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舅宁致远摇着扇子一摇一晃从京城最大的妓院天香楼出来,嘴巴里还唱着一支欢快的小曲儿。
这段日子真是太开心了,皇后姐姐赏了他一大笔钱,容意那个浑小子最近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半个多月了也没有来找了他麻烦,就连镇国公府的嫡亲小姐竟然还喜欢上他了。
哎呦,他果然玉树凌风啊。
只是他刚拐进小巷子,一个麻袋从天而降,随即便是一阵拳打脚踢,不到片刻,宁致远鼻青脸肿的晕倒在地。
痛打宁致远的几个黑衣人在宁致远身上又搜罗了一会儿,将他身上的值钱玩意儿全部拿走。
将走之际,黑衣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宁致远又是一顿气恼,一个运气,将他剥了一个精光。
次日清晨,宁致远当街裸睡的故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皇后震怒,宁致远丢尽了皇家颜面,被禁足一月。
为什么宁致远被打,皇帝竟然没有追查?民间议论纷纷,都说指不定宁致远得罪的是摄政王慕九云,不然在这京城,谁还敢打宁致远?
可是摄政王要打宁致远,要这么偷鸡摸狗的吗?不是应该直接上手吗?
叶牧之听说了这事,不管到底是不是慕九云干的,一想起因为自己家的事情麻烦到了慕九云,更重要的是自己还当着慕九云的面耍了小聪明,叶牧之就觉得后怕。
就这样胆战心惊的过了几日,无论是朝堂还是坊间无一丝风波,他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只是这日上朝,平常与他交好的几位大臣看着他便赶紧小跑远离,好似他叶牧之就是一个瘟神一样。
“唉,王大人,王大人!”
叶牧之一头雾水,急忙抓住了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礼部尚书王珂王大人。
王珂心中暗暗怒骂一声,妈的,出门竟然没有碰上黄历,竟然被这瘟神抓住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同朝为官多年,王大人实在不好拂袖而去,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地,扯着一张笑脸与叶牧之说话。
叶牧之皱着眉头,心里直打鼓,“王大人,今日鄙人可是穿着不对,为何众位大人看见我扭头就走?”
不扭头,难道要受你连累吗?王大人心中怒吼。
不过他实在也不好撕破脸面,四下看了一眼,王大人一把抓住叶牧之,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确定无人往他们这里看的时候,这才好心提醒了一句,“国公爷,您以后,可要管好家中之人,谨言慎行啊。”
叶牧之这下更是迷茫,这说得无头无尾的,到底什么意思?
“王大人……”
叶牧之还想说些什么,王大人已经脚底抹油,跑了。
正在此时,皇帝身边的刘公公忽然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叶牧之忙行礼。
虽然刘公公不过就是一个阉人,可他可是伺候当今皇帝长大的,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这朝廷上下,除了摄政王,谁不敬他三分。
刘公公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朝叶牧之行了礼,这才说话,“传陛下口谕,请国公爷走一趟。”
叶牧之一头雾水,谄媚的笑了一声,想要向刘公公打听点内情。
刘公公却是笑而不语,只是请他赶紧过去。叶牧之哪里敢怠慢,只好跟了过去。
刘公公朝着叶牧之的背影嗤笑一声。如今镇国公府真的是要落败了,这国公爷是一代不如一代。
传到了叶牧之这一代,脑子都不好使了,竟然连摄政王和皇帝都敢惹,什么话都往外说,真是不知死活。
而当时,雅阁内。
刘兰芝被打得半死不活,叶修宜一边帮她敷药,一边垂泪。
“母亲,对不起,女儿让你受苦了。”
“我的傻女儿,你是我的女儿,母亲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你吗?”
刘兰芝爱怜的摸着叶修宜的脑袋。
母女二人抱着哭了一番,刘兰芝咬着牙开口,“该死的叶知画,我要她死。”
叶修宜放下药碗,眼中也闪过狠毒,“对,无论如何,叶知画必须死。去安庆调查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过了一会儿,刘兰芝又似乎想起来什么,皱着眉头看向门外。
说来甚是奇怪,她都为了镇国公府牺牲这么大,老爷这几日竟然没来看她?
“青枝,国公爷回来了没有。”
刘兰芝对外喊了一声。如今她受
了伤,正好是用来固宠的好机会,只要哄好了国公爷,还怕没机会下手吗?
只是刘兰芝这次是失算了,早上进宫上早朝的叶牧之,愣是几日都不曾回来。
叶牧之已经六七日都没有回来,镇国公府内早就乱作一团。
刘兰芝虽然有伤在身,也时常叫人抬到永寿堂询问情况,实在来不了了,也定然差人来。
为了大计,她绝对不能与夫君,婆婆失了和气。
只是老太太实在是恼她,总是日日吊着,无论是否有消息,都坚决不说。
“祖母,祖母,我与母亲实在是担心得很,祖母,您就告诉我们吧。父亲到底如何啦。”
叶修宜红着眼睛一边为老太太奉茶一边焦急的询问。
平常总是以读书会友为由不见踪影的叶修文此时也难得的出现在了永寿堂,一副乖巧孝顺的模样,知趣的为老太太捏肩捶腿。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你父亲如今在宫中也待了七日了,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过你们也放宽心些,既然是陛下留他,想来性命无虞。”
“祖母,是不是因为叶知画,都怪那个贱人……”
叶修文忽然开口,脸上戾气尽显,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应有的样子。
老太太脸色一变,然后眼神狠历的看着叶修文,“这话你是从哪儿听说的,是不是你那个好母亲?”
该死的刘兰芝,自己是个龌龊货色就算了,如今竟然教得府中的少爷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来,哪里有半点镇国公府的风范来。
叶修宜赶紧捂住了叶修文的嘴巴,连连告罪,“祖母,文儿也是担心父亲,一时冲动,您莫怪。”
老太太胸口气得一起一伏,闭着眼睛又念了几遍清心咒,这才缓过神来。
“文儿,你要记住,你可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少爷,定要明辨是非才是。上次一事,你知画姐姐也是受人陷害才伤了腿,她也是受害者,你可不能冤枉了她。”
叶知画抬脚进到永寿堂的时候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心中却是无一丝波动。
这几日,慕九云夜夜来看她,虽然还是臭着一张脸,却
也细心为她敷药膏,让她能的伤能快速愈合。
当然,她自然也知道,叶牧之这几日回不来的真相。
真是不作不死!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祖母!”
叶知画一踏进永寿堂的大门,立马换上一副伤势未愈却着急忙慌的模样。
“祖母,孙女儿听闻父亲多日未曾回家,不知祖母可有消息?”
瞧见叶知画如此忧心忡忡,老太太心中一阵安慰。
看来自己的这个孙女是个大度孝顺的,虽然自己受了冤枉,却始终心怀镇国公府,念着自己的父亲。
叶修文瞧见了叶知画,不顾叶修宜的阻拦,挣脱她的手就冲到了叶知画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叶知画,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一回来,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扫把星!”
扫把星?叶知画心中一痛,若不是因为这个称号,而是由此想到了自己那个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去的母亲—楚云丹。
若是平常,叶知画定然又装得一副乖巧的受气包模样,可是今天被骂的是那个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母亲,叶知画的怒气立马就藏不住啦,
“修文,你如今都是要参加科举的人了,应该知道有些话该说还是不该说,有些是该做还是不该做。你若是还是如此莽撞,以后可怎么保持家业?”
“你……”
明知道叶知画话里有话,叶修文却指着叶知画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