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男人吃了饭后就去睡午觉了,大宝和二宝去隔壁找张家兄弟去外面玩了,江菀把哄睡着的三宝一起给放到了床上,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索性拿出今天刚买的碎布头坐在客厅里给孩子们做鞋。
她方才看了,供销社里的成鞋,大人的现买划算些,男人的鞋部队里会发,她的可以直接去买现成的,但小孩子的鞋粗糙又不软,还贵,买回来看着也糟心,所以她打算自个儿做。
江菀把一些穿不了的旧衣服拿出来撕成一块块小碎布,又加上在供销社里的买的碎布头,应该能给每个孩子一人做两双软布鞋出来,她看过了,孩子们现在的鞋都是补了一层又一层的,穿着不舒服还容易坏。
等把碎布整理好之后,江菀去厨房熬了一锅用面粉熬成的浆糊,搬了一把椅子去外面,她拿出碎布一层层地铺在平木板上,紧接着刷了一层浆糊,如此循环往复,便就这样放在太阳底下晒。
顾忠国睡了一觉起来,看到旁边的三宝正睡得甜甜的,正打算轻轻地下床出去。
外面的江菀听到了屋里的轻微动静,知道是男人醒了,顿时提着声音喊:“顾忠国,把三宝给叫起来——”
男人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依旧听话地把三宝给叫了起来。
但哪知三宝一被叫醒,那哭声“哇哇”的,跟烧开的水声似的,顾忠国吓了一跳。
江菀听到哭声后,连忙进了屋里,进去就看到男人笨手笨脚地抱着三宝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她过去把孩子给抱了过来,白了他一眼:“哄个孩子都不会,你有什么用啊?”
男人挠了挠头,平日里他忙着工作,很少和孩子们接触,更别提哄孩子了,大宝和二宝他也没怎么哄过。
“我没哄过孩子,辛苦你了。咋不让孩子多睡会儿呢?”
“再多睡会儿晚上还能睡着不?到时候谁跟着她熬啊?你吗?”
三宝一到江菀怀里就不哭了,男人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女儿正乖乖地在小姑娘怀里盯着他。
“哼,不会哄孩子就学,你是她亲爸,你自个儿连亲女儿都哄不好,你看看你这个爸做
得多不行?”
“是,我以往和孩子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现在一家人在一起了,我一定好好学怎么照顾孩子。还有,小菀,咱们现在不论亲生与否,都是一家人,你是她妈,她自然是亲你的,我这个爸做得不好,你这个妈做得好啊。”
江菀抱着三宝看着男人,有些意外男人怎么突然会说甜言蜜语了?
“你这些话谁教你的?”
“谁教我这个啊?我就是心里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江菀坚决不信,就男人年轻时这么直男的样儿,这么贴心的话能是他自个儿想的?
“顾忠国同志,请你老实交代!”
看着小姑娘严肃的表情,顾忠国知道是瞒不住了,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交代说:“是郑善民跟我说要让你在这儿有家的感觉,也不能把你当成后妈对待,一定要让你是家里女主人的存在,但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菀,刚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一定要相信我——”
“郑善民是?”江菀感动于男人说的话的同时又对这位郑善民非常好奇,居然能让男人体贴起来了。
“就是咱们隔壁的郑团长。”
“郑团长?哟,看不出来啊?你们战友之间还交流感情问题啊?”
顾忠国窘迫地点了点头,拿着帽子逃一般地要去工作了:“小菀,我去工作了——”
江菀没继续为难他,看着他落荒而逃。
顾忠国在心中已经无悲无喜,他本来今天只是和师长汇报工作的时候被问了几句话,没想到在一旁的郑善民听到后出了办公室就给他不停地叨叨,他虽然不走心地听,但也记住了几句,不禁感叹小姑娘的敏锐。
要是让江菀知道男人觉得她敏锐,怕是要笑抽过去,她只是上辈子和男人生活了那么久,知道他就算再体贴,也不是个爱说甜话的人,也不是个会哄人的,刚才突然这么会说话了,搁谁身上不怀疑啊?
于是,在一个办公室的郑团长一会儿被顾团长给哼一声,偶尔还飞来眼神一刀,郑团长被搞得莫名其妙的,还以为他是欲求不满,最后被顾团长给约到练兵场揍了一顿。
虽然顾
忠国知道郑善民没有错,但谁让他在小姑娘面前闹笑话了呢?于是便把这些都给算到郑善民身上。
只留下被揍得痛得呲牙裂嘴的郑善民对着他背影骂:“你欲求不满找我干什么?不知道找你老婆啊?”
听到这句话的顾忠国差点儿没再把人给揍一顿,找老婆?他苦笑了一声,他还没和老婆圆过房呢。
郑善民和他关系好,被揍了一顿也不介意,看他这表情,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不会吧?你们是不是还没——”
“闭嘴!”顾忠国恶狠狠地对着他吼。
郑善民手肘给了他一下,满是调侃意味:“你这人真是,没有就没有呗,你撒气到我身上干啥?”
顾忠国看他一副想看戏的表情,有点烦,粗着嗓子说:“不是她不愿意,是我不想耽误人家,万一小姑娘反悔了怎么办?”
郑善民一听,顿时肃然起敬,朝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但同时又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妻子,好像自己才是真正的惨:“唉,看来你家比我好多了。”
“呵,你家能和我家比吗?首先你就处处比不过我。”
郑善民听了想打人,但他打不过,只好蔫蔫地想着家里的妻子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