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觉得小弟脑子真的被摔傻了,平常焦农听到巫一沉的名字都要暴躁如雷,骂着脏话,站起来就要打那个说出巫一沉的人。
更何况还要跟巫一沉有更加近距离接触的加戏。
二哥冲出去就喊医生:“医生,你快再来看看,这怎么一摔我弟性格都变了呢。”
在焦农那边鸡飞狗跳的时候,巫一沉正蹙着眉,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焦农的这条微博就像是围绕在他头顶的乌云,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跨越过去。
那边梁导也给陆书打了个电话:“我得罪不起焦家。”
陆书嗯了一声,梁导名誉再大,也是靠着资本主义起家的,焦家家大业大,梁导得罪不起:“麻烦您昨天抽出时间来了。”
梁导叹了口气:“可惜了,巫一沉这么好的苗子。”
陆书有些不太得劲,想起来前不久巫一沉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的语气。
委屈巴巴的,就像是已经被抛弃过一次的小狗,生怕被再次抛弃一样。
连声音中都带着水汽儿。
陆书皱起眉来,焦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这么多年的地基在那里,陆书根本想不到有别的方法来挽救一下巫一沉。
挺好的苗子,就这么灭了。
陆书倒也没其他多大的情绪,就是打心底里觉得挺可惜的。
这还没可惜多久呢,梁导给陆书打了个电话,声音带着意外说:“焦农那孙子删微博了,并且重新发了个微博说愿意跟巫一沉合作,这我就不愁了。”
陆书啊了一声,别说梁导意外了,就连他都想象不到巫一沉还能有这种峰回路转的。
陆书去看了微博。
焦农v:【那个时候跟巫一沉闹了点矛盾,我有些记仇,后来想了想我其实做错的太多,想跟他道歉,所以想跟他在一个剧组,有更多的时间能够让我去表明我的歉意。】
[这是被盗号了?]
[应该是吧,毕竟焦农不是连我们都不允许提到巫一沉的名字的嘛。]
混圈的人都知道,焦农跟巫一沉两个人简直水火不容。
但凡要跟巫一沉沾染上关系的事情,焦农总是会在微博上冷嘲热讽
,甚至曾经在微博上公开表示:“连歌都唱不好的家伙,就不要去演戏了。”
所以焦农的所有粉丝都认为这一定是被盗了号。
焦农还专门又发了一条微博:
焦农v:【没有盗号,是真情实意的。】
微博上瞬间炸开了锅。
其实梁导就算不怎么去管那些八卦,但是还是知道两个人不合的,倒也不是故意将他们放在一起,引发这一系列的后续。
巫一沉是陆书早就跟梁导说的。
焦农则是看上了梁导的名气,想要沾点梁导的名气,也没有看剧组人员的名单,直接让他哥给这个剧组砸了钱。
按照梁导的性子,要是焦农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两者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巫一沉。
虽然巫一沉的演戏经历并没有焦农那样丰富,但是可塑性一定是他见识过的较高的,若是将这样一个人放到剧组,会出现很好的化合反应。
但是要是两个演员不合的话,剧组会出现骚乱是一定的,而进度也会被一拖再拖。
梁导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跟陆书打电话的时候说:“就算焦农愿意跟巫一沉合作,我总是觉得剧组不会安宁,关于他们合作的这件事情,我还是需要考虑一下。”
陆书说:“还是请您慎重考虑一下吧。”
梁导嗯了一声,在看到焦农发出了想要跟巫一沉合作的微博之后,兴奋的劲儿很快的就过去了,现在留下的只有对于未来剧组的担忧。
巫一沉也看到了焦农的微博,眼神晦暗,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两个字:道歉。
光是想到他在微博里显示的做错的事情,巫一沉就能感觉自己的身上隐隐作痛。
就算是已经过了很久,巫一沉依旧能够清晰的记起那些人都是怎么打他的。
腹部的各个地方他们几乎都没有放过,不是那种刺疼,而是从体内缓慢引起的闷疼。
连脑袋都没有被放过,头发都被扯下来了一簇。
其实想到那个时刻,巫一沉的回想并不仅仅在于被打的疼痛,而是焦农的那些朋友发出的嘲笑的声音。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配的上我
们焦少吧。”
“瞅瞅他那下贱的样子,都不知道被多少个男的艹了,光是想想都恶心吐了。”
“就是说啊,每次看着他深情的看着焦农的那副样子,都快让我笑掉大牙了。”
那些话语比拳头还要让巫一沉感觉到疼痛,他的喉结艰难的蠕动着。
巫一沉从来不是个坚强的孩子,只是从小他被迫成长又被迫坚强。
想起那他人生中最黑暗的那一刻,巫一沉便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
早就再被多次抛弃了之后,他的眼睛就已经流不出来泪水了。
而想哭却哭不出来的那种感觉,是让人最为难受的。
那种感觉甚至快要让人不能呼吸,巫一沉喘息着,努力用自己的胸腔呼吸。
电话铃忽然响起,巫一沉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他紧紧的揪住了自己的领子,终于接起了电话。
陆书每次跟巫一沉接通电话的时候,巫一沉总是最先开口的那一个,他总是会很有礼貌的说一句:前辈晚上好。
但是这次没有,陆书能够听得见电话听筒那边粗重的喘息声。
“你没事吧。”
“咳……没事。”
巫一沉垂下眼眸,开始缓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伸出手来抹了抹自己头上的冷汗,回了话:“抱歉陆前辈,我刚做了个噩梦。”
陆书一听就知道巫一沉一定没有说实话,但是他不想说,陆书也不会问。
“梁导不想亲自说,让我转达,你进组的事情,可能要延迟,还希望你谅解。”
巫一沉扯了扯自己的毛衣领子,这样的结果他有预料到,只是问道:“那op还有机会吗?”
陆书想了想,梁导只是不希望剧组太乱,但是op并不需要进组,按照梁导对歌曲的满意程度,他劝一劝,这事儿总是能成的。
“op应该原定不变,只是角色的事情……”
后面的话就算不说巫一沉也明白:“光是这一点就让我足够感谢您了,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陆书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巫一沉的声音光是听到都让旁人感觉到其中的疲惫,再多客套的话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多余。
在巫一沉再三的感谢之后,两个人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陆书总是感觉不太得劲,浑身都难受,就是有一种辜负了巫一沉的错觉。
陆书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他是那种看到街道上有小孩子摔倒了之后,有父母在的情况下,连目光都不会多余给的人。
但是在面对巫一沉的时候,陆书觉得他更多的是同情心吧。
也许是看见被埋没的他,会想起刚出道的时候的自己。
无人问津,到处碰壁,甚至连盒饭的钱都掏不起的时候。
巫一沉将手机扔到了旁边,将自己整个人都躺在了床上,他甚至连微博都不想看。
角色黄了其实对于巫一沉来讲并不算什么,只是少赚了一份钱,能够唱歌是他的梦想。
手机又一次响起。
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封短信。
巫一沉以为是陆书有什么事情没有照料到,打开手机一看。
【出来见一面,我有事情需要跟你说。】
短信并没有后缀,并不知道是谁发的,巫一沉并不打算将这个短信当一回事,那种命令的口吻实在是让人感觉到了恶心。
直到巫一沉的门被敲响。
巫一沉从床上打了个滚,烦躁的将自己的头发揉乱,因为刚才的事情变得有些暴躁的他,拿起了棍子就走到了门口。
巫一沉敢发誓,要是门口站着的是谷源或者是顾铭家,他会毫不犹豫的敲下去,让他们的脑子变得正常一点。
毕竟他们都是摔到脑子之后了开始变得他不认识。
那干脆还是敲回去吧,谁愿意跟这群混蛋有任何的纠缠?
巫一沉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刚才发了微博不久的焦农。
焦农的腿上还有石膏,脑袋上也有绷带,跟那个时候被打到住院的巫一沉那样的相似。
焦农的手里拿着的是非常熟悉的玫瑰花。
那是巫一沉前不久从谷源手里看到的。
一模一样。
不仅仅都是红玫瑰,甚至连包装都是一模一样,店主很有创意的在上面装饰了一层彩灯,五彩缤纷,还有店主亲自设计的包花纸。
“那什么……我
是过来给你道歉的,那个时候的我不太懂事……”
这话还没有说完,焦农就看到了巫一沉双手举起了那棒球棍。
从巫一沉的脸上,焦农看到了一股子打算拼命的气息。
焦农觉得巫一沉这决定了要不是他死,要不是巫一沉没的拼劲儿。
随之而来的是棒球棍在他的耳边响起的声音,最后锤到了地上。
焦农甚至能够听得见棒球棍跟地面撞击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的声音。
“你干什么?!”
焦农的声音带着惊恐,他的双腿都开始战栗,要不是还拄着拐杖的原因,他怕不是现在就已经跌坐到了地上。
“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的脸,明白吗?”
“要是让我再看到你的脸,这一棍子就会出现在你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