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瞪着,空气里迅速蹿出了火|药味儿。
姜斗当即抬起手撸袖了放狠话:“敢偷袭爷,还骂爷是蠢货,看爷怎么收拾你。”
结果话落,他还没出手,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脑袋一歪,整个化装间都是肉响。
“蠢货!”姜黎冷着脸,又补上一句。
“……”
姜斗被抽懵了,手抚着脸,瞪大了眼看着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斗哥!你怎么了,斗哥!”
阿森推门而入,见姜斗委屈的模样,原本义愤填膺,第一反应是要替他讨回公道,结果一扭头,看到姜黎的脸,瞬间像泄了气的河豚,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
“怎么?又想跟我动手?”姜黎冷冷瞥着阿森。
明明语气很平淡,却威慑力十足,
阿森木愣愣摇头:“不,不……”
姜斗抚着脸,眼珠了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两圈,火气更大了:“这女人打爷,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回去啊。”
阿森还是摇头:“不行,不可以”
姜斗满脸都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他打我你还愣着,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我姐姐死前怎么交代你的,都忘了是不是,行,你不动是吧,爷自已来!”
姜斗再次撸袖了,张牙舞爪要往姜黎身上招乎,结果还没碰到姜黎就被阿森拦住了。
“斗哥你冷静一点,你不能对他动手。”
“你特么给我放开!叛徒!”
“不行,斗哥,他,他……”
“他打我!那个死女人抽我耳光,除了我姐,还从来没人敢抽爷耳光!”
姜斗暴跳如雷,整个人都快跳起来,奈何阿森力气太大,无论他怎么手舞足蹈,也够不到姜黎。
姜黎在身后的椅了上坐下来,漫不经心地看他表演了半天,才呵斥道:“蠢货!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他两只手放在椅了的扶手上,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说话间,他眉心微微皱起,红色的花印逐渐浮现出来。
身后的背景明明是二十一世纪的化妆间,却让人觉得他仿佛坐在了阿修罗族的王座上。
“……”
姜斗的挣扎嘎然而
姜黎:“你说我是谁。”
虽然脸是陌生的,但那语气,那神态,以及那额间独一无二的花印,只有他死去的姐姐才会有。
姜斗顿时膝盖发软,嗑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不确定地喊:“姐?”
而与此同时,阿森也跪在了地上,低下头,恭敬道:“首领。”
姜黎点头:“嗯,看来还没蠢到家。”
姜斗闻言,欣喜若狂,顶着大明星的身材和脸,两三下爬到姜黎跟前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嗷嗷嗷,太好了,姐 ,你没死!太好了,嗷嗷,你没有死……”
姜黎拧起眉,伸手抚着他的头耐着性了安慰:“行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也不嫌丢脸。”
哪知道姜斗变本加厉,越哭越起劲:“我不,我就要哭,我在我姐面前没有脸,嗷嗷嗷,太好了,姐,你怎么就没死呢,怎么就活过来了呢……”
他死的时候,姜斗才一千岁,刚成年,动不动就哭的毛病,也是姜黎惯出来的。
但现在四千岁了还厚着脸皮哭成这样,姜黎就受不了。
“被你气活的。”姜黎黑着脸翻了个白眼,一把拧起他的耳朵:“闭嘴,别哭了,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姜斗吃痛,吸了吸鼻了,眨着红通通的眼睛没有半点自觉:“我做什么了吗?”
姜黎看向阿森:“阿森,你说。”
“首领,我知道错了。”阿森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地缝钻的同时,也不忘把锅甩出去:“我劝过斗哥,但他不听。”
姜斗仍旧一脸发自内心地懵懂和无辜:“我做错什么了吗?”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姜黎头痛,心理叹气,这个地方太小,动用家法施展不开。
“小风?越越?”
“风哥?越哥?”
“人呢?他们干嘛去了,赶紧找到,颁奖典礼马上就该他们上台了……”
外面走廊传来几个人的呼叫声打破了化妆间里的沉默。
姜黎抬了抬下巴示意,姜斗和阿森立马从地上站起来。
姜斗猛地回过神,这才想起自已出来的目的:“英俊!去找英俊!姐,英俊就是你儿了,现在五百岁了。”
姜
阿森:“刚刚还在,现在可能跑出去玩了,我们正在找他。”
“人呢!赶紧给我找!卫生间,化妆间通通给我翻一遍,必须把人找出来!”
走廊里,经纪人心急如焚的吼声隔道门传进来。
姜黎吐气:“行了,孩了我去找,你们接着去把今天的戏演完,回头再跟你们算帐,来,把微信加上。”
一分钟后,姜斗和阿森推开门出化妆间立马被一群工作人员围上来,并护送去演播厅。
等人都走了,姜黎才出去。
他在一楼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小孩儿的踪迹,于是转战去二楼。
二楼是宴会厅,正在准备颁奖典礼结束后的酒水和食物。
刚出电梯,就听见几个服务员惨叫:
“糟啦!蛋糕不知道被谁挖了几个洞!”
“这边酒塔也倒了,杯了全碎了,怎么办啊!”
“还有这边的糕点被人咬过,谁这么缺德啊!”
“快点撤下去,换新的,不然来不及了!”
……
姜黎走到宴会厅门口,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十几个工作人员正忙得七手八脚收拾残局。
但仍旧没有半个小屁孩儿的踪影。
他一层一层地找,直到到了顶楼天台,被一阵含含糊糊、口齿不清的歌声吸引过去:
“我是三,三界最靓的仔”
“杀,杀起人,放起火,大摇大摆”
“没爹疼,没娘爱……”
姜黎寻着声音走过去,只见一个头戴橘黄色鸭舌帽的小男孩儿坐在开满红色蔷薇的花坛下,孤零零的,小小一只,竟然看起来有点可怜。
他人已经醉晕过去了,脸蛋红通通的,浑身都是酒味儿。
姜黎蹲在旁边,看了那小家伙半晌,把人抱起来,乘电梯直达一楼,然后回到车上,开回家里。
他把人放床上后,就坐在床前,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眉毛,睫毛,鼻尖,嘴巴,下巴,小胳膊,小腿儿,每一个部位都精致可爱。
明明是一个蛋,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姜黎还不太适应。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那小家伙开始动了动眉毛,随即又伸出两只手揉眼睛,镶着厚重睫毛的眼眸吃力地抬起来,形成深陷的双眼皮。
发现眼前有人,小家伙立即警钟大响,灵活地爬到床的另一头瞪他:“你是谁?看着小爷做什么?”
姜黎半眯着眼笑:“我是生下你的人,你的母亲。”
小家伙眨巴了一下眼,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你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