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晓得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坚持,在他的记忆里,那么多女人为他趋之若鹜他都懒得看一眼,如今他若不是为了疏解难过,她以为他稀罕碰她吗?
不知是身体忍到了极限,还是心里微微不爽的缘故,赫连筠莫名有点烦躁。
他蹙了蹙眉,显然没什么耐心了。不过还是声音暗哑的问了句:“什么交易?”
被撩拨了半天的陈婉柔难耐的咬了咬唇,平声道:“你想要投奔我们陈国对不对,既然选择我三兄无望,不如投靠我大兄陈太子。我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我来帮你引荐,只要我开口,他必会应允。”
男人眸色微动,动作放慢了些许。
陈婉柔觉得有戏,继续道,“天下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愿意与你合作,今日你放我一马,回去我便将你引荐给我大兄。陈国惜才,只要你有能力,何愁来日不能闯出一片天地?而如果你哪天觉得这里并非你的栖息之地,随时离开都可以。再进一步想,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有求助于你的地方,而你有难处,也可以随时找我商量。好歹,我也是个嫡公主,未来说不好就会成为哪国夫人或者王后,吹耳边风这种事情,能少得了吗?”
她定定得注视着他,只想告诉他,自己可以利用的价值很高,对他的前途大有裨益。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赫连筠喃喃念了一遍,也不知道她这话从哪儿学来的,不过他的作风向来都是有利必图,所以这句话可谓是正中他的心坎,让他莫名生出一种“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想想看,你是愿意一夜间多出一国的敌人,还是愿意多出一个合作伙伴?而你只要点点头,我就可以帮你达成所愿。当然,我不否认也想帮我自己。”
“如何?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一下。”
她音色清亮,但说话时,语气中除了认真,还平添出一丝性感和妩媚,足以蛊惑人心。赫连筠注视着对方一双真挚的眼睛,微微晃了晃神。
其实
陈婉柔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自保,想着先糊弄过去再说,至于接下来要不要和他建立合作关系,她压根就没有仔细考虑过。
见他迟迟不回应——
“若信不过我,也罢,”此时她假装失落的闭上眼睛,认命道,“我是初次,请君怜惜。”
她虽然是在试探对方,但并没有多少把握觉得对方会上钩。她只能拼命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人长得这么好看,他真睡了自己也不亏。
反观赫连筠,此时此刻,他已经攻陷到了对方的“城门口”,那里,早已一片泥泞不堪,只差一步他就能攻城略地,彻底为自己所控。
但是在这关键时刻,鬼使神差的,他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少女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他蓦然想到一句话:美人我见勘怜。
可惜,他从来不会怜香惜玉。
从方才到现在,赫连筠自然一眼就能识破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他原本就抱着看戏的心态,看她恐惧,看她挣扎,觉得非常有趣,就像猎人看自己的猎物一样,不慌也不乱。
即便清楚她的这些心思,但他还是因为她最后的这番话微微动摇了。
他现在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合作伙伴。
不过,对于这个“合作伙伴”的具体定义,可就由不得她来主导了。
陈婉柔看出这人的片刻心软,抛出最后一招“激将法”,佯装羞怒的说:“不就是那档子事吗,要做就快点。”
时间似乎静止了。
就在陈婉柔备受煎熬时,忽然,男人开口了。
“既然公主都放下身段主动邀请我合作了,我若再推拒怕是真的有些不识好歹了。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一顿,摸索到她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拽了下去,在陈婉柔目瞪口呆中,握上了自己的羞耻。
在这昏暗里,他眉间隐忍,垂眼道:“接下来,就不用我教了你吧。”
陈婉柔脑袋嗡了一下,自然明白这是要她做什么。
她杵在那里,一时间头皮发麻。
实话说,这可真是有点为难她。
“怎么?不愿意?”他歪了歪头,嘴角一扬,带着一丝戏谑,“那还是霸
王硬上弓好了。”
“不。”
陈婉柔心平气和的阻止他。然后抬起头来,把所有情绪压了下去,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坦然道,“比起霸王硬上弓,我还是更乐意做这个。”
罢了,就让他再多得意一会儿好了。等下有机会的话,看她怎么整他。
没办法,她这人就是这样,吃不得一点亏。
男人淡淡一笑,转身往身后的墙上一靠:“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
陈婉柔立刻会意,却希望是自己理解错了。
他好整以暇的继续又道,“一炷香后,如果我还是这个状态,那么我就把你……”他虚空轻轻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危险动作。
她愣住了,在想,要不要答应他这个不要脸的条件。以及分析,他这话有几分玩笑在里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怎么,没自信?”
我说,这怕根本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吧。
她不说话,心内天人交战了片刻,心一横,手上轻柔一动,在他压抑的从喉头发出一声叹息中,冷哼了一声。
然后赫连筠很快发现,其实延长一下时间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原主从小养尊处优长大,一双手白嫩光滑,柔弱无骨,所以即便陈婉柔不带任何感情,也不屑带任何技巧,但还是让他感到无比舒爽。
他没有碰过女人,并不知道原来做这种事会是这种感觉,非常销魂。
而他并不在意她的冷淡,也不关心她愿不愿意,只一心享受着她给自己带来的愉悦。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看到她看似平静无波的眼里,流露出来的那抹不易察觉的憎恨。
这样的目光令他感到兴奋。并且,似乎还有些熟悉。
就在不久前,那座安静祥和的府邸里,一夜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在离开那个地方前,清楚的记得那些人的目光。
但是,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在这场权利之争中,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不会做寇,那就要成为王,将所有阻止他成为王的人,全部踩在自己的脚下。
月夜下,很快,他方寸渐乱,呼吸炙
热,一双目光意乱情迷的看着她,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慢慢将手移到她的脸上,轻轻抚摸起来。
这张脸,生的是真美。
少女云鬟雾鬓,肌肤胜雪,蛾眉凤眼,尽显妩媚,她今日没做过多修饰,只是日常妆容,但饶是如此,却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美丽,并且,另有一番风姿,恰似月下梨花,雪中梅蕊。
是赫连筠平生见过的,容貌能与自己的母亲寒香夫人相媲美的唯一一人。虽然明显是两种不同的美丽,但无可厚非都是人间绝色。
想到多年不曾见过的母亲,他看着她,眼里渐渐布满复杂。
而他的母亲,当年是否也是这样被他的父亲强迫,然后才有了他?
想到此,他感到无比的恶心,烦躁。
以及,厌世。
陈婉柔根本不知道他此时究竟发什么神经,为什么突然摸自己。而且,若非知道自己正在被他强迫,其实他对自己作出的这种匪夷所思的动作,非常温柔和亲昵。
她心中忐忑,说:“摸够了吗?”
两人虽说表面达成了共识,但却并没有收起身上的毛刺,以及毛刺下,各自的算计和私心,对于这一点,两人即便不公开说其实也彼此心知肚明。
赫连筠轻叹一声,斯文俊雅的脸上,一脸色气的回:“好歹是天下第一美人,不占点便宜,岂不亏了?”
她冷笑一声:“无耻。”
他展眉轻笑,凑近她,吐着热气:“我若真的无耻,你现在应该在我的身下辗转承欢才对,不是吗?”
男人原本温柔的声音在此刻沾满了情|欲,不似方才那般冰冷。尤其那声“美人儿”,从他嘴里发出来显得尤为色|情。
这是一个性情与长相气质并不符的男人。
在陈婉柔看来,他的长相及华贵的气质应该都属于那种清俊儒雅,彬彬守礼的正人君子才对,可他一旦开口说话,便是孟浪轻浮,无所顾忌。
她下意识抬头,目光落在男人好看又满是戏谑的俊脸上时,微微愣了一下,直到听他说了一句,“生气了?”,这才漫不经心的移开去。
接着,一阵静默无声。除了男人压抑
的喘息声。
在他沉浸于快乐中无心理会自己时,为了打发时间,陈婉柔心安理得的打量起他来。
楚人好细腰,男女皆是,因此,服色都是尽显瘦且修长,习惯使然将玉带勒到最细。
此时,他一身褒衣大袖,玉带一束,细腰尽显,加上头戴玉冠,显得人更修长。
他面如冠玉,眉眼俊美,身材修长。实话说,这种“君子如玉”的温雅气质,很容易令女人心动。
陈婉柔收起痴|汉的目光,停下来,揉着手腕:“我手麻了,容我......”
“缓”字还没说出口,便见他以一种缓慢地,散漫的姿势,扼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陈婉柔一怔,立时动作起来:“……我觉得我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