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也会死,这感觉真是糟心极了,连能够拥有这张魅惑众生的脸都瞬间觉得不香了。
因为陈婉柔被劫一事,陈士程一夜未眠,眼下刚从陈平公那里商议而归,此时坐立难安,急得焦头烂额。
忽有门卫匆匆进屋禀报,说是六公主已经回来了,并且现在要见他,惊喜之下,顾不上让人去请,连忙亲自去看。
见到人时,有点意外。因为除了见到毫发无伤的陈婉柔外,还有一人。
初见这人,陈士程微一惊异,但见这青年容颜俊美,眉宇间一股清风朗月之气,不同凡俗,只是,似乎眼熟。
不过陈士程并无心多想,很快就把他忽略,然后一心拉着陈婉柔的手,开心的道:“妹妹无恙真是太好了。昨夜听说你出事,一晚我是夜不能寐,只怕你有个好歹。现下好了,你无恙便好,无恙便好。”
完了又追问,“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那人可有伤害过你?你是怎么回来的……”诸如此类,一口气问了很多。
陈婉柔被这个男人拉着手,一顿关心,心慌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定了定神,然后这才鼓起勇气坦然面对他。
面前这人便是陈国太子,即她同父异母的大兄,陈士程。
作为一位颜控狗,陈婉柔不得不由衷的夸一句,这是个儒雅俊美的四好青年,二十五六的年纪,随便往那儿一站,温润的像是一块美玉。
只是当初陈婉柔第一次见到此人时,曾冷不防呼吸一滞。至于为什么,自然不是被他的姿色震憾,而是因为,特么的原身从小暗恋这位哥哥,后来求而不得,于是勾引他,将他活活害死了啊!
死的相当惨烈!
五马分尸身首异处!
现在,这张对着自己百般关怀和宠溺的脸就在自己面前,陈婉柔不但有点心慌,还有点心虚。
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纠结这段头疼的禁忌恋,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陈婉柔自动跳过不愉快的片段,一一给他解释,当提到立于她身边的这个俊美男子时,陈士程这才正式的注视起他来。
陈婉柔临时起意,没急着介绍,而是先
卖了个关子,笑着问陈士程:“大兄可知此人是谁?”
陈士程端详了半天,只觉得此人生的极俊,气质不凡。摇摇头:“这位君子是?”
陈婉柔为他介绍:“此人名叫蔺无奚,是当今楚国的第一才子。大兄当真没有见过他?”说完目光不动声色的斜向赫连筠,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可惜他脸上并没有任何慌乱之色,依然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冒牌货的话,陈婉柔赞许的表示:那可真是一个资深演技派了。
“蔺无奚?”陈士程脸上终于露出一副惊讶之色,忙问,“你便是那位法家学派的创始人,蔺无奚先生?”
赫连筠走上前,不卑不吭的轻施一礼道:“鄙人蔺无奚,见过太子殿下。”
陈士程惊完又开始奇怪,转头问向陈婉柔:“你们如何认识的?”
陈婉柔直言道:“昨夜,正是他把我带走的。”
得知此人便是昨日劫持她的那个人,陈士程心下一紧,谨慎的握紧了陈婉柔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同一时刻,赫连筠也悄悄生起戒心。
只要这个女人敢反悔出卖他,他纵然一死,也要拉她垫背。
陈婉柔看出陈士程的担忧,连忙打消他的顾虑道,“不过他对我没有恶意,是三兄将他逼到那种地步,他不得已下才出此下策挟我为人质的。大兄放心,昨夜我们二人都已经说清楚了,我看他有心投奔我们陈国,便答应了帮他引荐,还望大兄不计前嫌,唯才是用。”
听她说完后,这时赫连筠对着两人微微一笑,笑容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竟是陈婉柔这一日来不曾见过的样子。
陈婉柔被这个不同于之前的一脸诡谲,而是如朗月清风,温雅无害的笑容晃了下心神,接着很快拉回注意力,心中腹诽了一句:倒挺会装。
陈士程见他谈吐文雅,似乎真不是那穷凶极恶之人,慢慢放下戒心。
可是他看着面前之人,又有些茫然。
蔺无奚,这个名字他自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此人的名声在诸国间可谓是家喻户晓,就连很多三岁孩童都听过。
试问,法
家学派创始人,门下弟子遍布诸国,追逐信奉者无数,加上追随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公子筠,名声之大,谁人不知?
陈士程清楚蔺无奚这些年跟在公子筠身边,为其出谋划策,赢得无数胜仗,是个极有才华的野心家。诚然,他也非常欣赏他的才华。
其实真要追溯起来,陈士程跟他还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时间久远,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十年。当时他年仅十几,随父王出使楚国,参加宫宴时,与公子筠同坐一席,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时候,蔺无奚也在其中。
陈士程在脑中搜刮半天,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这主仆两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何况时隔多年,模样变了也很正常。只是……
此人长得如此年轻吗?
他记得蔺无奚今年已经三十多岁,可如今看起来却比自己还小几岁,不由心生疑窦。
到底只是长得年轻,还是别有用心的冒充,出于谨慎考虑,陈士程不得不生出一层防备。
“居然是蔺先生。早就耳闻贤士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气质不凡。”
刚刚面色沉重了半天的陈士程,此时暗暗留了个心眼后,总算露出些许笑容,与他还了一礼,一副真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