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则一心想?要顾北周死,对顾北周用完刑后没有给他找大夫,顾北周外伤引动内热,烧得厉害,人特别虚弱。
云苏看完顾北周就回了?王府,趁沈隽则不在,去了?他的书房。
她记得在沈隽则身上见到过?一块令牌,她想?把?那块令牌偷出来,假传沈隽则的命令,把?顾北周从禁军的衙署救出来。顾北周如今已经非常虚弱,她再?不救他出来他肯定死。
云苏翻遍了?沈隽则的书房,也没找到沈隽则的令牌,怀疑他把?令牌随身带走了?,云苏默默出了?会神,就从书房离开了?。
中午沈隽则从外面回来,云苏非常殷勤,亲自服侍他换衣裳。她看见那块令牌从沈隽则身上掉下来,激动得心都快不跳了?,故作镇定地弯下腰把?令牌捡起来,随手?放在桌子上。
沈隽则似是想?到什么,不大高兴地问:“听?说你今天去了?衙署?”
细白?的指尖顿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云苏语气平平,没什么波澜地道:“本来是要去找二爷的,谁知二爷不在,他们也不放我进去。”
“不是告诉你,我今天要去城外办点事。”
“我忘了?。”
“你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云苏听?出沈隽则话里的嘲讽,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我如何能和?二爷比?二爷天天那么忙,还有心关心我这点小事儿。”
沈隽则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勾起云苏的下巴,云苏一双雾濛濛的大眼睛定定地直视他。她的眼睛白?眼珠很少,黑眼珠很多,瞳仁又黑又亮,既清纯,又显得人特别无辜。
沈隽则表情深沉,俊脸虽仍不大高兴,却把?云苏的下巴放开了?。
“不许再?有下次。”
磁性的嗓音一如继往的冷硬。
云苏的目光小心地瞥一眼桌子上的令牌,她自以为小心,其?实已经被沈隽则注意到了?,沈隽则伸手?拿起桌上的令牌收起来。
云苏的小脸有一瞬间?的失望,亲昵地抱着沈隽则的手?臂,非常狗腿地问:“二爷下午要做什么?”
她极少这样主动亲近沈隽则,沈隽则侧目斜睨她,“你有事?”
云苏嫩嗓娇软:“我肚子疼,二爷能不能帮我瞧瞧。”
沈隽则道:“你肚子疼找大夫,找我做什么?”
云苏暗骂一句狗男人,但却不能不继续和?他敷衍,“二爷就是我的大夫。”
说着话,抓着沈隽则的手?,从她的小腹一路往下走。
沈隽则何其?聪明,一眼便看出云苏是对他的令牌起了?心思,心内暗暗冷笑。
该死的女人,为了?救顾北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心内瞬间?便有了?主意,望着云苏似笑非笑,“我看我不仅是你的‘大夫’,还是你的‘药’吧。”
不知为何,云苏觉得简单的一个“药”字从沈隽则嘴里说出来特别的色l情,强忍着心内的羞意,亲密地贴着沈隽则的身体,媚眼斜他,“那你给不给?”
沈隽则笑,带着尝到血的残忍,“给,怎么不给?只要你的身体吃得下,你要多少有多少。”
云苏被沈隽则丢在榻上,她背上的两块蝶骨撞到坚硬的木榻,疼得厉害,还不等?她缓过?疼,沈隽则已朝她压下来。云苏忍着疼,将令牌从沈隽则身上顺走了?。
沈隽则分明察觉,只做不知。
事后沈隽则出去了?,云苏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从榻上起来,随便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也跟着出去了?。
事情进行得出奇得顺利,云苏带着金童,用沈隽则的令牌,很轻易地就把?顾北周从禁军的衙署救出来。
马车轱辘轱辘地出了?城门,往城南月牙山的方向?去了?。
好山出好水,好水出好酒,月牙山下有一月牙泉,泉水从山上蜿蜒下来,特别清冽甘甜,适合酿酒,谢彭的酒庄就建在那里。
因云苏当初投入的银子多,酒庄建得大,除了?谢彭夫妻,另雇了?几十个伙计。
顾北周的状态很差,人处于半昏迷的情形,云苏怕沈隽则知道后派人追过?来,原想?让金童带着顾北周即刻离京回宁县。
可顾北周这个情况,她根本不敢让他走,怕他在路上出事。因怕连累谢
彭夫妻,云苏也不敢带顾北周去谢彭的酒庄,思来想?去记起一个地方,离谢彭的酒庄不远,就带顾北周去了?那里。
十分简易的两间?茅草屋,屋门却意外得结实,用一个铁锁锁着。
金童一头的汗,背着顾北周站在门口?,见云苏从墙角刨了?一个钥匙出来,很轻易地把?屋门打开了?,惊道:“姐姐怎么知道那里有钥匙?”
云苏道:“这个以后再?说,你快把?顾家哥哥放在里面,赶快请个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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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去请大夫了?,顾北周高热不退,云苏打了?桶水给他擦拭身体。
天快入暮,太阳落下山去,西面的天空一块暗黑色的云。
奔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开始云苏还以为是下雨,透过?窗子往外瞧了?瞧,哪里是下雨?竟是沈隽则带着大批人马往这里来了?。
云苏吃了?一惊。
沈隽则勒马停在屋门前,阴沉着一张俊脸,冲屋里喊:“出来。”
他让人跟了?云苏一路,知道她在里面。
从察觉云苏想?从他这里偷令牌,沈隽则就决定将计就计,先让云苏把?顾北周救出去,他再?以顾北周负罪私逃的罪名?把?他杀了?。
他从没打算放过?顾北周,不仅要让他死,还要让云苏看着他死。
云苏一个人慢慢地从屋里出来了?,走到沈隽则的马前,跟他哀求:“求求你放了?他吧,好不好?”
她现在已经不想?知道沈隽则是如何追来的这里,只想?让他放了?顾北周。
沈隽则坐在马上,一脚踹在云苏身上,把?云苏踹得倒在地上。
“贱人,还敢求情。”
语气冷厉,望着云苏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很难想?象这便是中午才跟她亲热过?的男人。
他说他从没打过?女人,也许她会成为他的特例,果?然她就成了?他的特例,成了?被他打的第一个女人。
云苏倒在地上,小脸雪白?,愣愣地望着马上的男人,男人的眉眼深邃,五官英俊,模样是那样的好看,她怔怔地望着他,痴痴地望着他,好像第一面见他。
白
?首如新,倾盖如故,两人虽然在一起那么久,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其?实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两个人就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从来没有熟悉过?。
天渐渐黑下来,零星的几颗星子,寂寞得像人的心。
沈隽则叫放箭,带着火的箭雨一样朝茅屋射过?去,茅屋很快烧起来,他要把?顾北周烧死在里面。
云苏察觉到沈隽则的企图,急忙站起来,抓着沈隽则的衣裳,再?次跟他哀求:“求求你不要这么做,他在里面。”
她越这么真情实意地维护顾北周,越让沈隽则生气,贱人,都做了?他的女人还想?着别的男人。
又起一脚把?云苏踢开了?。
云苏摔在地上,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见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半边的天空,照在男人俊美的脸上,男人薄唇紧抿,冷硬的侧脸线条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以后也不会喜欢她,她跟着他是没有任何未来和?希望的。
云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男人的马下,男人高高地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是绝对的俯视,尊贵而?不可一世。
云苏需要用力地向?上仰着小脸,才能将他看清,就好像他算计她、给她下药、绑架她、将她丢到妓院......她需要很努力很努力地麻痹自己,才能包容他,包容他带给她的那些伤害。
现在她累了?,她走不下去了?。
云苏仰的脖子发?酸,苍白?的小脸表情特别的脆弱,幽幽地对男人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我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想?这些年我也还清了?。如果?有来世,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说完,甚至还对他笑了?笑,极浅极浅的一个笑容,映着红红的火光,特别得漂亮。
她想?她终于要解脱了?,用力地将一根金簪刺进男人坐下的马脖子里,纤细的倩影转身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海。
嘶吼的马鸣混着男人慌乱凄厉的声音在她
背后响起,她想?他从不在意她的死活,大概是不会为了?她慌张的。
他们就这样吧,今生,来世,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感谢孪生宝贝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