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画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看来她是时候去拜访弄玉轩那位了。
次日清晨,叶知画穿了一件素白衣裳,头上不过仅仅只是插了老太太赏赐的那一只翡翠珠钗便往弄玉轩走去。
掀开厚厚的珠串帘子,一股厚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难受。
叶知画忍着不适轻步走了进去。
叶元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还时不时的咳嗽,实在是令人怜惜。
“大姐姐怎的过来了?”叶元儿虚弱的看着眼前人。
“四妹妹,这几日我都不曾见你,一打听才知道你病了,但是又不敢打扰了你休息。昨日听说你好些了,便来看看你。”叶知画怜惜的躺在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元儿。
“大姐姐有心了。”
叶元儿挣扎着要起来,叶知画赶紧拿了个枕头放在她身后,让她半躺着舒服些。
“咳咳。”
叶元儿又是咳嗽两声,这才又说道,“说起来倒是让大姐姐笑话了,本是应该由我这个做妹妹的前去拜见姐姐的,实在是因为这段时日我的病又复发了,这才没出屋子。”
“四妹妹这是什么病根呀,可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小小年纪落下病根,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叶知画皱着眉头。
“大姐姐是不知,四妹妹这病可不是因为这天气导致的,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时常反复。”
门外忽然走进一人,直接接过了叶知画的话茬。
因着刘兰芝的掌家大权被分了去,如今叶芷汀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只是庶女,若想要为自己以后谋一好婚事,必须依附刘兰芝母女。
如今刘兰芝被分了权,恼羞成怒,便拿着她们这些姨娘和庶子庶女们撒气,暗地里又不知克扣了多少银钱,她这几日的生活水平是直线下降,于是便想着找叶元儿撒气。
凭什么她就得是庶女,受尽叶修宜的欺负,而她叶元儿一个病秧子,这命也这般的好。
叶芷汀的心里十分的不平衡,所以只有看见叶元儿卧病在床,才会稍微觉得舒坦些。
叶元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一开
口就直接把叶芷汀给呛了回去。
“哟,这不是三姐姐吗?二姐姐还没到我这弄玉轩来呢,三姐姐怎么过来了?”
“你……”
这是讽刺她是叶修宜的跟班儿。
叶芷汀怒视叶元儿,指着她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扭过头去,自己和自己生起闷气来。
叶知画静静看着这场战争,低头不语,只是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叶元儿不愧是老夫人教出来的,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几人正说话间,叶元儿的贴身丫头冬青领进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面色普通的中年男人,这可不就是上次给叶知画看病的袁大夫吗?
袁大夫一进来看见叶元儿如今苍白的脸色,也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查探,只是越看越觉得叹气。
叶知画迈步上前,“袁大夫,我四妹妹如何了?”
“唉”袁大夫摇头叹了一口气,便将叶元儿的病情又说了一遍。
“你这大夫,次次都是这般说辞,莫不是治不好,随意找的借口。”叶芷汀随口就讽刺起来。
叶元儿就是个病秧子,活着就是受罪,不如死了算了,叶芷汀恶毒的想着。
“你,四姑娘这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本就难治。若是三姑娘觉得老夫无能,便是另请高明吧。”袁大夫脸色恼怒,收拾了东西竟就要离开。
他从医几十年,从未有人如此质疑他的医术。
“袁大夫请留步。”
袁大夫要出门的时候,叶知画赶紧叫住了他。
叶知画记得袁大夫这人。这个面像看着平平无奇袁大夫应该是这京城中最大的药铺百草堂的首席大夫,其医术十分高超。
就是宮里的贵人们都想招他入宫,可是都被他拒绝了。
“袁大夫,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与她计较。”
说着叶知画示意叶元儿身边的丫头冬青赶紧把袁大夫拉了回来。
“我在乡下时,曾有一个老大夫送给了我一本医书,我资质不佳,只是学得了一分皮毛,便不好说出来丢人现眼。”说着叶知画就从怀里拿出了早就写好的药方。
“我平日也听说一些四妹妹的病
症,瞧着四妹妹这病症与那书中描述的差不多,我便想着或许能有用。这是它里面记载的药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劳请袁大夫帮忙看一下。”
“呵,四妹妹这可是京城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一个乡下郎中的药方能顶什么用。”叶芷汀看见叶志知画递给了袁大夫一张乡下郎中的药方,不由得嘲笑起来。
“大小姐就是再不济也是关心我们小姐的,不像是三小姐,说是来看我们小姐,但依奴婢看,倒想是来找事的。”冬青看不过去,忍不住就怼起叶芷汀,她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你……”叶芷汀气极,张口就要骂冬青。
“你什么你,三姐姐若是存着要来我院子里撒泼的心思,我劝你歇歇吧。”叶元儿忍着不适冷哼一声,这个叶芷汀真是欺人太甚。
“妙极,妙极。”袁大夫突然激动出声,“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这般用药呢。”
“那我这方子便是有用啦。”叶知画也很是开心。
“有用,实在是太有用了。大小姐,你遇到的这位老先生是神医呀,这药方当可以被称千金药方了,这样刁钻的用药也能想得出来,我倒是真想一睹这位老先生的风采呀。”袁大夫异常的激动。
“只是可惜,那位老先生如今已经仙逝了。”叶知画挠头。
“真是可惜了。”袁大夫也是叹气连连。
“咳咳,这药方真能治我的病?”叶元儿挣扎着扶着冬青的手就坐了起来。
“虽不能百分之百治好,但是七八分总是能的,至少能保证四小姐你平日里稍加注意,便能与常人无异。”袁大夫捋了捋胡须。
“只是用药凶险,四小姐你的身子骨怕是受不了。我需再斟酌一番,减些药量,多治上些时日,不久便能痊愈了。”
“若能痊愈,受些苦又算什么。这十几年的苦都忍得了,还怕多这几日吗?”叶元儿挣扎着就跪了下来,眼中含着热泪。
“多谢袁大夫为我治病,多谢大姐姐不忘惦记我这个病弱的妹妹。”
“三妹妹快起,这是我应该做的。”叶知画心疼的赶紧搀扶着叶元儿起来,这病还没开始治呢,她可不
敢受这般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