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人浅金色的发丝,格安立刻就猜到了接住自己的人是谁。
也是,想想乙女恋爱游戏怎么可能会让路人甲男人有拥抱女主的机会。
一想到阿诺德是有些洁癖在身上的,格安便连忙支棱起身子,将自己从男人的怀抱中移出来。
如果这时候她低头看一看的话。
兴许会发现男人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似的轻握了几下,才缓缓地收回去。
就好像是有所留恋似的。
“阿诺德先生?”少女仰头望着男人地出声询问。
“嗯。”
和以往的沉默寡言不同,男人夸张的彩色面具下传来闷闷的回应。
只是四周的乐队和人群太吵了,所以格安并没有听清阿诺德的回应。
她以为是自己戴着面具所以自己声音太小没有传到阿诺德那里。
所以她用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
少女清丽姣好的容貌从兔子形状的面具后面显露出来。
在今早出门前,珠世姐姐特意为她化了一个淡妆。
还在她的嘴唇上抹了殷红的唇脂,将她整个人显得气色更甚却不会有过分浓丽的感觉。
兴许是戴久了面具的缘故,她的鼻尖有些湿漉漉的,额角也有有几缕墨色的发丝紧贴在皮肤上。
细密浅淡的汗水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几近透明,脸颊处因为闷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但是这些无一例外地都落入了阿诺德天空色的眼中。
阿诺德皱了皱眉,他讨厌这样对于女色过于感兴趣和痴迷的自己。
可不论他怎么努力,视线都无法从少女那张过分好看的小脸蛋上离开。
其实从见到格安第一面开始,阿诺德便有着她是个美人的清醒认知。
其实一个人是美是丑,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比之前要更漂亮”这个想法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幸好,他想到,有面具做了他最后的掩护和遮挡。
格安如稠墨深潭般的眼眸望向面前的男人。
努力提高音量再次问道“阿诺德先生?”
“嗯。”
阿诺德再次回应了格安,为了防止格安又没听到,这次他还点了点头。
不了解阿诺德的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对于格安来说,阿诺德能做出这样的反应算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要是以往肯定是一段“……”就算给足别人台阶下了。
格安刚准备说些什么。
比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有没有觉得浑身燥热啊之类的。
一旁突然经过的满脸涂鸦的褐发男子就往阿诺德的头上喷了一束彩带。
大喊一声“suprise!!”
然后褐发男子便哈哈笑着顺着人潮跑远,一边跑还在一边继续朝人群中喷彩带。
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幸亏他跑得够快,不然小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格安一脸复杂地看着男人蹦蹦跳跳在人群中化作一个小黑点,回过头去查看阿诺德的情况。
这家伙这么洁癖又讨厌群聚。
现在的场面可真是把他的雷点给踩齐了。
即使隔着面具格安也能感受到阿诺德的脸色有多黑,连带周遭的气压也跟着一起低了起来。
格安踮起脚尖,努力抬高手臂打算帮他先清理一下挂在发丝上的彩带。
却不想后背被不知道从哪里伸来的壮汉的胳膊肘一顶,顶得她直接扑进了面前男人的怀里。
不过好在阿诺德还算有良心,再次伸手扶住了她。
所以格安撞进阿诺德怀里的力道不算重,也不是很痛。
只是……
格安看着阿诺德胸口白衬衫上被自己盖戳留下的红色唇印。
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幸亏没把脸上的粉也留在阿诺德的白衬衫上。
不然他就要胸口顶着一张脸在这里行走了。
“对不起……噗,对不起……”
格安本想诚恳地道歉,但是一想到阿诺德刚刚的连环倒霉遭遇,实在是忍不住想笑的喷了出来。
阿诺德刚准备说些什么,注意到汹涌的人潮再次欢腾起来,好像打算朝着某个方向一齐涌去。
便顺势将本就在自己怀里的少女护在臂弯里一路顶着拥挤的人流艰难逆行着,为格安挡去了许多外界的阻力。
好不容易二人才找了一块僻静的暗巷得到喘息。
格安倚靠着墙壁喘气的时候,摘下面具的阿诺德则是在清理自己头顶的彩带。
在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之后,阿诺德又看到了自己胸口布料上那一抹显眼的红色。
他发现,前不久才被他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那一股仿佛要将他撕碎的冲动好像又要喷涌而出了。
就在刚刚见到少女开始起。
身体里好像又多了几根不显眼的裂缝。
就快要全线崩盘。
他的目光移向正在用手给自己扇扇子驱散炎热的少女,忽然也觉得今天的天气确实很热。
在她朝自己望来时,阿诺德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不过话说回来,阿诺德先生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明明她今天穿着在意大利很少见的振袖和服,还戴着面具。
“很好认。”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
然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就连自己最不想接近的人群都被他下意识忽略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过并不叫他讨厌。
“诶?是因为我很矮吗?”格安笑着摸了摸鼻子。
“不是。”
想了想,相貌精致的男人又补充道“一看就知道是你。”
“……”
阿诺德突如其来的极具反差感的回答,以及他对自己情话毫无察觉那份天然。
把格安的少女心给戳得dokidoki,她抬手捂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脏。
好家伙,这就是破壳药的魅力吗?
不仅话多了,嘴还变甜了,还顶着阿诺德这张脸。
谁顶得住啊,反正她顶不住。
格安愣了许久,才把自己奔腾到天边的少女心给追回来。
“咳咳嗯……”
在少女愣神的这段时间里,阿诺德则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别人或许察觉不到阿诺德身体里的变化,但是阿诺德自己却很清楚。
“阿诺德先生,其实你……”
有一股愈演愈烈的冲动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即将破笼而出,让阿诺德非常的难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深深地明白着。
面前的少女,是可以让他解脱的唯一办法。
这是只要看一眼便能明白的答案。
这边在格安看来,阿诺德的状态除了嘴巴很甜以外情况还算稳定。
便继续向阿诺德努力讲解着有关于破壳药的事情。
“你会这样是因为我们上次在药厂的时候……”
“砰”一声巨响,让格安的话语戛然而止。
格安瞪大双眼,目光一寸寸地挪向插在自己耳侧墙壁面里的银色手铐。
银色手铐的一端铐环深深地嵌入了坚硬的砖石墙壁。
墙壁裂缝中崩裂出许多石子残渣,另一端则是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反射着森寒的银色光芒。
阿诺德伸出自己的手,停在格安的脸颊边。
即使他的手和自己的脸还隔着一小段空气。
格安也依旧能感受到他掌心不同寻常的热度在烘烤着自己的脸部肌肤。
“……”他的手心好热,让格安想到了那天忽然发烧的giotto。
然后阿诺德的手转了一个方向,捉住了银色手铐坠在半空中的那一端铐环。
一个用力便将它从墙壁中拔了出来。
然后他红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面无表情地对格安说道“和我打一场吧?”
“……诶?”
格安一脸懵逼。
他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诶等等……”她竖起手挡在阿诺德面前,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努力分析眼前的现状。
破壳药用在他身上是让这本就好斗的家伙疯狂地想打架吗?
还是他爱上谁就想揍谁?
还是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本源是什么?
但是很显然阿诺德并不想给格安思考的时间,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一般拿着燃烧着云之火炎的手铐上来就打。
或许是因为身体有些发热的缘故,阿诺德的动作比起以往要慢一些,但也依旧快得令人发指。
格安打开了雷刃,利用速度加成的便利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阿诺德的攻击。
她步伐轻巧地向后越了几步和阿诺德拉开距离。
观察着狭长的暗巷里的地形。
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蓝幽幽的雷光,左右躲避着在自己眼中向慢动作一样袭来的男人。
在迂回间伺机而动,终于抓住了他动作中的破绽,闪现到他的身后打算放电让他晕倒冷静一会儿。
但自己的电流攻击却打在了瞬间无限增殖的手铐墙壁上。
在格安惊叹阿诺德在千钧一发之际的反应力的时候。
那些数不清的手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铺天盖地地纷纷朝自己打来。
格安连忙点了点系统界面,在瞬间套上了暗夜铠甲阻挡住了那些金属手铐的攻击。
只听得金属与铠甲表面发出叮叮当当的敲击响声。
等那些手铐全部都落在地上失去动静之后,格安才解除掉暗夜铠甲的保护。
她抬眼望向密密麻麻遍布整个暗巷的白色蛛丝,以及被困在黏糊牢固的蛛丝球里挣扎的阿诺德。
“大人。”
累娃娃半跪在格安的脚边乖巧等夸。
格安观察完暗巷的地形条件后,就立马把他从随身行囊中放了出来。
寻找时机放出自己的蛛丝牵制住阿诺德的动作。
空间过于狭窄逼仄的巷道,就像是那田蜘蛛山树林繁杂的环境一样,特别适合蛛丝发挥出它的极致效用。
“乖,先回去吧。”
但是格安现在却没空去哄这个小朋友,手一挥便让他回到了随身行囊里。
她疾步走到正准备用增殖的云之火炎撑爆包裹着自己的坚硬蛛丝的阿诺德。
“啪”一声,带着点报复的小心思。
双手猛地拍在阿诺德在战斗前就开始微微熏红的脸庞上。
在努力挣扎的男人难得愣怔之际,格安趁机狠狠□□了一把他脸颊。
此刻的阿诺德就像是被主人用毛巾包裹起来的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他不满地晃了晃脑袋,想要逃离格安揉搓他腮帮子的魔爪。
但是脑袋却不争气地越晃就越使劲地往少女的手心里送,渴求她多一点、更多一点的触摸。
少女的触碰仿佛一汪甘冽透凉的清泉,一下子就浇灭了他满身的燥热。
比酣畅淋漓地打一场还要舒爽上很多。
好舒服。
好清凉。
但是只是这些的话,还远远不够……
阿诺德浅蓝眼眸变得柔软湿润起来,眼底的水波纹逐渐浸润住他那如扇羽般浓密的浅金色眼睫毛。
他还想要更多。
他止不住地想着。
格安眼看着阿诺德的毛被他rua下来,逐渐恢复了乖顺的模样,便开始继续给阿诺德讲破壳药的事情。
“那个厂长为了玩弄别人的爱意生产了这样恶心的东西。”
“所以你可能会感到不太对劲……但是你放心,珠世姐姐很快就会把解药……”
格安讲得清晰又全面,可是阿诺德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有些昏沉的天空色眼眸望着少女一张一合的粉嫩嘴唇。
突然就大力出奇迹地用青筋暴起的手掌撕开了包裹在他胸前的洁白坚硬的蛛丝。
握住少女的肩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前倾着身子低头轻轻啄了少女的嘴唇一下。
“!”
突然被袭击的格安捂着嘴巴后退,面前高大的男人就跟着步步紧逼。
很快就被逼到了墙壁边,退无可退。
他的眼睛划过一丝奇异的亮光,就好像是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但是他想起,未经女士允许擅自亲吻别人是犯罪。
于是他思忖了一番,神色认真地和格安商量道“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格安捂住嘴巴,摇了摇头。
阿诺德皱了皱眉“为什么?”
“你忘了你有洁癖。”格安想起二人初次见面给他喝自己喝过的药剂他都要擦擦瓶口。
“没关系。”
“你又忍得住了?”格安又想起上次二人在药厂牵手,她怕他嫌自己手脏,他却说自己忍得住。
“……我忍不住。”
说完,他便趁着少女和自己说话的松懈之际,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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