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小马,打电话确认一下时先生几点到。”一个看不太出年纪，打扮干练的短发女人扫了一圈，没看到叫做小马的工作人也,有些生气地说“他是怎么回事？又去偷懒了？这是今天第二次找不到人了。”
“我马上去找！”
“你告诉他，再偷懒就辞退，让他立马给时先生打电话。”女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罗九等人,没想到他们到的这么快,眉头拧在一起,又一次催促，“快点，他们都到了！”
男子飞快地应了,跑出去找人。
过了一会,他拽着一个身材普通，长相清爽的青年人走进场内,一路上压低了声音念叨“你啊你，我说你什么好，还想不想转正了？你知道进这家电视台有多难吗？当初100个人里才1人进面，你好不容易进来了,就这么不珍惜机会吗？”
叫做小马的青年一直没说话，他皮肤有些异样的苍白,粗浓的眉毛几乎纠缠在一块,嘴唇也抿得紧紧的,被身边人拖拽着往前走。
“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今天跟哑巴了一样，整得我都不习惯了。”刘宇说完他要说的，终于意识到小马的脸色不太好，伸手摸了下他额头，“哎呀,你身体好凉，是不是生病了？”
小马摇头，嗓音虚弱地说“没、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不行，我帮你去请个假，到医务室去看看。”
刘宇是负责带小马的人，两人是一个大学毕业的。
再加上小马话多又爱笑，他对这个学弟还是挺照顾的。
“宇哥，我真没事。”
刘宇是想强拖着小马离开的，但小马挡在前进路上的手臂，就像钢铁一样难以撼动，他皱着眉看小马，又问了一遍“手劲倒是挺大的，你真的没事吗？”
小马坚定地说“没事。”
“那好吧，我去给你倒一杯热水。”
“不用了，我不——”渴字还没说完，刘宇就从小马手臂拦不住的地方绕开，很热心地跑去茶水间给小马倒热水。
“有这种同事真不错，热心肠还体贴，我怎么就碰不上这种人呢。”艾莉小小声地念叨。
刘健跟在她身后，听得真真儿的，笑着调侃“我也可以这么体贴，要不然接下来的行程就由我陪同罗女士吧，你还是好好休息，免得累垮了身体。”
艾莉狠瞪了一眼刘健，“想得美。”
小马察觉到罗九的视线，抬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还是小马先扭开头，追着刘宇跑了出去。
“刘宇！小马！你们干什么去？电话打了没？”干练女人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扭头就看到他们跑出去的背影，生气地喊。
但两人都没听见她的声音。
“怎么了？”艾莉察觉到罗九细微的情绪变化。
“我有点渴了，出去装点水，你们不用跟来。”
罗九拦住刘健等人，往茶水间的方向走去。
“我跟过去就好了，人多了动静太大，你们留在这里。”艾莉说完，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刘健手里，快步追着罗九出去。
“我们去不就好了。”刘健掂了掂手里的包。
“罗九挺好相处的，之前还以为她像游戏里那样。”
“游戏里哪样？”
“就手起刀落，生人勿进啊。”
几个黑西装男人笑起来。
“游戏是游戏，游戏还能杀人呢，现实中又不能。”刘健说。
“就是啊，分不清游戏与现实的人，要么这有问题……”旁边的同事笑着指了指脑子，又指了指胸口，“要么这有问题。”
“我不渴！”还没走进茶水间，就听到小马拔高的声音。
“快点把这杯热水喝了，水温50c，喝下去会暖身体又不会太烫嘴，刚刚好。我不管你渴不渴，你有把我当学长，就喝了！你也不摸摸自己额头，冷冰冰的，还有一层细汗，不是病了是什么？只有没气儿的人才会比你更凉了。”刘宇靠在墙壁上，一个劲地嘟哝。
看到进来的罗九与艾莉，刘宇立马站直了身体。
“你好，罗小姐吗？要喝什么？茶，咖啡还是白水？”
“白水就好。”
“凉水，冰水还是热水？”
“都可以。”
“那还是热水吧，身体要从年轻时候开始保养，等出问题了就太迟了，你说对吧，小马？”刘宇接了一杯温水递给罗九，不高兴地盯着小马。
“这杯水又不是毒/药，你为什么抗拒成这样？是不是嫌我多管闲事？”
“没有。”小马只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杯热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说话语气也毫无波动。
刘宇直接拉了脸，“我都把水给你倒好了，你要是尊重我，就该把水喝了。以后你爱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会再管你了。”
“50c的水刚刚好，你是觉得太烫吗？”罗九盯着小马。
小马不搭理她。
刘宇扭开脸，也不想看小马，显然是在气头上。
“你的电话打了吗？”罗九贴心地提示。
刘宇啊了一声，“我忘了！谢谢提醒！”
他连忙跑出茶水间，找人要了“时先生”的电话，用智脑拨出去。
“怕烫的话，加点冷水就好了。”罗九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旁，伸手去拿小马手上的杯子。
她的手指刚一碰到小马的手背，他一个激灵，立马退开一步，像防备敌人一样，目光森冷地盯着罗九。
“我只是想帮你加点水。”
“不需要。”
小马正要放下杯子，听到罗九所说的话，又僵住了动作。
“艾莉，你见过蛇人吗？”
“没亲眼见过，新闻上的算吗？”
“也算，你知道蛇人占领人类的皮囊后，会有什么特征吗？”
“我记得好像是性格大变，举止奇怪……对了对了，还有怕热，是不是？蛇喜冷，蛇人好像也怕热来着。”艾莉单手托着下巴，绞尽脑汁地回想新闻里曾经看到的内容。
小马把水一饮而尽，哐的将一次性杯子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他怎么了？”艾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好奇地问。
“你知道怎么联系安保吗？”
艾莉点点头。
“把他们叫上来，那个叫小马的人有问题。”
“你是怀疑——”艾莉张大嘴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罗九随手一抛，水杯精准无误地丢进垃圾桶。
“没错。”说完，她走了出去。
艾莉想跟出去，但想到安保，又怕引起其他人的恐慌，就留在了茶水间里。
“你们俩怎么了？”见刘宇和小马互不搭理对方，各干各的事，现场策划陈雅如皱着眉问刘宇，“有什么事情不能下班再说？私人事情不要影响工作，你是老员工了，难道还不知道吗？”
刘宇不情愿地嗯了声。
“还有他，脸是怎么回事？刚才看着还挺正常的，现在怎么红成这样？发烧了？”陈雅如很不满意，“再过两个小时，节目就要开始了，你们老这么出岔子，要是出直播事故，两个都要卷铺盖走人！”
小马到刚入职，场内有些后勤琐事缺人也会叫他帮忙。
他此时在帮别人搬东西，侧脸对着刘宇，从他的脸颊到脖子都红了一片，像喝醉了酒一样，而且他像在忍耐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脖子上的青筋也三不五时地抽动，刘宇一下子忘了俩人刚才的矛盾，跑过去拉他。
刚碰到他手臂皮肤，就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把东西放下来，你不许再动了，现在你就去医务室找黄医生，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做了。不许跟我说不！”刘宇强硬地说。
小马整个人抽搐了一下，手里扛着的箱子也掉在地上，滚了出去。
他突然暴起，拽住刘宇的手臂，右手手指掐住他喉咙，声音嘶哑地说“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暴露的，你要是死了，就怪那个女人多事吧！”
小马盯着罗九，阴沉沉地笑。
艾莉通知了安保赶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扶住墙壁。
她还以为罗九多心，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有生之年，她亲眼见到蛇人了！
“安保！快叫安保！”陈雅如冷静地大声喊。
“我已经叫了！”艾莉回答。
“所有人挪向门口，都退出去！”陈雅如面向着小马，带头往门边走。
小马喝住她。
“不许动！我身上藏了c型炸/弹！”
这是被官方禁止出售的炸/弹，c型只不过是型号简写，威力巨大，体型小巧，哪怕是最小号的c型炸/弹，都足以将整个空间炸为平地。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慌了。
“你个混蛋，把东西藏哪儿了？！没人亏待你吧，你自己要死，为什么要拖着我们陪你！”刘宇又惊又急，牙齿咯咯作响。
“我不告诉你。”小马笑的很阴险。
包括陈雅如在内的员工忽然发现，以前很爱笑的小马，今天都没有笑过。
这是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却给人一种潮湿黏腻的恶心感。
陈雅如福至心灵，忽然喊道“这是蛇人！不是小马！小马已经死了！他被蛇人占了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