一样被判处无期徒刑。
“原来岬童夷并没有停止啊。”看着电视上关于岬童夷的报道,柳泰武稍为感慨地说。
“哥哥只有这个感想吗?”扶瑶心存好奇,又问他。
柳泰武顿了片刻,他便浅浅地扬起了笑容,“感想的话,大概就是……幸好我没有开始过。”否则,他也许真的无法停止。
“所以,谢谢你,智郁。”他温柔地注视着扶瑶,轻声道。
扶瑶心中一阵柔软,可她嘴上却说:“只有口头感谢而已吗?”
“那么,亲自为你煮一杯咖啡怎么样?”柳泰武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温和而宠溺的。
扶瑶自然点头接受了,她站在吧台外,看着柳泰武亲手为她煮着咖啡。时而,他抬眸对她轻柔地笑着。
而等扶瑶喝过咖啡后,一直凝视着她的柳泰武忽然出声道:“今天,去实习吧。”
扶瑶怔了怔,随即,她含笑应好。
出乎意料的是,在扶瑶和柳泰武出门后,他们巧遇了河无念与吴玛丽亚。
不知怎的,他们四人就一起坐到了一家咖啡厅里。
“还挺巧。”河无念微眯着眼,盯着柳泰武说道。
“是啊,疯和尚你和玛丽亚医生……”
扶瑶接着河无念的话,想说下去之时,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说起来,玛丽亚,柳泰武他恢复‘健康’了吗?”
“河刑警。”吴玛丽亚提醒般地唤了河无念一声,她的眼神在暗暗示意他。
“疯和尚,哥哥
他一向很健康!”扶瑶宛若听不出河无念的言外之意,直接回道。
“你这丫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河无念瞥了扶瑶一眼,又转向柳泰武。
扶瑶正想反驳他的话,就被柳泰武在桌子底下忽然轻轻覆盖在她手上的温热制止了。她面露怔色,望着柳泰武,只见到他的嘴角含着浅薄的笑。
“多谢河刑警的关心,我很健康。”柳泰武语气温和地说着,然后他看向扶瑶,继续道:“我和智郁经常会去跑步的。”
“是么,那就好。”河无念神色淡淡地回了一句。
扶瑶有些不解,他们怎么像上个世界的陈深和苏三省一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偏偏当面时还刻意地保持着客套,却让人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她一抬眼,便和吴玛丽亚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之色。
最后,还是扶瑶和吴玛丽亚各自找了借口,他们才终于分开。临走前,河无念和柳泰武依然客客气气的模样,同对方说了再见。
“哥哥,你和疯和尚怎么回事?”扶瑶忍不住问柳泰武。
柳泰武似思忖了会儿,才答道:“大概是那位河刑警天生和我不合,感觉就像猫和老鼠一样。”
扶瑶心想,疯和尚还觉得他一直散发着犯罪的味道呢。但是,猫和老鼠……
“那谁是老鼠,谁是猫?”扶瑶颇为好奇。
“这个嘛……谁知道。”柳泰武眉眼弯弯,略带笑意地望着扶瑶。
扶瑶稍显困惑地回视着他,柳泰武只是伸出手轻抚她的脑袋,扶瑶没有躲开,温顺地看着他。
而后,他们去了郊区,扶瑶见景色正好,便坐在一旁,拿出素描本,轻轻地描摹着这景色。画得入神的扶瑶,没注意到柳泰武何时走开的。
她只是忽而察觉到他的走近,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他,却只瞧见她的面前举着一束小雏菊。
“送给你。”柳泰武的神情柔和,轻声道:“不是说,送花可以使双方都感到幸福吗。”
扶瑶接过了他手中的那捧小雏菊,嫣然一笑,“谢谢。”
扶瑶明亮清澈的眼睛
注视着柳泰武,他的唇边不由得勾起了深深的笑意。如果这样就是幸福的感觉,那似乎还不错。
而后,扶瑶就将那束小雏菊轻柔地放在一块大石头上,她又是细细地将小雏菊描绘下来。
柳泰武凝望着她专注的样子,见她如此细致地作画,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画下来?”
“因为,想将美好的回忆都留下来。”扶瑶的神情显得格外温柔,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
柳泰武也不说话了,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等扶瑶画完之后,她收起素描本,起身将那束小雏菊又轻轻地捧了起来,拿在手里。
而柳泰武见此,忽而感觉到自己的心中产生一股强烈的情感冲动,他不由得走上前,在扶瑶惊讶的神情中,轻吻了她的额头,带了些许虔诚的意味。
“……哥哥?”扶瑶疑惑地出了声,面露不解。
然后,她听到柳泰武轻缓的声音,同时,他柔和地凝望着她,“亲吻自己喜欢的人,会感到幸福,不是吗。你还记得你一开始请求我当你的研究对象吗?”
柳泰武忽然提起这件扶瑶已经忘记的事情,让她有些讶异和迷惑。
所谓的研究对象,一开始就只是借口而已。后来,她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她以为,他也不记得了。
“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研究对象,相对的,请你教会我拥有像你一样的心。”
他的笑温柔而流溢出些许期盼,他静静地凝视扶瑶,在等待她的回答。
扶瑶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她很快就灿笑道:“好。”
柳泰武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拉起扶瑶的手,将两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浅浅地笑着说:“约定好了。”
他将会获得新生,因为他的玛蒂尔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