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画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将叶芷汀拉到身后,又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刘兰芝,“母亲,莫着急,时下京城的疫症并没有广泛的流行,二妹许是过敏了。”
这幅乖巧懂事识大体的样子,顿时让老太太侧目。
“叶知画,你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假慈悲。”
叶芷汀记恨着上次叶知画吓唬她一事,咬牙切齿的看着叶知画,仿佛她的脸是叶知画弄伤的一样。
叶知画见状也不恼怒,只是转身看着叫玉竹拿来叶修宜拿给自己的玉肌膏,轻轻放在她的手上。
“三妹也莫恼了,母亲只是一时心急,并不是有意的。你且把这玉肌膏拿去,这是二妹妹前几日给我的,说是宫廷中的贵人都在用的,涂在脸上可有奇效呢。”
这时候的老太太瞧着那玉肌膏,脸上闪过一丝晦暗。
这东西,很是眼熟啊。
既担心叶知画反悔把那玉肌膏收了去,这东西可是贵重了,多多益善,同时又担心自己的脸,叶芷汀幽怨的看了屋子里的刘兰芝一眼,见她一点道歉的心思都没有,只得跺了跺脚,握紧玉肌膏便哭着跑了回去。
叶知画心中十分不屑。叶芷汀这个蠢人,果然是给人做狗腿子久了,得了刘兰芝和叶修宜一点好处,就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被人放在心尖尖上了。
刘兰芝对于叶芷汀胡乱说话的行为很是恼怒,可是再怎么愤怒,刘兰芝也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压着嗓子。
“婆婆,如今宜儿的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请婆婆先行离开,这里有妾身照顾着就可以了!”
既然慕九云为她创造了这么的条件,她怎么能好好利用一下呢?
虽然现在还不能一举让刘兰芝和叶修宜尝一尝上辈子她吃的那种生不如死的苦,可为她们的生活添点色彩还是可以的。
所以此刻的叶知画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叶知画脸上也带着焦急的神色,不时的往屋内看去,好似若非是玉竹的阻拦,她甚至还打算走进去看看叶修宜。
“母亲,我担心妹妹呢,好端端的,怎么就一脸疹子,莫非真的?”
叶知画这时又故意问道,直把在场的人都
问得心慌慌。
可是在场人都不觉得叶知画是故意的,反而觉得叶知画比之那个一天到晚跟在叶修宜身后的,刚才又见不得人家好的叶芷汀来说,更加关心叶修宜。
一个刚刚回来的大小姐能如此关心一位继妹,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刘兰芝心里一咯噔,眼神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叶知画,这死丫头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看着叶知画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刘兰芝又不能发作,最后咬着牙道,“知画放心,你妹妹不会有事的。宜儿自小身体差,隔三差五都会病一段,想来这次也是一样的。”
叶知画这时候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那就好,希望妹妹早起安康。”
刘兰芝听了更是心虚,又听屋内传来哭号,担心自己的女儿,此时也顾不得老太太了,只得先转身照顾叶修宜去了。
叶知画低垂脑袋,做出一副担心至极的模样,惹得老夫人甚是心疼,直抚着她的手背安抚。
老太太看着玲珑阁冷哼,刘兰芝自诩自己教了一双出色的儿女,可是如今看来她们的品性修养却是比这在乡下养大的叶知画不知差了多少倍。
不多时,宫里的刘御医便匆匆赶来。
刘御医为叶修宜诊了脉,又叫来屋里丫头拿来她的衣物一一查看,最后又查到了她经常使用的香露,一脸凝重,忙喊丫头们将之扔了。
“听说是二小姐自己使用的玉兰香露出了问题,许是放久了,染了些许尘土吧。今天早上二小姐房里的许多衣服和脂粉香露都被丢了,好是可惜。”
一大清早的玉珠就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叶知画听,叶知画抚弄着绿萼梅的手一顿,不禁莞尔。
那刘御医也是个妙人,按说他一个医首又怎会不清楚这次叶修宜浑身起红疹的真正原因。
许是因为自己讨厌深宅内斗,又因自己是个医首却被随意抓来镇国公府,竟然想了这个法子反击。
七喜草汁液微黄,就算滴在那黄色绸缎上也是看不清楚的。更何况叶修宜还一直使用玉兰香露,屋里还日日点着七喜香料,这几样东西相生相克,可不让那叶修宜中了招。
丢了那么多东西,叶修宜和刘兰芝心里定然是疼极了。
她喜欢慕九云的这个礼物。
可是仅仅是这种小小的惩罚是不够的,她恨不得食她肉,饮她血。
玉珠见叶知画没说什么,又转头向玉竹叽叽喳喳的说起来,“听说服侍二小姐的那个青萝,昨儿个被大夫人命着打了三十大板,现在还丢在柴房呢,也是可怜。”
此时,永寿堂。
老太太手里拿着佛珠,对着供奉的佛祖菩萨虔诚的拜了三拜。
夏嬷嬷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可查清楚了?”
老太太头也不会的问道。
夏嬷嬷福了福身子,上前将老太太扶到榻子上坐着。
“查清楚了,那玉肌膏是二小姐送给大小姐的。而那玉肌膏里面确实从一开始就混杂了一些香草。”
老太太一拍香案,语气森冷,“刘兰芝母女这段时间行事越发乖张可恶了,真当这国公府是她的天下不成?我老婆子还没死呢?”
“对了,那小妮子虽然患的不是时疫,但是也提醒我了,如今这个时期,天气夜晚温差大,最是容易使人患病,你且盯紧了四姑娘房里的那些丫头,可能不能让四姑娘受了寒。”
老太太说着眼眶湿润,她这几个孙女中,就这四姑娘病弱,她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老太太口中的四姑娘,其实是老太太二子叶云之的嫡女叶元儿。
叶牧之不争气,可不代表叶云之与他哥哥一样。
叶云之志向远大,才能出众,几年前被皇上外放做官。
老太太因为瞧这叶元儿体弱多病,便拦着不给去,是以一直在镇国公府养病。
夏嬷嬷应了一声,不敢耽搁,赶紧就过去了。
而此时喝了药的叶修宜躺在床上,眼中全是愤恨,“这叶知画就是个扫把星,她一进门我就倒了大霉,我定要她好看。”
一边伺候的丫鬟青枝心知叶修宜这话好生无理却又不敢接话,生怕自己落得与那青萝一同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