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奇怪?宫里危机重重,这渐王爷不是天资聪颖吗,一定会惹来其他皇子嫉妒,他装痴傻保命,不是那宫斗剧里常用的套路吗?”姚乾乾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叫你没事不看点有用的。”
“我一个大男人,看什么宫斗剧啊。再说,我也没想到有天能穿越到古代来,还非得装疯卖傻。”齐昊叹气,又连忙请教道,“我说这位姐姐,您平时最爱看这些勾心斗角的小说和电视,有没有什么招支给我用用?”
“要叫夫人。”姚乾乾眯着眼睛,“我看的都是女人之间的争斗,你这大男人怎么用得上?就你如今这身份,我劝你啊,天天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也别想。对了,就是你这饭菜要注意,用那什么银针试试毒,你这床铺也要注意,让人每日都打扫干净。还有你这衣服······”
“去去去,那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喝吗,简直战战兢兢过日子。你啊,就是没看我这危险的处境,尽嘲笑我。”齐昊给了她个大白眼,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瓜子。突然想到什么,奸笑起来,“咦,说起这好笑的事,我倒是想起一件,是关于夫人你的。”
“我?你久居深宫,我成天在这相府里,你能听到我什么笑话?”
“那是自然能听到的。夫人,请问,你可还记得,你有一个旧情人啊?”
“噗,你胡说什么呢?”姚乾乾笑喷,又一脸正经道,“你可别毁我清誉啊,我嫁给相爷之后就一心一意,哪有什么旧情人。”
“呦呦呦,瞧你入戏这么深,本王爷会骗你吗?”
姚乾乾给他一个白眼,“是,王爷是谁,自然不会诓骗。这宇文月斓的事我大半还不知,请你说吧。”
“你上次入宫,没有瞧见吗?听说你那个旧情人,在宫门守了你很久,就是想见你一面。”
“没有啊,我和元琛一起回来的,中间只耽搁一点时间。到底是谁啊?”
“嗯,这模样我没见过,但确有其人。名字叫魏另,是兵部尚书。他的姐姐是皇上宠妃,自然也是贵家子弟,与宇文月斓是从小相识,心生爱慕。听说啊,当年他刚准备去求皇上赐婚,没想到这个奇女子先跑到圣上面前,说自己有了心上人,便是当今的丞相。”
“你说的是我吗?”
齐昊没理她,自顾自说下去,“这公主真是伤透了这魏另的心,他决意终身不娶。但无奈他母亲以死相逼,只好纳了一房妾室。人人都知道,这妻子之位,他是为谁留的。连皇上啊,也感动于他的痴情。”
“哦。”姚乾乾听完这个故事,只有平淡的一字评价。
“哦,你就这一个哦字啊,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一点都不感动吗?这对象是你哎。”
“这对象是宇文月斓,我是姚乾乾。再说,他又不是终身未娶,不还有个女人陪着他吗?这在现代就是一夫一妻制,也不是什么痴情郞。”
“这是古代啊姐姐,是一夫多妻。再说是他母亲以死相逼,他不能不尽孝道。你啊,就是不愿意相信美好的爱情,才这么冷漠。”
“我是不相信听来的爱情,从别人嘴里传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早不知添油加醋多少了。你与其在这瞎感动,不如自己以身作则,好好对待一个女人,说不定你也能成就一段佳话啊。”
“我若在这里娶妻生子,岂不是回不去了。哎,不说别人了,姚乾乾,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
“夫人。”若黎突然进来,“夫人,奴婢瞧见太子和睿王爷要过来了。”
“哦,知道了。”姚乾乾站起身,推着他道,“从后门,绕一圈再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下次找机会再聚。”
“嗯,快点走吧。”
刚刚从屋里出来,姚乾乾便遇上太子和睿王爷二人,宇文齐道,“姑姑在这里,可曾瞧见了七弟?”
“渐王爷?我刚刚在屋内忙,没看见他人,怎么他没和你们一处?”
睿王爷:“我与四弟谈一些朝中的事,七弟觉得无聊,便四处闲逛了去。”
太子对身后的人道,“赶紧去找找王爷,对他说在门口汇合。”
正说着,承欢与无忧从那边过了来,这两个丫头也不知怎的,脸都焉了,没精打采的。
承欢像说什么暗号似的,“无忧,你仔细想清楚,再来告诉我。”
“怎么了?”那太子直盯着无忧看,“谁又惹着你们两位了?”
“都怪你,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承欢忿忿道。
“承欢,收敛点。”姚乾乾低声训斥,把她拉到身后。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太子一脸无辜的举起双手,“我一直和三哥在一块呢,三哥可为我作证。”
睿王爷像是习惯了,什么也没说,轻轻一笑。
“不关你事。”无忧轻轻道,“夫人,今日多有打扰,无忧先告辞了。”
“无事无事,承欢一人在府上无聊,你随时可以来找她为伴。”
“多谢夫人。”她又看了看太子,转身离去。
太子摸不到头脑,准备去追又想起来似的说,“姑姑,下次再来府上,定要好好准备,欣赏这京都一绝。”
“京都一绝?指什么?”
“白乐师的琴艺啊,堪称京都一绝。”
“白乐师要来府上?”姚乾乾心里漏了一拍。
“是,那个,”太子看向那边渐渐消失的身影,神色焦急,“听说还要来府上长住,具体的,姑姑还是问相爷吧。姑姑,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追那丫头去了。”
“去吧。”
“今日多谢夫人的宝地,我与四弟好久没这样清净的说会话。叨扰这么久,请夫人见谅。”还是睿王爷神色平静,那个屁股上长了火箭似的,哪里像个太子啊。
“睿王爷不必客气。”姚乾乾福了福,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开口。
等到他走后,姚与若黎两人对视,像两个小迷妹一样,跺着脚,捂着脸掩饰激动的神情,虽然这样只有更明显。
承欢对此没有丝毫惊讶,一脸愁苦,“额娘,我看无忧是病了。”
“病了?什么病?”说这话时,嘴角还在扩大,没啥良心的样子。
这丫头,轻轻的叹气道,“听说,是每个人都会得的病。”
宇文睿走到一假山处,还走几十步便可瞧见这相府的大门,只听见身后一阵冷冷的声音道,“睿王爷,真是好久不见。”
他心里一惊,却并未转身,“找死吗?在这里同本王说话。”
“这条近道鲜有人来,王爷从此处路过,不是在等我吗?”
“冷如沁,你莫要太过嚣张,你做了什么,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宇文睿转身,怒斥道。
那原本斜坐在石头上的俏影,慢慢起身,这张沉鱼落雁之容,他宇文睿只见一面,便惊为天人。
但他知道,她的外貌不是她最大的武器,能为他之所用,是她那冷血坚硬的内心。
冷如沁看向他的眼睛,“算账?王爷,你要我入府,成为贺之言的女人,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扭头,咬牙切齿道,“此生,绝不再纳妾。”
“对,王爷记得清楚,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冷如沁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若有似有的微风,都似锋利无比的刀刃。“我说,王爷纳一个,我便杀一个。”
“你。好,就算这样,我并未纳阿音为妾,她只是在府上小住,无半点名分,你居然对她下手!”
“呵,在王府小住,一住便是三月,这与妾室又有什么区别呢?王爷可真是会耍花枪啊。”
“冷如沁!”
“宇文睿,你自己毁约,又与我何干。再说,我知道她不是你的妾室,所以只是伤了她。不过你这新得的美人可真是个暴脾气啊,我一轻敌,竟被她给伤了。”
“是你咎由自取,本王让你到相府来,可不是让你管我的事的。”
回宫的马车上,太子和无忧同坐,这宇文齐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没有离开半分,无忧再装作若无其事,脸颊却悄悄爬上了红。
“看什么看,”她急着用手去挡,“我脸上有花啊。”
“你到底怎么了,说给我听听。小祖宗,我真的不敢惹你生气,不然······”
“不然太后就会怪罪你是吗,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去太后那告你状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准备回家了。今日来,是和承欢告别的,不在京都,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
“你要回家?!”宇文齐大惊,手搭在她手背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不知,你为何要回家,在宫中不愉快吗,或者,你是家中有事,暂时回去?”
“我······”无忧看着手背上的那只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想好。”
“那你怎么······”宇文齐突然反应过来,慌忙松开,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不是,我我那个,我就是想问,是不是你不习惯宫里的日子。”
手背上的余热还留着,无忧赶紧用另只手盖着,好像怕那温度很快散了去。她低着头,“我也没想好,只是有些想家。你,想让我留下吗?”
“我自然,不是,这是要你自己决定。咳咳,本太子只是觉得,没有你在身边吵吵闹闹,应该怪冷清的,你可别误会啊,我可不是让你留下,你爱留不留。”
“阿齐。”无忧突然温柔的唤他。
“干,干什么?”
“我手冷。”
“关我什么事?”他双手抱起来,表情十分之不自然。
“我天生体弱,父亲才教我习武健身,只是手凉的毛病一直未好。小时候,父亲的手就是暖炉,长大了,便抱着真正的暖炉。宫里规矩多,动辄行礼,暖炉失礼不说,也怕被人说娇贵。所以就任由它冷着。”
突然,一阵温暖包裹着冰冷的手,没有父亲的掌心宽大粗糙,却是让人奇异的安定。
“好了,废话那么多。”这手紧紧握着,那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别说,你还真是娇贵。”
无忧看着他,低头嵌满了笑意。这时光,如此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