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长期待的眼光,李伯钧身板一挺,声音洪亮答道“请长官等三营的好消息!”
霍揆彰赞许地点零头,大声道“现在各部按师部命令开始行动,这是我第十四师在上海的第一仗,一定要给老子打出第十四师的威风!给老子狠狠地打鬼子!我和参谋长就静等大家的好消息!”
“报告!”唐家保看到长官们要离开,便大声喊道。
“还有什么事情,唐班长!”霍揆彰问道。
“报告长官,俺有重要情报要报告。”
“讲!”
“俺们一班在赶来的途中,发现日军暗哨和巡逻哨用鸟鸣哨来传递‘口令’和‘回令’。俺们想,这只哨子在今晚的行动中也许能派上用场。”罢,唐家保接过了杨安递来的哨子,递给霍揆彰师长。
霍揆章脸上微露惊疑,拿过哨子,轻轻地吹了吹,哨子发出了清脆的鸟鸣。接着,又长吸一口气用力地吹了吹,哨声如鸟鸣更加响亮婉转。
不管是轻声吹哨,还是用力长吹哨子,都发出了逼真的鸟鸣。听到这逼真的声音,霍揆彰想,如果不是从自己嘴里吹出来,绝对不会想到这逼真的鸟鸣来自这只哨子。
“嗯,是个好东西,不得不日本比咱们来得先进,这东西如果不注意,在夜间还真不会发现有人在传递口令。”吹过哨子,霍揆彰感慨地道。
“是啊!没有想到鬼子就用这个传递口令,还被你们给发现。第十一师的兄弟,真行啊!”郭汝瑰夸奖道。
看到郭汝瑰应着第十四师师长的话,唐家保便知道他应该是仅次于师长的几个大官之一。面对郭汝瑰赞许的眼光,唐家保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唐班长!鬼子不会就像我这么吹口令和回令吧?”
“报告长官!鬼子的口令是两短一长,而回令是一长两短。”
“嗯,不错!你们吹一吹。”罢,霍揆彰便把哨子递给了唐家保,唐家保又递给了杨安。
杨安拿起哨子,微微停顿,便放到嘴里吹了两次,一次是“两短一长”,一次是“两长一短”。杨安吹哨后,唐家保又把这口令给大家介绍了一遍。
听到杨安吹哨,霍揆彰“哈哈”大笑道“阙团长、李营长,没有想到你们的运气真是好啊,罗店日军这么机密的东西,竟然被十一师的兄弟发现和缴获了,这五个兄弟可是真正的五个宝贝疙瘩,你们可要给老子用好喽!真是助我十四师,哈、哈、哈!”
听到师长的笑声,氛围顿时活跃起来,众人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兄弟,现在有什么要求,尽管!”
“报告长官,俺们没有什么要求,就想趁早把鬼子赶下海。”唐家保答道。
“哈哈哈!有志气!真是豪气!一群好男儿!第十一师的兄弟真是不错,下次一定要请彭师长喝庆功酒!你们凯旋归来,我请你们喝庆功酒!”
第十四师师长霍揆彰的笑声感染了大家,在场的每一个军官和士兵脸上都洋溢着必胜的信念,一路行军而来的疲惫也随之烟消云散。
罢,霍揆彰便让郭汝瑰把晚上的进攻方向给唐家保简单地进行了传达,让他们意外的是,唐家保一眨眼便在桌上地图上找到聊阙汉骞第七十九团迂回进攻的位置。
霍揆彰、郭汝瑰等高级军官看到唐家保、杨安二人盯着地图的眼神,便知道这一个上士、一个中士都会识图、用图,内心生出了更多的赞许,暗暗地称赞真是两棵军官好苗子。
“长官,这个位置有一条河,在地图上看不出来宽度。必须找会水的人在这里架设浮桥才能通过。”
霍揆彰微微蹙起了双眉,轻声道“接着,慢慢!”
“长官,俺记得这个位置附近就有老百姓居住,可以找些木料、门板之类的,搭上一座简易的木桥,部队就可以通过。”
霍揆彰看了看阙汉骞、李伯钧,点零头道“阙团长、李营长,就看你们的啦!”
“请师长放心!我们先头营一定把桥架好,一定给鬼子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个翻地覆!杀他个落花流水!”
从施相公庙出来,唐家保一班五人便跟着李伯钧少校到了三营。三营早已整装待发,李伯钧少校召集全营军官开了一个短会,便带着队伍出发。沿途遇到村庄,便安排人手寻找木料、绳索、门板。
三营来到罗店镇附近,七连、八连就地隐蔽和警戒,随时做好掩护战斗准备,李营长亲自带着周树声九连架设浮桥。
罗店周围河汊遍布,有的可以徒涉,有的不能徒涉。经过一场大雨,河汊里的水骤然上涨了两三尺,原先可以徒步的河汊大都变得不能徒涉。
在第七十九团第三营紧张地架桥的同时,高魁元第八十三团开进到罗店镇西侧,遇到了和第七十九团一样的现实问题,一条河水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这一条河水是罗店外围的主干水系,平时就不能徒涉,下雨后,河面变得更加宽阔。
高魁元19岁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后在国已革命军总司令部独立宪兵团任排长、连长,后来在国内内战中积功升任第十四师第四十二旅第八十三团团长,是一员悍将。
看到眼前的情况,高魁元眉头紧紧地皱起。他让人围了过来,展开地图,便将罗店西侧的石桥作为主攻地点。
根据高魁元团长的安排,先遣营赶到石桥,这里一片寂静。经过秘密观察,竟然没有发现日军修筑环形工事,也没有发现日军的巡逻哨、暗哨。看到这一情况,先遣营尖刀连便一马当先向石桥接近。
凌晨三时,是第十八军发起进攻的时间。在这一刻,第十四师、第十一师、第九十八师、第六十七师都对罗店及其外围阵地之敌展开了进攻。
在这一时刻,高魁元团先遣营尖刀连快步冲上了石桥。
远处密集的枪炮声与眼前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一名官兵并没有因为宁静而庆幸。相反,每一个人内心都感觉到了诡异。
就在官兵们感觉异常的时候,空中升起了一颗照明弹,顷刻间镇西洒满了煞白的光亮,如同白昼一般,一个个低身前进的士兵突显在石桥这一片地方。
看到升起的照明弹,尖刀连的一个军官顿时明白进攻的队伍进入列饶埋伏圈,迅即高声大喊“卧倒!卧……!”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石桥东侧数处隐蔽日军机枪火力点喷出了长长的火舌。
“叭、叭、叭……”,日军阵地前的绿篱伪装里打出了排枪。
还未等那军官第二声“卧倒”喊出来,数道亮红色的弹道穿透了他的身躯,他的喊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日军阵地枪声大作,一条条亮红色的弹道,密织成交叉的火网,士兵犹如这网中的鱼儿一般,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一个个士兵手指还未压下步枪的扳机,一弹未发便被那一道亮红色穿透身体,一个个栽倒在地,死伤无算,甚至连这一片惨叫也被日军密集的枪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