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
黑曜石刀,盾,矛,弓箭。
阿兹特族人极其擅长对黑曜石的加工,处理。而黑曜石也是一种极其常用的魔法材料,艾比的黑色法杖的主要材料就是黑曜石。
但,阿兹特族更喜欢用黑曜石制作那些可以直接攻击的武器。
此时,金字塔内部的祭坛中,所有黑曜石武器都沾染了腥臭的血液。
祭坛中央,一名叫作华尔的村人将手上的石矛和石盾相撞,向面前的路德挑衅。
路德只是偏头,向台下的特拉佐尔报以微笑,然后,偏了偏双手持握的大刀。
这位亡命徒还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武器,稍微有些不习惯。
台下,一名头上插满了华丽的羽毛冠冕,象征着他是全族最厉害猎人的阿兹特族战士提佐克,此时环抱着双手,皱眉看着台上的人决斗。
与路德决斗的华尔低下身子,将脚稳稳踩在完全被血液浸湿的祭台上,他将身体整个藏在盾后,而路德则是选择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然后,华尔忽然提盾,举着长矛往前冲刺,路德将大刀举起,想要凭借刀的重量以及自己比以前大了太多的力气,直接将华尔砍成两段!
但华尔却是在冲刺至距离路德身边5步时,忽然,将手中的长矛向路德掷去。
路德一惊,反射性用大刀往身前一砸,将飞来的长矛格开,而也因此暴露出了自己胸前的空门。
华尔则是顺势用盾将路德的大剑压住,另一只顺势手拔出了藏在盾后的另一柄短矛,然后直直的向路德胸口刺来!
台下爆出欢呼,他们在为华尔唾手可得的胜利庆祝。
路德却在用余光看着特拉佐尔,然后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失望。
气血直直的冲向路德的大脑,亡命徒看着华尔,忽然松开了手中的大刀。
然后,他不退反进,抬起左手臂挡住了短矛刺击的路线。
短矛贯穿了路德的手臂,华尔咬牙,手腕一扭,想要直接将路德的手切断。
但是,华尔却没能扭动自己的短矛。
因为路德的骨骼似乎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次孵化,比常人要坚硬的多。
而他的力气也比常人要大很多。
发觉手臂成功挡住了短矛,于是路德将手往自己这边一拉。
短矛撕开了路德的肌肉,而华尔也被拉到了路德面前。
然后,路德直接一拳打向华尔的太阳穴!
但华尔毕竟是从小时候开始,就在接受阿兹特近身战斗教育的战士。
华尔稍微抬起左手上的盾,就挡住了这一拳。然后,他将盾牌稍微偏转,形成了一个非常有利于自己的角度。再然后,他将身体的全部力量和体重压上盾牌,想要以此压倒盾牌后面的路德。
但路德仍是纹丝不动。
亡命徒感受着特拉佐尔殷切的目光,想象着她身体的柔软。
然后,路德大吼一声,就将华尔连人带盾整个举起!
再然后,华尔便被重重扔到了地上,黑曜石质的矛和盾也随之脱手。
华尔马上翻身,想要站起,但路德却直接蹲下,掐住了华尔的脖子。
然后,路德将华尔的整个头给拧了下来!
祭台下沉默,路德高举头颅,却没有人为他喝彩。
直到有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声打破了沉默,特拉佐尔用她能发出的最大音量高喊道:“路德!路德!路德!”
“路德!路德!路德!”
路德微笑,向台下的特拉佐尔伸出手。特拉牵住,路德轻轻将她拉上了祭台,让台上积聚的鲜血荡起了一层涟漪。
然后,路德直接将特拉佐尔拥入怀中,与她深吻。
华尔的鲜血漫至台下。
台下瞬间爆出了强大的声浪,欢呼的震动甚至让台上的鲜血都蹦跳起来,所有人都在用蹩脚的帝国语高呼:“路德!路德!路德!”
“路德!路德!路德!”
就在这时,华尔无头身体忽然震动了几下。
路德和特拉佐尔分开,他们一起看着华尔的身体裂开,看着新的华尔从里面钻出。
新的华尔爬起,挠了挠头,冲着路德叽里咕噜起来。特拉佐尔靠在路德耳边:“他说,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让他,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路德马上点头:“谢谢,你打的也不错。”
此时,阿兹特族族长托泰克微笑着上台,他举起了路德的手臂,用阿兹特语高呼:“现在,让我们庆祝路德的5连胜利!”
台下再次欢呼,而托泰克则是接过了路德手上,原先华尔的头颅。
然后,托泰克走到祭坛一旁的磨盘边,其上已经垒起了其他村人的四颗头颅。
托泰克挥手,磨盘开始被旋转起来,而包括华尔在内的5颗头颅的眼中,都涌现了刹那的绝望。
5颗头颅很快便被磨成了红白相间,混杂着骨渣的血水。而路德则像闻到了什么极为香甜的东西一样,喉头也耸动起来。
血水被盛入一个碗中,路德几乎是过抢的,一仰头,将血水送进了自己的肚皮。
托泰克高举双臂:“让失败者的过去成为胜利者的养料!让胜利者更加接近伟大的主宰!”
台下的声浪响彻,响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忽然,祭台中央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空洞。
华尔的身体,被洞中涌出的鲜血所裹挟,像抽水马桶一样的,被吸进了祭坛。
有什么东西,从祭坛内部,传来了来回咀嚼的声音。
猎人提佐克没有参与欢呼,他只是重重握拳,转身,想要离开这个祭坛。
有人一把拉住了他:“提佐克,怎么了吗?”
提佐克回头,看到是他的孪生兄弟奇马尔,才舒缓表情,低声道:“这事不对!”
“不对?怎么不对?”
“华尔的头,就这样被绞碎了,但他还有意识!你没看到华尔最后的眼神吗?他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提佐克低吼:“华尔的意识是不会消失的!他会一直感受着自己被那个路德的胃液腐蚀,消化,又感受着自己被分解到那路德的身体的每个角落,感受着自己一部分身体被撕扯,被4消化成粪便!然后又被不知道哪来的野狗吃了,永远在被不断撕裂的痛苦中活下去!永远得不到安宁!”
奇马尔摇头,语气动摇:“不,大哥,你在说什么?华尔不是好好的吗?他还蜕变的更厉害了!”
“呸!我绝不承认那人就是华尔!”提佐克左右扫视,见没人注意到他,才低声道:“再说,如果你上台,你被杀了,新的你是能变得更厉害,可现在的你呢?现在你还能和我说话,但等你被磨成一杯饮料后,我可没办法把你拼回来!你就忍心看着新的你和你才娶的妻子亲热吗?!”
“不,不会的,我我现在就是最好的,不可能再蜕化!”
“哈,华尔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提佐克摇头:“想活命就跟我溜!对了,再去找这几个人,他们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奇马尔聚集起了他哥哥所指定的几个同伴,而提佐克仗着自己是阿兹特第一猎人,很快搞来了几把武器。
他不动声色的将武器分给自己的弟弟和同伴,十几人悄悄围拢,开始往祭坛的门口走去。
但他们很快被几名巡逻人拦住了:“提佐克,你们要去哪里?”
提佐克上前:“村长让我们去打猎,兄弟们可不能一整天不吃不喝。”
“哈?想骗我?”巡逻人冷笑:“蝴蝶夫人为了这一天,早就备好了充足的食物,由我们专门看守,你们是想背叛蝴蝶夫人,背叛阿兹特?!”
“怎么会呢,我们只是动手!”提佐克本来笑嘻嘻的接近巡逻队长,然后趁他不注意,一口咬在了巡逻队长的喉管上,他的几名同伴也纷纷发动偷袭。
巡逻队员倒下,提佐克“呸”的吐了一口血水,几人冲出了祭坛。但几秒钟后,新的巡逻队员便孵化出来了。
一名巡逻员揉了揉脖子:“队长,我们要追吗?”
巡逻队长冷笑,扛起原先的,被咬断喉管的自己:“之前的我真没用不需要追,背叛蝴蝶夫人的没有好果子吃!”
维塔他们刚一接近那庞大的金字塔,就举起手枪,包围了迎面向他们冲来的,手持黑曜石武器的十几个阿兹特族村人。
几分钟前。
维塔远远地看到从祭坛那边冒出了滚滚烟尘,这些村人仿佛在逃难般,从祭坛中冲出。然后迎面和维塔一行撞个正着。
领头的村人从嘴角中流出鲜血和一些碎肉,杀红了眼的他目露凶光,举起了手中石刀,嚎叫着带领其余村人冲向维塔他们。
然后就被维塔一枪放翻了。
其余的村人仿佛想起了枪械的威力,只能不甘的停下冲锋的步伐,维塔每进一步,他们就后退一点。
但只后退了几步,他们又想起了金字塔内部的恐惧,一时间进退不得。
维塔走到在地上打滚的村人身边,朝矮他几乎半个身子的狼外婆沃芙偏了偏头:“他们是孵化之后的人吗?”
沃芙一翻白眼:“我怎么知道,这又没办法从表面上看出来。”然后,她蹲下,朝目光凶狠的村人叽里咕噜的开始说些什么。
玛丽莲悄悄上前一步,待在维塔后面。她有些害怕狼外婆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撺掇村人,向维塔发难。
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她就开始有些神经质了,怀疑着除了维塔外的所有人。
有些村人看到狼外婆后,面露迟疑,但仍向维塔竖起了长矛。
维塔只是回以他们黑洞洞的枪口。
终于,在地上的村人咬牙向着他的同伴吼了句什么,村人们迟疑的将武器放下。沃芙三两下把凶狠村人伤口里的子弹掏出,站起:“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兹特族最好的猎人--提佐克。黑门,刚刚我已经向他介绍过你们了。”
维塔对这个战士不感兴趣,只是问道:“祭坛里发生了什么?”
“角斗。他们在通过决斗筛选出符合蝴蝶夫人期望的人,以此选出新的主宰者。”
维塔歪头:“也就是说,成为这角斗的胜利者,就能见到蝴蝶夫人了?”
“也许。咦?等等,黑门,你想去角斗?”沃芙问道。
“不,在祭坛那样的密闭空间中,几颗闪光弹就能让所有人失去战斗力。”维塔从相框小门中掏出手雷:“我想,里面总会有人愿意告诉我,怎么去见蝴蝶夫人的嗯?”
维塔的余光忽然瞥见,地上的提佐克,身上似乎开始生出细密的鳞片。
“蝴蝶夫人,阿兹特人的,神。掌管生死,繁殖,以及契约。”维塔脑中浮现出了特拉佐尔的话语,以及那个马脸怪物的样子。
眼前这几人一定违背了蝴蝶夫人的契约,维塔心中确定,直接拉开了手雷的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