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爵的想法很简单, 怕自己答错淘汰,找个厉害的替自己答一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没有错。
因此,他稳稳地坐在座位上, 面对卿八视线, 也不是很心虚。
况且,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很致命, 对卿八来说, 不过是小事一桩。
在闯关世界,大家都是同班, 她帮一下怎么了?
这般一想, 他愈发理直气壮, 回视了回去。
卿八收回视线, 应道:“皇上手眼通天,什么都瞒不过您,不过臣下能力比不上圣上,领地上的事并不能事无巨细的知道。圣上圣明。”
皇帝陛下怒道:“连自己领土上的事都不知道, 你这伯爵当得并不称职,当搋夺爵位。来人, 将这个玩忽职守的卿八拉下斩了。”
其他人视线忍不住望向卿八,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 那个辛公爵便是因为这样, 丢了性命的。
柳伯爵更是高兴,幸好他让卿八替自己回答问题,这皇帝太刁钻也太难缠,若是他答题,肯定也会落到失败下场。
卿八稳稳坐着, 淡定道:“感谢太-祖圣皇帝仁慈,让我这等能力不足之辈,也能享有先祖余荫;感谢圣上治国有方,让大帝国国运昌隆,让我这浪荡子依旧能坐稳伯爵之位;感谢百姓明理晓事,让我有了足以夸耀的功绩。”
皇帝陛下望向卿八,一口气吞不下去。
她怎么能这么会说?
还有,她明明在夸他,但听在他耳中刺耳极了,总觉得她在说反话,只是他没有证据。
不过,听到最后一句,他眼珠子一转,怒道:“你有什么足以夸耀的功绩?莫不是在欺君?”
“他们能让这事上达天听,不值得夸耀?能被圣上相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场上这么多公爵伯爵,唯有我领土上两人一事能被圣上询问,不是祖上冒青烟的喜事?这就是我的功绩,是值得载入千古的大喜事。”
皇帝陛下:“……”
这马屁拍得,他都不好意思继续找茬了。
虽然卿八态度上很让人火大,但她言语上的恭维,让皇帝陛下心口顺畅。
就该如此,他们贵族,就该仰皇室鼻息而活,他们皇室的任何旨意,他们贵族都该当做天大恩情接受。
正如卿八说的那句话,‘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念及此,他对卿八刮目相看起来。
她态度这么不冷不淡,或许是天生性情如此,但她言语那般恭敬华丽,才是发自肺腑啊。
皇帝陛下决定,卿八最后一个再料理,多听听她的好话。
抱着这样的心思,皇帝对之后的贵族愈发苛刻,等轮到成瑞时,大院内人数已经减少三分之一,脑袋堆在院子里成小山,鲜血更是流了一地,将褐色的土都染成别的颜色。
“成子爵,你对现在的皇室和贵族关系,有什么高见?”皇帝对成瑞也十分不满,因为昨天他本来打算赐死成瑞,但累累意外发生,让他丢了好大的面子。
他对成瑞的厌恶,只在卿八之下,不过现在因为卿八说的奉承话句句说到他的心坎,他对卿八的恶感还在,却对卿八暂时没了杀心。
但对成瑞,他眼底恶意不见。
他望着成瑞,笑意吟吟的,冷漠与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成瑞思及卿八对皇室的吹捧,跟着吹捧道:“自然是皇室为先,正所谓‘君要臣——’”
“闭嘴!”卿八话语凝成一线,传入成瑞耳中,“不能说。”
一旦成瑞说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皇帝让他去死呢?
不听,便违背了他说的话,犯了欺君之罪;去死?说什么笑话!
成瑞话在嘴边打了个转,迅速换词,“答,臣秉着对皇室的敬意,只能答。”
皇帝冷笑,“既如此,那我要你死呢?秉着对皇室的敬意,是不是要死?”
成瑞面色霎时白了,难怪卿姐不让他说那句话。
卿八与他传音,“‘生我者父母’,未经父母允许,不敢擅专。”
若不是这个皇帝太擅长钻空子,她真想说一句,不如你亲自去问他们?
下地狱吧,狗皇帝!
成瑞老师的将卿八的传音说了出来,并弱小可怜无辜。
皇帝陛下冷笑一声,“不如你下去问问你父母?”
卿八继续传音:“圣上在前,岂敢越过圣上行事?”
皇帝道:“我允许你行事。”
“你做法跳大神,之后假装父母附身,答到百年后再来见我。”卿八迅速给成瑞出了个主意。
成瑞下意识地将卿八的话说出,不过“你”字刚出口,便反应了过来,他道:“多谢圣上允许。”
说着,他开始模仿大猩猩擂胸,仰天无声长叹,之后翘起左腿,双手翘起兰花指右甩,翘起右腿双手翘起兰花指左甩,又转起圈,转了一圈后,浑身仿若过电般一阵抽搐,便仰倒在地。
卿八:“……”
这是跳大神?
其他人:“……”
这是在发癫?
成瑞躺了片刻,似老坏的机器般谩骂坐起,一个年轻的声音问:“父亲,母亲,我能下去见你吗?”
片刻,一道不辨男女音调颇为怪异的声音响起,“儿啊,百年后再来见我吧,家族荣光还要你来延续。”
之后成瑞双手打摆,再次躺倒在地。
过了几十秒,他从地上翻身而起,道:“圣上,我父母不允许。”
卿八暗自点头,虽然跳大神不过关,那后边那个变音,做得还不错。
皇帝陛下勃然大怒,“你这是糊弄我?成子爵犯了欺君之罪,来人,将他拉下去。”
成瑞双耳动动,露出个为难的神色,“陛下,我并没有欺骗您,我父母还告诉我一个有关您的小秘密呢,这个秘密,是先帝在下边闲来无事,透过观世镜发现的,当时先帝身边,我们贵族祖上这些旧臣都陪在先帝身边,也一并看到了。”
“哼,满嘴谎言。”皇帝陛下开口,“你说说,是什么小秘密?我无事不可对人言。”
成瑞面色愈发难为情,“陛下,真要说吗?”
皇帝根本不信成瑞的装模作样,冷笑道:“你只管说。”
成瑞道:“动物酒。”
他抬起头,直视皇上双眼,道:“陛下,真要我说出来吗?”
皇帝陛下猛地站起,身前桌子被他动作带起掀起,顿时桌上的全鹅、鱼片、酒、水果等落了一地,顺着台阶稀稀拉拉地掉落在舞池。
原中央跳舞的舞女舞动动作一顿,之后虽尽量保持之前水准,但到底有些心不在焉,其他还活着的闯关者这时都双目灼灼地盯着皇帝,意外他的失态。
皇帝陛下盯着成瑞,心底尽是心惊,他盯着成瑞仿若要噬人,却又顾忌着什么,没敢再揪着成瑞不放。
他道:“今晚宴会借宿,明天正午十二点,宴会诸位别忘了。”
说着,拂袖而去。
其他还活着的闯关者围着成瑞,问他皇帝陛下的小癖好是什么?
成瑞冷笑,我卿姐辛辛苦苦打探出来的消息,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他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就是诈他的。”
无论谁来问,他都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哪怕有几人承诺带他出关,他都拒绝了。
笑话,听卿姐之前的意思,是有心带他出关,他有了卿姐,还稀罕他们?
见成瑞态度坚定,有风度的都走了,没风度的对着成瑞放狠话,“我等着你下场。”
成瑞没理会这些言论,小跑到卿八身侧,喊道:“卿姐,谈哥。”
谈鹤鸣打量成瑞一眼,没忍住笑了一下,道:“你那跳大神姿势,谁教你的?”
成瑞不太好意思,“乱舞的,我不会跳大神。”
卿八夸道:“别有特色。”
夸了一句,卿八也忍不住笑了。
成瑞郁闷。
他知道自己跳舞不行,但也没必要这么笑吧。
他怏怏地开口,“我觉得还行呀。”
他擂胸仰头望天,道:“这是仰天,用心呼唤长辈。这个姿势,若是喊叫,声音会很大,虽然是无声呐喊,也要强有力。”
卿八笑了下,道:“我以为,你这是要擂胸吐血,以血通灵呢。”
“我理由都给你想好了,血乃人之精,通天地鬼神,故而唤阴上身,要以血为引;而召唤先祖,要以同出一源的血。”
成瑞:“……”
“走吧,去我们宫殿。”卿八开口。
成瑞惊喜,“卿姐,你要带我过关?”
卿八点头,道:“我以为你有队友。”
成瑞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是有队友,有个以前认识的哥哥喊我组队,我就和那个哥哥组队了。”
“那个哥哥,就是我继承的这个子爵身份初始人。”
“我本来想着那个哥哥加入了公会,又是B级闯关者,肯定能带我一波的,结果现在,那个哥哥去F级了,我活了下来。”
“没事,接下来我和你谈哥带你。”卿八开口。
“谢谢卿姐和谈哥。”成瑞乖巧应道。
因为有成瑞的警报器,附近有人都能提前察觉到,这次回去相较之前更轻易,不用时时刻刻专注心神。
回到宫殿,卿八问:“你之前说的那个公会,是什么?”
成瑞道:“就是公会啊,卿姐没打过游戏吗?”
卿八摇头,“我不玩游戏。”
成瑞笑道:“卿姐现实世界肯定是个好学生。”
他感慨了这么一句,才答卿八的问题,“公会,就类似一个组织吧。一开始,是志同道合或者想要挣命的闯关者聚在一起,后来不断吸收优秀人才,就成为一个组织。”
“不过公会只能C级以上的闯关者才能参加。”成瑞开口,“因为C级及以上闯关世界大多是多人闯关者副本,与其面对一群陌生的闯关者,不如自己人联合在一起,互帮互助,这样活命的机会更大。”
卿八若有所思,“上个副本内的阳哥,他们是公会的人?但那个世界,才F级。”
“他们是公会预备役里的队员。”成瑞开口,“低阶闯关者可以向公会申请加入,若是公会看得上,就会将他吸入公会预备役,预备役里的人也会组队行动,培养默契,另一方面,也是淘汰不优秀的闯关者。等这些预备役里的闯关者升入C级,便会进入公会,成为公会正式队员。”
卿八瞧了成瑞一眼,道:“那你怎么没参加公会预备役?我见你很厉害。”
成瑞被夸地不好意思,脸红了一半,“也一般般啦。”
“我其实加入过公会,本来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但公会预备役里勾心斗角很多,谁都想拥有领导权,好为自己正式进入公会时添加筹码,就很不自由,带得也不愉快。”
“而且我实力差,需要有人保护我,那些人不乐意使用道具保护,经常放生我,还不如我单打独斗呢,我就退出公会预备役了。”
“‘术业有专攻’,那是他们短视,你很重要。”卿八应了一句,问,“我邀请你为我正式队员,你加不加入?”
成瑞双目一亮,“真的吗卿姐?”
不等卿八肯定或者否认,他先跳起来应道,“我加入,加入!”
在闯关世界里,没法添加队友,只能口头承诺。
不过,可以在闯关世界成为临时队友。
卿八给成瑞发出合作邀请,成瑞立马点击同意。
之后,成瑞给卿八和谈鹤鸣添加地图,以及警报小程序,之后对卿八道:“卿姐,我继续去写天气警报器了。”
“好,你去吧。”
卿八接过手机,先给五皇子发则信息,肯定消息的正确性。
很快,五皇子回了一则信息,【大表哥:!!!】
【大表哥:你怎么这么确定?】
【卿八:试探出来的。】
【大表哥:要不要老地方见一面?】
【卿八:可以。】
卿八收起手机,对成瑞道:“你乖乖在宫殿呆着,到时间就去睡觉,谁敲门都别理,我和你谈哥,出去一趟。”
成瑞乖巧地点头。
见卿八和谈鹤鸣身影隐匿于黑暗之中,总感觉卿八那吩咐有些耳熟,不过他心思在代码上,这种耳熟感觉一闪而过,不过等他写完代码,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大人外出,吩咐小孩子的话吗?
将那句‘我和你谈哥’换成爸爸妈妈,完全无违和感。
成·留守儿童·瑞:“……”
卿妈妈和谈爸爸此时已经到了白天那处小院。
那处小院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星月微光。
五皇子藏在杂草之中,与草木幢幢重影混在一起,不仔细看,真的认不出来,只当那儿立着一颗小树轮廓黑影。
卿八走过去,道:“表哥。”
“表妹。”五皇子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不是说,确定父皇喜爱喝,酒”
他对那两个词难以启齿,含糊混过去,继续道,“就有大致想法吗?是什么想法?需要我怎么配合?”
“白莹莹,熟不熟?”卿八问。
五皇子心底涌出一股恐惧,像是自己扒光衣服被看了个干干净净。
他才刚勾搭白莹莹,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从哪知道的?
卿八知道,他父皇会不会知道?
尽管星月辉光暗淡,世界一片昏暗,但并不影响卿八视力。
她瞧见五皇子这神情,顿时“哦豁”一声,居然有情况。
后宫皇子和宫妃搞在一起,不反也得反了,难怪五皇子对皇帝没多少感情,显然也明白自己做的事不地道,为了自己,只能除掉老皇帝,不然他永远与皇位无缘。
而且,老皇帝会不会想,五皇子今日敢和自己后宫妃嫔勾搭在一起,明日是不是敢为了皇位向他挥刀?
皇帝的猜忌一起,不死也得脱层皮。
卿八意味深长地开口:“表哥手段高超啊。”
五皇子本就是强忍着逞镇定,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后退两步。
他深呼吸两下,将心底恐慌尽数压下,他尽量平稳着声调开口,“表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好吧,表哥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卿八没有逼五皇子承认,继续道,“这事里边,白莹莹是关键。当然,不止是白莹莹,任何宠妃都可以。”
“你想让宠妃接着接近父皇的功夫,对父皇下手?”五皇子问了一句,又自顾自地答道,“不可能,父皇不信任任何人,她们没有成功的可能。”
卿八道:“你想哪儿去了,这法子不确定性太多,就算成功,最后给谁做嫁衣裳,也不一定。”
她低声道:“你在你那几个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身边,有没有探子?”
“有。”
“那这样,你让白莹莹或者其他承宠的宫妃做出哀怜之色,欲言又止,不管谁问,都不说,只满脸哀怜,叹气连连,之后又让那些探子,在你哥哥弟弟那边将此事说一说,并暗示皇帝不太行,劝他们去你父皇那嘘寒问暖。”
“这么做有什么用?”五皇子问。
“搅混水。”卿八开口,“皇子夺嫡,正式开始。”
“对了,将皇帝喜爱马尿酒的事,也一并传给你兄弟姐妹他们。做完这一切后,你所有小动作全部收手,只收集你那些兄弟姐妹的消息。”
“这般做真有用?”五皇子问。
“好。”五皇子瞧了她一眼,应道。
卿八这个主意,没甚什么出奇之处,真能助他坐上皇位?
五皇子心底存疑,不过还是打算听一听,毕竟他母妃对卿八评价是真的高。
两方分手,谈鹤鸣道:“他会照做吗?”
卿八道:“他会照做的。”
一旦局势乱了起来,他不想照做,也只能照做了。
卿八低头,根据成瑞给的地图和信息,前往宫殿355。
谈鹤鸣问,“这是哪里?要做什么?”
“找那个柳伯爵啊。”卿八开口,“他那么坑我,就能这么心安理得全身而退?”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谈鹤鸣起精神,“杀了?”
卿八瞧了他一眼,道:“你真可爱。”
她收起手机,道:“杀什么杀,当然是废物利用啊。你不是有个吹枕头风能力?验证这个枕头风,是专指我,还是所有伯爵都可以的时候来了。”
谈鹤鸣:“……”
“我不搞男人!”谈鹤鸣率先拒绝,拒绝后,又补充一句,“我更不搞女人。”
“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卿八开口,“将你脑子黄色物料清空,纯情正经点,少年。”
谈鹤鸣也也意识到自己误会,脸颊微微红,他强辩道:“枕头风本来就不正经。”
两人传音辨嘴间,便到了柳伯爵的院子。
柳伯爵身边并无队友,是他一人住的,这更方便卿八和谈鹤鸣下手。
两人耳朵趴在屋顶上,寻到有呼吸声的房子,开始掀屋檐上的瓦。
这儿的宫殿都是古物,没有天花板,掀开屋顶上的瓦就能进入房间,之前卿八去见容贵妃,便是这般掀个半米宽窟窿再进去,有过一次经验,更是轻车熟路。
透过掀开的瓦片,能看到柳伯爵坐在八仙桌前和人聊天,眉宇间尽是烦躁。
或许和对方没有谈拢,他按着手机屏幕的力道有些大,发出指甲和屏幕的撞击声。
卿八掀开足够进入的窟窿,率先落地,谈鹤鸣紧随随后,期间两人都没发出任何动静,连从高处落下掀起的风声都没有,因此柳伯爵没有丝毫发现。
卿八很轻易地接近柳伯爵,先点了他的哑穴。
柳伯爵受到攻击,身体下意识将手中手机往后边甩去,同时起身往门外逃,但被卿八轻而易举地掰着肩膀扯了回来。
柳伯爵继续往前挣,但身后落到肩上的手仿若铁钳般牢牢钳住,大力挣扎下没有丝毫松懈之处。
柳伯爵苦着一张脸,慢慢转身。
“柳伯爵。”卿八笑眯眯地开口,“晚上好。”
卿八可以轻易制住柳伯爵,但她更喜欢看柳伯爵惊恐的神色。
真当算计她,不用付代价?
柳伯爵果然如卿八所见,满脸都是惊恐,他甚至瞬间跪下,想要求饶地开口,却发现自己嘴张了张,什么话都没法发出来。
他张张嘴,愈发惊恐。
他终于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但他以为,卿八会轻轻放过,毕竟在这规则世界,他们都是同伴,没法互相伤害。
他无声开口:“你不能杀我,更不能对我出手,你对我动手,会违背闯关者守则,会被规则杀死!”
卿八道:“谁想杀你?”
她之前想瞧见柳伯爵恐惧害怕的神色,然真看到这个表情,又觉得索然无味。
她控制柳伯爵,将他扔到床-上,之后将接过的柳伯爵的手机一甩,击中柳伯爵的定穴。
她走到床边,对谈鹤鸣道:“你上-床。”
谈鹤鸣连退两步,惊恐道:“你说很纯情正经的。”
卿八道:“当然,我还会骗你?上去,凑到他枕头边,吹风。”
谈鹤鸣:“……”
真字面意义上的吹枕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