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也曾见过长安的美。
天朝正值盛世,皇城的长安更胜,鹊桥楼阁,碧瓦琉璃,往来皆是富商,都道长安遍地黄金也不无道理。
白芙也曾从梵寂的口中听说过敦煌。
彼时梵寂的语气过于平静,仿佛没有太多的爱恨。
这里确实同长安不同。
见过繁华之后的小公主瞧了几眼就没了太多的兴趣。
白芙对这里不感兴趣。
或者说,她还惦记着昨夜里的场面。
导致了她不敢侧身去看身旁的人。
梵寂不知道她的紧张,他对这儿熟悉,在带着白芙去了几个地方之后,到了就近的酒楼。
梵寂点了菜。
等着菜都上桌的时候,熟悉的味道让白芙转移了视线。
“这是......”
“这家店是来自长安的商人开的,所以是你熟悉的味道,这些日子一直在忙,都没有问你可还曾习惯这里。”
眼前是小公主心心念念的人。
她自小乖巧,做过最大胆的时候,就是在父皇为她指定婚约的时候,去找了梵寂。
问他能不能带她一起走。
她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却不想男人沉思了片刻就答应了。
小公主错愕又欢喜,甚至其他的都来不及多想了。
这么多的时日,所有的艰苦熬过,但是得到梵寂在乎的那一刻,就好像已经足够了。
她红了眼睛。
大胆的在人前抱住他。
这是在来到敦煌之后,再也不敢做的事情。
仿佛带着禁忌的蛊惑。
“寂,你在这里,我就一切都好。”
“不,我很高兴,你如此爱我,不过还是要对自己好,知道吗?”他抬手,宽大的衣袍卷落,露出略显苍白的手腕,修长的指骨安抚的拍了拍怀中人的肩膀。
“嗯。”白芙乖巧的应了一声。
两人仿佛回到了最亲近的时候,那些阴霾烟消云散。
在回去的路上,白芙始终不曾放开梵寂的手。
她苦恼时间流逝的如此之快,在抬头间看到大片余晖的时候微微恍惚了一下。
脑海里浮现长安的旧友,但
是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眼里除了梵寂之外再无旁人。
等回到住的阁楼。
白芙才回过神,连忙放开梵寂的手。
她有些担心。
“会不会被看到?”
“放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梵寂安抚。
白芙欲言又止,她倒是不在乎会不会被看到,她喜欢一个人,如此便光明正大的喜欢,只是他不行。
那个长安里最肆无忌惮的小公主何曾这般畏手畏脚,为了所爱之人,逐渐的没了自己的底线。
一整日都陪着梵寂。
导致了沉浸在同恋人在一起愉悦中的白芙完全丧失记忆。
夜里昏昏沉沉,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就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破窗而入的人差点吓死了白芙。
男人带着熟悉的面具,翻身便到了白芙的床上。
白芙吓的不轻,一手推开人,一边往床下跑。
公子渊直接扯了白芙的衣带。
“别动,再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扫过白芙的衣领。
白芙惊呼一声,捂住自己的衣服。
抬眸间是惊吓之后的含雾的眸子。
“公子渊,你发什么疯?”
公子渊松开手,慵懒散漫的躺在白芙的床上。
单手支着脑袋,墨色的长发落在白芙的床上,身姿修长,月色透过来,隐隐约约,倒也有种月下美人的仪态。
当然,眼前这位不是美人,而是一个疯子。
公子渊心情不太好。
语气也是阴阳怪气。
“怎么?今天和你那情郎玩的痛快了,就忘了我了。”
这话说得好像白芙对不起他一样。
“那也和你没有关系。”白芙站在床下,任凭谁大半夜被吵醒来都带着几分恼怒。
“公子渊,你知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大晚上的你是不是有病啊?”
“呵。”公子渊冷笑一声。
“昨日里说话的今天来找我,我等了你一天,结果你倒好,和小情郎逍遥自在,白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到授受不亲,你呢,老远的就能瞧见你扑过去抱住人家,
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这说的就是酒楼那会儿了。
可——
“公子渊,你跟踪我。”
“谁跟踪你了,怎么,允许你们在那儿吃饭,就不允许我去了。”说的倒是义正言辞。
白芙觉得自己都要被公子渊无耻到了。
长安多的是文人墨客,小公主见到最多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君子,何曾见过公子渊这般不要脸的。
“你,你快出去。”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么,要是梵寂知道了,不要你了,你跟了我啊,你这身份,做不了我的夫人,做个姬妾,还是可以的。”
大抵是真的被气的狠了。
白芙不管不顾,上去就要动手。
她曾经在哥哥那儿学过些花拳绣腿,不管怎么样,能招呼上的都用上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小公主气的跳脚,所谓的公主礼仪都顾不上了。
“白芙,你是狗吗?你还咬人。”公子渊仓促的喊。
“我是狗,你是屎。”
公子渊都被惊到了。
他错愕的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小姑娘,乐了。
白芙本就为方才口不择言羞恼,这会儿公子渊一笑,更是涨红了脸。
“你不许笑。”
公子渊笑的捂住肚子。
“你们长安的姑娘,都是这么.......”对上白芙的眼睛,公子渊换了一个词。
“都这么豪放的吗?”
“要你管。”
“梵寂知道吗?”
戳到痛处了,哪个小姑娘不希望自己在心上人眼里是个小仙女的。
白芙恼恨的瞪了一眼公子渊。
“不许提他。”
“行行行,不提不提。”
“你不配。”白芙咬牙切齿。
“好,我不配。”公子渊答应的快。
闹完了。
公子渊才来说正事。
“那,给你的。”公子渊取出一个小琉璃瓶。
昏暗中,瓶中的花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你真的带出来了,不是说它不可以离开禁地的吗?”
“是不可以,不过谁让是你要呢,你喜欢的,我还不得想尽办法给你弄过来。”
白芙撇了公子渊一眼。
“花言巧语。”语气不屑。
盛放在瓶中的尸骨花,带着柔和的光量,在寂静中,散发着浅浅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