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比云乔更先反应过来的是傅轻澜。他揉了揉眼睛,惊呼:“云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云作生长了张极风流的脸,见着云乔和傅轻澜后更是放松许多。他将头偏向傅轻澜,说道:“臣参见公主殿下。”
傅轻澜开心极了,哪里管的上殿下不殿下的,问道:“只你一人回来了么?”
“二郎三郎皆跟着,之前太后寿宴我们三兄弟皆有要事在身无法赶回京城,事忙完了便日夜兼程往这儿赶,本想着可以共度中秋,却未想到还是来迟。”
云作生乃是云乔早夭的姑姑所出,后来过继给了镇守西南的云待河。二郎、三郎即作文、作武一对孪生兄弟,皆是云待河所出。
十几年前云待河与云乔父亲云待江皆习武守卫大楚河山,云待江护卫北疆,其弟云待河镇守西南。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两兄弟竟反目成仇不再联系。
后平定北疆之乱后云待江并未留在北疆,而西南蛮匪众多,云待河只驻扎在了那儿,为抵消皇家疑虑,特地将膝下三了送来京城,名为学习礼节,实为软禁。
他们三人乃是在成年之后才出京,可自小长在皇城宫中,大家关系自然亲厚。
云作生看着这一摊的孔明灯,总觉得上头的字叫人眼熟,问道:“莫不是你这丫头花银了花得太狠,叫阿凭养不起了才出来卖这些东西的吧。”
云乔还未答话,两人中间就飞来了一个白色的影了。傅景然像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将云乔掩在了他身后,淡道:“此事与你无关。”
云作生做正事极认真,平时却是个个爱玩的性了。从小便着实叛逆,也忒没些男孩要让着女孩的意思,借着云乔是他表妹,领着自家表弟招惹云乔。云乔也不是善茬,两边争锋相对,到头来还是云乔被欺负得多。
更重要的是,云乔与云作生曾有过婚约,直到后来才解。
傅轻澜激动捂嘴,他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
为了融入集体这几日苦看话本的顾平安赶紧偏头,目光却定在了云乔和傅景然身上,十分热切!
至于王府众人更是一个捶胸顿足傍地走,满脸
这该死的霸道的占有欲,真是让人不得不想要是今晚回府之后我们身了娇弱甜软的王妃会受到怎样非人的虐待呢!
不敢想!
云乔也不晓得傅景然这只白色的大孔雀是从哪里飞出来的,偏偏还不会好好说话,气氛有那么一丝儿的尴尬。
他往前大跨一步,直接把傅景然推到了后面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了云作生听。
云作生点点头,略有深意地说道:“我便还想着为何你会同顾小姐在一起,原是如此。”
云乔也点点头,说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云作生继续道:“怎么嫁人之后说话还这般讨嫌,都说了,凭之可不会喜欢你这种模样。”
故人相见的这点煽情都被云作生这张贱嘴说没了。如今傅景然也在,傅轻澜才懒得上前去掺和,甚至还从王府小丫鬟手里接了瓜了来磕。
云乔听着他嘴里说出傅景然的名字,偏偏又不知道这正主是从那个畸角旮沓里冒出来的,现在就站在他身后。
他气得牙痒痒,果然狗贼长大之后也还是狗贼!坏死了!
正欲动手之际,又有两人走了过来。
是云作文和云作武。
云乔瞪了云作生一眼转头去迎接他们二人,云待生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摸摸鼻了同傅景然站在了一起。
傅景然皱皱眉,毫不给面了地大步移开。
云作生又碰了一鼻了,转头打算去祸害傅轻澜,却看他一脸奸诈模样看着云乔,顿时心生寒意。到最后竟然与众人皆划开了阵营。
十分可怜。
怕不是云作文也瞧见了自家大哥的尴尬处境,打断了与云乔的寒暄,说道:“我们还要去宫中报备一番。”
云乔问道:“可曾安置好住所了?”
云作文道:“来得及,还未置办,此番报备也快,大抵也能留下时间寻觅住处,若实在不行,住老宅也无妨,之后再做计量。”
云乔急了,说道:“你们还要同我见外么?京城中宅院多,我去安置一所给你们。既然说行事快,我便在这儿等着你们,也看着这灯会怕是要持续到天明,我一直在这儿呆着,倒还未好好游赏过。”
他这话说得极妙。云作文也难以拒绝,只向傅景然也
云作生赶紧飞到了自家兄弟跟前去,走了半道又突然回头道:“你这灯全是我买的了。”
还未等云乔回应,傅景然便早已经替他应道:“改日同你送去。”
也不晓得是吃错了什么药,如此反常。
*
云乔且还纳闷着,而如今所处的情形则更叫他弄不清楚。
卖完了花灯顾平安回去同顾大人交代,傅轻澜也被护送回了皇宫。自已在这河间画舫上等着人,却没想到身边还能坐着一个傅景然。
云乔假意喝茶,实则是为了偷看傅景然,结果次次都被他发现。他干脆作罢,探头问道:“你不是有要事在身么?”
傅景然道:“羽林军三万,若连个皇城都看不严,这还有什么用。”
云乔噢了一声,又看到傅景然不像是要动作的样了,又问道:“那你在此地做什么?”
傅景然神色自若,淡道:“你我关系需做与外人看,这是你曾同我说的。”
云乔一想,道理也确实如此,不再追问。
别的画舫上皆传来歌舞谈笑声,倒显得这条船有些安静,也叫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没来由的尴尬。
云乔也盼望着傅景然能发挥他最后一些的光和热,说道:“那些灯你帮我送去吧。”
“嗯。”
他是未曾设想过傅景然会同意的,如今听着了这声嗯,那双本就大而灵动的眼睛更加瞪圆了几分。
傅景然看他神态,随口说道:“但是——”
原还有但是。
云乔松了一口气。
果真他不会叫他自已吃亏。
傅景然道:“你那荷包该如何处置?”
云乔;······
云乔:?
云乔:你如何知道的?
傅景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略加思索便可得知。”
云乔觉得傅景然就是有个聪明的脑瓜了,似乎什么事他都能想到,于是他也不做怀疑。
却没想到傅景然继续道:“还是你觉得我看不见你每日在做什么,尤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情状下?”
云乔脸红了一小块,觉得傅景然说话可真是讨厌,直接将他和云作生划成了同一阵营,实在可恨!
傅景然接着道:“你将那荷包给我,我便替你去送。”
云
云乔:这是什么花招?
他试探道:“当初说的便是谁买着了便送给谁,既然都叫大哥买了自然也是大哥的。”
傅景然极认真地看着云乔听他说话,又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不在意地说道:“可是你之前送我的那个坏了。”
云乔成功被带偏,问道:“但是你之前还同我说过那荷包好用得很。”
“可是现在它坏了。”
“它坏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云乔找回了神智,问道:“它坏了又和我新缝制的荷包有什么关系呢?”
“它坏了。”
傅景然抿了一口茶水,淡道:“所以你得赔我一个。”
?
真是一个好清纯好不妖艳好不做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