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怜惜(1 / 1)

第017章怜惜

温淩接到主治医师的电话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疯了一般上网查,但是买不到票,最迟一班都是晚上8点了,还是无座。

心?里像是有火油在煎,恨不得立马飞往上海。

她茫然地站在路口,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有辆劳斯莱斯在她身边停下,按了按喇叭。

温淩抬头,车窗已经降下。

傅平在副驾座问她,语气关切:“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温淩呆站了片刻,不知道从何?说起。

后座车窗也?落下,傅南期在后座道:“先上来吧,外边冷。”

上车后,温淩才闻到后座一股浓郁的女士香水味。不刺鼻,挺成熟的,一闻就是高?档香水的味道。只是,这股味道配合她此刻的心?境,让她更?为焦虑。

难得见她这么?焦躁无措的样子?,傅南期道:“出什么?事情了?”

“傅总……”温淩慢慢镇定了一下,抽一下鼻子?,磕磕绊绊地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那?么?毫不设防地告诉了他。好像,潜意识里觉得他是能帮助她的。

在那?时的温淩眼中,他似乎是无所不能的。

女孩的眼睛像是有力量,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望着他。好似如果?他此刻说“不”,她就会万念俱灰。

傅南期被触动,安静了片刻。后来他到底是不忍,帮了她的忙。

温淩当时太混乱了,不大记得他是怎么?帮的忙,也?无暇去想他为什么?简单一个电话就能帮她订到已经卖完的票。不过,他只打了个电话,确实?帮她定到了下午2点的机票,还把她送到了机场,并叮嘱她“路上小?心?”。

温淩站在机场大门口,望着那?辆银色的劳斯莱斯远去。

不知为何?,鼻子?忽然一酸,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胸腔里流淌,好似要漫溢出来。

……

温淩到底是没有见到温柏杨最后一面。

独自一人料理完哥哥的丧事后,她在火化场站了很久,看得张

妈心?惊肉跳:“……小?姐。”

温淩摇摇头:“我没事。”

张妈望着她漠然的面孔,心?里反而更?加担忧。

温淩的母亲温葶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虽然家道中落,底蕴还是在的,在老城区有幢洋楼,放现在折合成现金恐怕也?要几千万。

不过,她遇人不淑,结婚不到两年就被扫地出门,回老家后虽然改了嫁,仍是郁郁寡欢,还染上了陋习,成天酗酒赌博,那?点儿积蓄早被挥霍殆尽。

温柏杨和温淩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是她继父带来的孩子?,不过,从小?到大的情分,两人比亲兄妹还亲。

人总是忍不住下意识抓住自己所剩不多的温暖,可抓得越紧,失去得就越快,就像指缝中流泻的沙。

回到北京后,温淩连着几日都格外沉默。

有几次去跟傅南期汇报时,还会走神。好在傅南期什么?都没说,只是多看她一眼,或者?叩一下桌面。

温淩自然也?明白过来他是提点,不过应是顾念她刚刚失去至亲,没有多加苛责,温淩由衷感激。

因此,更?加努力工作,收拾情绪。

这个礼拜六,温淩终于凑够了15万,给傅宴的账号里打了过去,发完后就关闭了转账收款功能。

回头她忍不住又看了看账号余额,盯着那?只剩四位数的数字,眼前阵阵发晕。

——这是她工作以来的所有积蓄了!

之后几天,温淩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

有时去紫光科技跟傅平商讨项目进程,有时也?打电话跟傅南期汇报。不过,他时常出差,国内外往返,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不遇到重大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敢轻易打扰他。

日子?就这样一复一日,在忙碌之中渐渐平静下来。偶尔站在窗边回忆起来,过去几年发生?的事情像一张张老旧的默片,被尘封在泛黄的相册里,那?样不真实?。

四年感情,竟然像是弹指而过。

其?实?也?没有那?么?痛苦。

但是,有时候空闲下来或者?不小?心?从抽屉里翻到傅宴的东西,总是不可避免

地想起他,想起过去的种种。

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似的。

不过,已经作出的选择,她是不会回头的。她心?里清楚,她跟傅宴不合适,永远都磨合不了。

到了年底,产业园新?的流水线已经建立,温淩担任总负责人,工作变得更?加繁忙。

她也?没有那?些闲工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伤痛,这句话一点不假。有时工作到夜深人静,她抬头看一眼手机,再看看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办公室,心?里有些唏嘘。

过几天,项目的再次审批终于通过了,喜大普奔,晚上她就跟程易言、许文佳几人一块儿去吃饭庆祝。

“干杯——”三人各自端了杯黑啤,就要碰上,程易言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拦下了温淩。

温淩不解:“?”

程易言反而瞪她一眼:“忘了你上次断片的事情了?还喝?!”

温淩这才想起来这茬,嘴里硬气:“一点点有什么?关系,这黑啤能有几度啊?”她酒量真那?么?差?

话这么?说,她还是换成了果?汁。

期间又聊起工作和前景的问题,程易言就来劲了:“有人赏识我,这次的秀展有个大老板投资,公司决定了,临时给我加场,我要巡回开到上海去!”

“恭喜——”

程易言愈加得意,看向许文佳。虽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多少还是存了点攀比之心?。

许文佳表情平淡,只干了杯里酒液,给她们?示了示空酒杯:“没什么?,就是刚刚升了亚洲区总经理。”

程易言怔了两秒反应过来:“靠!这逼装的,我给你打满分。”

三人一齐笑起来。

离开前,温淩刷了刷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妹妹温慈发的,她自己做的一些竹编的手工艺术品,有小?风车、邮筒,还有各种花卉,看上去非常精美?。

她还贴了自己开的淘宝店地址,发了个大喇叭吆喝的表情包。

温淩忍不住笑了笑,想起她不久前神秘兮兮地说她也?要努力赚钱,不能让姐姐一个人辛苦,心?情愉快。

礼拜六得空,她

坐上了南下的车。

路上耗时五小?时,抵达上海已经是晚上了。

屋子?不大,餐厅和客厅是并在一起的,温慈正坐在餐桌上裹饺子?。

听见动静,她回过头来,满脸喜色:“姐——”

温淩跟她笑了笑,弯腰脱高?跟鞋:“今天不用上学吗?”

温慈不满地嘟起嘴巴:“今天礼拜六,你忘了?”

温淩笑笑,告罪道:“不好意思,这两天出差,忙糊涂了。”

温慈伸出手。

温淩佯装不懂,笑道:“干嘛?”

温慈哼了一声:“今天是我生?日!你不会忘了吧?”

温淩笑容放大,走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开玩笑的,你生?日我怎么?会忘?”她把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拿出来。

蓝色锦缎面,看上去很精致。

温慈的眼睛都放大了,急切地拆开了包装。

一只赭褐色的贝壳表,看上去时尚又精致。温慈“哇”了一声,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看了很久。

温淩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以后手头阔绰了,姐姐再给你买更?好的。”

“这就已经很好了啊,我很喜欢!”她飞快给自己戴上,眼睛亮闪闪的。

“吃过饭了吗?”

“还没。”

“姐姐给你做蛋炒饭好不好?”

“又是蛋炒饭啊。”温慈幽怨地仰起头,大眼睛瞅着她,满是无奈,“姐你除了蛋炒饭就不会做别的了?”

温淩抄起锅铲,作势要打她。

温慈眼疾手快,抱起脑袋就蹿回了房间。

……

温淩在上海待了几天,去看了平日基本?无人造访的剧院,也?去了老上海的街道,尝了尝许多年没有吃过的小?吃。

除了院墙里被保护起来的建筑,上海很多地方都变了,变化大到甚至让人感到陌生?。

因为是冬天,两旁的行道树掉光了叶子?,连清洁工人都看不到几个。

温淩拿出手机,“啪啪啪”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下面很快来了一圈点赞,当然,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

【损友1:人长得那?么?漂亮,这拍

照技术怎么?数十年如一日的直男[白眼][白眼][吃瓜]】

【损友2:本?来在屏蔽你和友谊的小?船间徘徊,如今确定了。】

【损友3:回上海了?怪不得这段时间都不见你。】

……

温淩看看就关了。

她交际圈不算小?,有些是关系比较近的,有些只是泛泛之交,因为工作而不得不联系在一起。

她虽然待人谦和,并不会上赶着去讨好人。

朋友圈偶尔回,大多时候不回。

回到北京后,她继续钻入工作,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陀螺。

这日难得有空,她应邀参加了一个小?型的同学聚会。东道主是以前隔壁经管院的才子?,现在功成名?就,刚刚回了北京,美?其?名?曰跟大家一块儿交流一下心?得。

“就是装逼,想在老同学面前露露脸呗,我不去。”程易言道。

温淩只能自己过来了。

到了地方才深感程易言说的没错,那?师兄从前也?爱显摆,不过远不似现在这副自命不凡的模样。

偏偏倒还真有几分本?事,巴结的人不少。

温淩没心?情掺和,一个人去了后山池塘边喂鱼。

这处饭庄菜色一般,唯有景致不错。

她往池里丢了一把饵,立刻就有几十条色彩斑斓的小?鱼围上来,争相夺食。温淩觉得好玩,心?情愉快。

“你倒挺有闲情逸致的。”身边有人道。

温淩回头,傅南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傅总?您怎么?会来这儿啊?”

“那?你呢?”

“东道主是我大学时隔壁院的师兄。”

“那?你人缘倒是不错,隔壁院的还请你。”

温淩总觉得他语气里有几分调侃,讪讪道:“我跟他也?不熟,也?就一块儿参加过辩论赛,活动上见过几次。他这人热情,请的人挺多的,我就一凑数的。倒是您,怎么?不去大堂?”应该有不少人想巴结认识他。

“没兴趣。”他倒在她身边坐下来。

温淩是真的不解:“那?你直接不来不就行了?”

说完觉得自己造次了,这话有

点像骂他“闲着没事干自找麻烦”。

她悄悄打量他一眼,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松口气,把手里的鱼饵给他:“您要不要?”

他看她。

她干笑:“……干坐着多无聊。”

他笑了下:“不用了,你自己玩吧。”

那?一眼轻轻淡淡,很快就收回去,温淩觉得,他有点像在哄小?孩。

她抓了几把鱼饵丢进去,那?些傻鱼又一窝蜂围了上来。温淩觉得,这会儿拿张网一捞肯定能一网打尽。

“不伤心?了?”她正想着,忽听得他这么?说。

温淩一开始还没反应,随即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温柏杨的事情,道:“已经没事了,谢谢傅总,我哥的身后事都处理好了……”

“我说的是阿宴的事情。”

温淩怔住,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她跟傅宴……她觉得脑子?有点乱。

他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么?,笑了笑:“我要是这点洞察能力都没有,早被人从这个位置上掀下去了。”

温淩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大想跟他谈论这个话题,总感觉怪怪的。

傅南期却道:“人的一生?很长,总会出现来来去去的各种人,有些只是我们?生?命里的过客,伤心?一下也?就够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什么?样的人生?规划才是最重要的。”

“您也?大不了我几岁,怎么?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跟我爷爷似的……”

后面一句嘀咕声很轻,但是,傅南期还是听到了,哂笑:“我有那?么?老?比作你爸就算了,这下子?,直接给我抬到爷爷辈了。”

温淩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她垂着头,把鱼饵一股脑儿掷去池塘里:“我没有爸爸!”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能没有父亲?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他抛弃我妈妈的时候,她已经怀了我。”

傅南期一时无言。

后来还是温淩开口缓和的气氛,不过,也?是为她自己解惑:“您跟四哥的关系很差吗?”

这段时间和紫光集团合作,

接触了不少高?层,她也?有一些耳闻。不过,具体怎么?样,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只是,他看着挺沉稳的,不像是那?种与人为难的人。

倒是傅宴,那?烈火性?子?。

她好奇地望着他,八卦的样子?让傅南期觉得好笑。

不过,他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小?时候,我下棋很厉害,几乎没有敌手,只有他赢过我。他刚毕业那?会儿,做风投,我也?在做,我截胡过他的项目,不过,自己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温淩没有听明白,但还是耐心?等着。

“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除了将一手创立的紫光资本?归于集团旗下,也?取了几分巧,因为我大伯跟我关系很好。他做事太激进,又心?高?气傲,那?时候得罪不少人。但是,他管控的那?些项目和子?公司,我也?插不进手……我跟他,有来有往,算不上热络,但见面也?能说上几句话。”

温淩迷迷蒙蒙的,好像有点懂了,不过,又不是很懂……也?难怪他们?都把她当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10字以上的正分留言都送红包~

抽奖自动参与~

男主还是比较腹黑的,在女主面前装,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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