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安本以为伏黑甚尔带着自己出来之后没多久就会遇到正在货仓疏散商品的彭格列。
彼时正好可以让晴之守护者狠狠奶自己一大口。
但是她却估算错了在异能空间内刷boss的时间。
伏黑甚尔抱着她从船舱底部一路爬上来的时候,货仓里的小动物们早就被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了。
“悟!!!”
伴随着夏油杰一声哀嚎,脑袋瓜噗噗往外冒血的猫猫倒了下去。
“……”伏黑甚尔也一脸震惊,“喂喂殉情也不用这么干脆吧?好歹把人先埋了啊!”
如果说格安只是腹部被贯穿还有救,这小子往脑袋上实实在在地来这一下在专业杀手看来简直是必死无疑。
夏油杰跑到五条悟的身边跪下,手足无措地想要止住挚友脑袋瓜子里喷出来的血。
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额前的雪白发丝都被血液搞得黏糊糊的,一缕一缕地粘在皮肤上。
把刀拔出来当然是不能的,但是就这么继续插着任由鲜血在少年的脸上蔓延又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伏黑甚尔默不作声地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气息的少年。
他藏匿星空般的苍蓝双眸变得空洞黯淡失去神采,白皙的脸庞被鲜红一寸一寸的沾染吞噬。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具精致的人偶。
“他已经死了。”伏黑甚尔提醒了地上的夏油杰一句。
“没有!”夏油杰两眼赤红地反驳了伏黑甚尔,“我们是最强的,我还没有死,他怎么可能先死!”
伏黑甚尔比夏油杰要大上许多岁,经历的事情也比夏油杰要多。
比起此刻慌张到心乱如麻到少年,淡定冷漠如伏黑甚尔也懒得再去刺激或者安慰他什么。
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在这艘船上找到可以治疗格安的人,其他家伙的事他才懒得管呢。
伏黑甚尔沉默片刻,抱着怀里的少女,正欲转身离去。
走出没两步,一股强大的威压自身后庞然袭来,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强大。
快要让伏黑甚尔产生一种空间都要战栗到扭曲变形的感觉,职业杀手后背的汗毛都下意识的竖起。
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那种强大。
怎么回事?
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身后就降临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强者?
伏黑甚尔在心底暗道不妙,不料下一刻那股强大的威压就朝自己袭来。
是伏黑甚尔都避之不及的速度。
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怀中的少女瞬间就消失了。
“……”该死的!被夺走了!
伏黑甚尔皱眉暗骂了一句,从丑宝口中拔出另一把砍刀准备回头御敌。
却在回头的瞬间,看到了刚刚已经被他确认死亡的少年正直挺挺地站在他的身后。
少年的脸色在浑身斑驳血迹的映衬下更显苍白,但蓝色苍穹般的漂亮眼眸里满是神采奕奕,他额头上插着的长刀已经被他自己拔掉。
甚至连头顶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完全愈合。
他怀中抱着的少女身上就已经开始泛起专属于他的厚重咒力。
靠近的夏油杰看了眼二人的状态,难以置信道“反转术式?!”
居然在生死的瞬间领悟了反转术式,还立马放在别人身上实践了起来,甚至连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先治愈完全。
在伏黑甚尔惊讶的目光中,少女腹部的创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愈合。
他看了眼抱着格安的少年,瞳孔深处闪着幽蓝暗沉的光,只倒映出少女的身影,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叫人喘不过气的沉重压迫感。
攥着少女肩膀的大手越发用力收紧,勒得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想要将少女的骨血融入自己的身体。
不知为何,伏黑甚尔感觉到了很深的执念。
这种感觉,他也曾经有过。
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阴影和创伤,想要一辈子逃离那使自己深深受过伤的地方。
对于伏黑甚尔来说,那个地方是禅院家。
那对于这个人来说,是什么呢?
“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所以…不要离开我……”
少年弯下脖颈,像只粘人的猫咪一般磨蹭着少女的脸颊。
干涩的嘴唇轻启,吐出若有似无的呜咽呢喃,将疑问的答案昭然揭示了出来。
格安猛吸一口气,被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睁开眼。
第一眼就看到了占据满自己整个视野的猫猫头。
猫头上还挂满了淋淋血迹。
“好耶!格安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哦!”
白色大猫欢呼一声,兴奋地竖起毛茸茸的尾巴,亲昵地想要往格安怀里钻。
发丝上挂着的干涸的血块蹭了格安一脸,格安眯起一只眼嫌弃地推开他作乱的脑袋。
“都说了在这里要叫我莉安啦。”推开还继续黏回怀里,格安觉得今天的猫猫怎么格外粘人。
“好~莉安莉安莉安莉安!”
格安艰难抵御着猫猫的撒娇攻击,回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二人。
伏黑甚尔和夏油杰。
怎么回事,按照格安的推算她醒过来应该是在彭格列的晴守附近。
怎么会在高专二人组这边?
没有硝子在身边的他们完全就是合体轰炸机,可是一点奶人的本领都没有啊。
但是格安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条已经被回满了。
收到格安疑惑的神情,伏黑甚尔挑了挑眉没说话。
夏油杰也不作声,无奈地笑着望向她怀中的少年。
“嘿嘿,莉安要感谢我噢!我是把莉安的伤治好的!”格安怀里的猫猫扭动地像根泥鳅,开始邀功。
“唔?”格安不明白。
和伏黑甚尔错过正面交锋的五条悟现在还不会反转术式啊。
而且即便是在生死的瞬间领悟了反转术式,也只会治疗自己,何来治疗别人之说。
“反转术式啦反转术式~”猫猫的语气风轻云淡。
“可那不是硝子才……”
“哼,硝子会的本大爷也能会,超简单的啦!”猫猫有点小自豪地抱起胳膊,湛蓝的眼睛充满明示地瞄向格安等夸。
格安坐在地上默默打量着得意洋洋的少年,看着他头顶从上到下呈喷射状的血迹。
尽管已经被擦去了不少,但还是能看出痕迹。
是强迫自己进入生死关头领悟了反转术式,还点亮了为他人治疗的技能么。
“……”
格安不是傻子,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她大概猜出了五条悟是怎么学会反转术式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少年竟学会默默承受起那么多。
明明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无赖幼稚的模样。
“你是怎么学会反转术式的?”格安问道。
“很简单啊,就像硝子说的那样,咚得一下啪得一下,就ok了。”
说着,少年顿了顿,眨着无辜透亮的眼睛望向格安,欣喜道,“格安想学我可以回去教你……我们一起回去!”
“……”
看着少女默不作声,似有心事。
五条悟凑近身子,拉住格安的手摇晃着,又小心翼翼地问了遍“呐,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好。”
得到格安的允诺后,五条悟的身后便开出了无数亮闪闪的小花。
他把格安带到了他的房间里,让格安在这里等他。
说等他和杰把死亡之海上那些百年咒灵处理完,等天气放晴,等邮轮过了这片电闪雷鸣的海域,就回来接她,然后带她一起回去。
说完,便一步三回头地和格安说着再见离开去做任务了。
格安坐在房间里,感受着船身剧烈的晃动和摇摆。
不过几分钟,便又站了起来。
“怎么了?”伏黑甚尔问道。
格安想到前不久羽衣狐对他们施的诅咒“羽衣狐是千年大妖,诅咒很灵验的。”
“哈?你也太迷信了吧,临死前的无力挣扎而已啦。”伏黑甚尔觉得格安把刚刚那家伙的话太当回事了。
格安不以为然。
百年前滑头鬼就是因为羽衣狐断子绝孙血脉消失的诅咒,鲤伴才会百年无法与同为妖的山吹乙女诞下后代。
一直到奴良鲤伴遇到了人类少女若菜,才生下了只有四分之一滑头鬼血脉的陆生。
按照诅咒,陆生也只能与人类诞下子嗣,长此以往,滑头鬼的血脉必会像羽衣狐的诅咒所说的那样消失。
虽说羽衣狐被大宝剑杀死诅咒该一并解除,但格安依旧不放心羽衣狐说出的他们会被死亡之海吞噬的诅咒。
而且……
格安感受着邮轮层层铁皮外传来的厚重混乱的灵压。
之前的保洁阿姨这么惧怕这死亡之海恐怕是真的有原因的。
格安能感觉到这片海域盘踞了最起码有好几十只灵压强大的虚。
可恶,因为这里的海域不属于日本所以尸魂界管不到吗?
这么多虚都没个死神来清理一下。
长久年月以来,虚杀死过路旅人,旅人的魂魄要么被吞食要么再化作新的虚,那帮家伙滚雪球般的强大了起来。
这些虚给人的感觉还非常奇怪,不是一般的虚的感觉。
有可能是羽衣狐的诅咒激化了他们。
格安打算去外面会会那些家伙,不然这艘邮轮恐怕真的会凶多吉少。
giotto和泽田纲吉刚把从货仓底层救出来的小动物们安置好。
泽田纲吉在听守护者的工作报告。
金发男人神色凝重地看着窗外密密麻麻拍打在窗户上的雨水混合着漆黑压抑的海水溅出一层层白色泡沫。
“阿纲。”
“嗯?”
“我有很不祥的预感。”
泽田纲吉顺着他的目光向外望去,其实他的超直感从刚才也一直在发出警告。
能感受到不可名状的危险在逼近,却又不知道这股危机从何而来。
“爷爷你,咳嗯,或许是在担心莉安小姐吗?”
“诶诶?”刚刚还一脸严肃的金发男子怔愣了一下,捂住变红的俊气脸蛋,“这么明显吗?连阿纲都瞧出来了?”
泽田纲吉无奈地笑起来,让不明所以的守护者先离开。
“爷爷刚刚在xanx和中原中也面前那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意思的样子吧?”
甚至还把修罗场另外两个对象给杀得片甲不留。
giotto眨眨眼,被戳破心思的羞赧消退后,是对亡妻无尽的愧疚和思念。
他时时刻刻在警告自己这样的情感是错误的。
因为莉安小姐长得像格安而对她产生好感什么的,自己真是太差劲了。
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把这样错误的情感收敛好,甚至还被孙孙看出来了。
真是老脸都没地方摆了。
“我出去走走。”giotto不顾孙孙在身后的呼唤,心情低落地推门离开。
左右瞧了瞧,朝着有露台的那一边走去。
想去淋一会儿狂风暴雨清醒一下。
走到露台边的玻璃门边刚准备推开门,就有人从外面朝内推门进来了。
“……”giotto很震惊,居然还真有人像他一样去淋雨。
而且……
这个人后脑勺好长啊!!!
浑身被雨淋透的奴良滑瓢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豪爽地感叹起来“哇!终于到了!这也太远了飞死我了!”
“而且这段路的天气也太差了吧!”总大将一边抱怨着一边弯下腰拧起自己挂满水的衣摆,哗啦啦一片,“本想帅气地出现在璎面前的说!可恶!”
“那个,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听到男人的声音,奴良滑瓢四处张望的一番才回过头看到身后的giotto。
giotto动作敏捷地蹲下身子,躲过奴良滑瓢横扫过来的后脑勺,举起自己燃烧着熊熊火炎的手掌,提议道“我可以帮你烘干!”
说着,便将手放到男人身上,温暖的赤橙色火炎蔓延至男人全身。
不过几秒的功夫,便将大妖怪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全部烤干,顺带着把头发也一起烘干了。
“哦哦!好厉害啊!”奴良滑瓢瞪大双眼,啧啧称奇。
他爽朗大笑着拍着giotto的后背“你这家伙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啊!”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了,帮个忙,你有见过我老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