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长启去上课,在路上,耳朵里那家伙又准确的帮他锁定到了杜妍。
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只手挟着几本书,另一只手随着步伐一晃一晃。长发随着初春的微风轻摆,仿佛杨柳的枝条。脸上化了淡妆,不知道是因为角度,还是心理原因,阳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赵长启似乎依稀能看到一层淡淡笼罩的光。
以前赵长启很鄙视那种狠狠盯着美女看的行为,但他今天却成了自已鄙视的对象。一直在楼梯跟在他后面,直到他拐弯消失在自已视线的时候,赵长启才感觉自已恢复了一点清醒。
老师的课很无聊,马克思主义哲学……属于关心学生,给通宵游戏的学生们补充睡眠的那一类课。还好现在多了一个声音来承受这种无聊。不过它倒是没有吐槽老师的课,挺认真的“听”了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它才问:“你觉得接受这种教育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对我没有……但也许对其他人有。”赵长启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第一节课既然已经点名,那第二节就毫无上的必要了。
“我很怀疑。”抬眼望去,一片低垂的脑袋和手机。就在刚过去的这节课上,赵长启还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网络小说。
赵长启本来是想去操场打场球,然后回来接着上第三节课。但下楼梯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起刚才在这里,杜妍离开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突然的冲动支配了他,他来到杜妍刚才转弯的楼层,然后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看过来,因为正在下课,没人注意他的行踪。
很快他就在一个小教室里找到了他,杜妍正在窗户前,望着外面发呆。他没去叫他,就是远远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已来干啥,说喜欢他吧,还真的谈不上,他现在正在失恋后的“不应期”,看女人不说达到了红粉骷髅的境界,那起码也是“看山不是山”这一级别的。
但耳机里那个声音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不仅猜到了,还用清晰直白的语句表达了出来:“欣赏绝望,是不是特别震撼人的灵魂。”
赵长启没有回答,但在心里,他
上课铃响之后,赵长启就偷偷在这个教室后面坐了下来。这是一门专业课,讲法语的,赵长启一个字也听不懂。
老师几乎没有发现这个陌生学生的存在,但附近的男生却警惕心很强的发现他了,一个高高瘦瘦,带着眼镜的男生就问他说:“你是大三那个弹吉他的吧?”
虽然他问的很小声,但消息还是很快传递了开来。然后大家都会偷偷的回头,好奇的看着这位“学校明星”。一直到最后,连杜妍都察觉了,回头看到了他。
杜妍站起身,跟老师请假,从后门这边走出去。路过赵长启的时候,拍了拍他。
赵长启很快也出去了。
“你的钱我过几天就还,”杜妍说的很直接,“但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赵长启张了张嘴,发现他竟然没办法解释什么。只能道歉:“打扰了。”
下楼梯的时候,赵长启看见有个人正在楼梯间刷浆糊,贴小广告,心里一坏,跺脚喊了一声:“谁让你在这贴广告的?”
那人被吓得一哆嗦,转过头一看,却又立刻笑了。
赵长启被这个笑容弄的一阵恶寒:“这TM不会是个GAY吧?”
见没吓住对方,赵长启也就准备走算了,但对方却很快拉住赵长启:“同学,同学……能不能请你单独聊聊。”
然后他一边说,又一边拿出一个破损的眼镜出来,道:“你看,我也是之前来参加实验的。”
耳机里突然就出现了声音:“我建议你最好离开他。”
“哦,为什么。”其实赵长启是对耳机里那个声音说话的,但说出来,眼前这个人却以为是跟他说。
“不白跟你谈……对了,你先把耳机摘了……这玩意是不是让你躲着我呢?”
赵长启还真是好奇了,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普通的中年人,脸上还带着伤,像是刚跟人打了一架似的。耳机里那个声音又开始说:“他只是一个被实验淘汰的人,跟他聊完全是浪费时间,而且可能会影响你的实验进程。”
“哦,”赵长启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已在跟耳机说话,“那要是我不听你的,是不是会被取消实验资格呢?”
“我只能说,会产生影响,不可预计。”
“那就是我的自
“没问题,没问题。”这家伙一脸的兴奋。
这人是开车进的学校,所以出去找个麦当劳还是很方便的。点餐之后赵长启看了看表:“这样,还有半个小时我要去上课,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吧。”
“小兄弟怎么称呼?”
“你叫我小赵吧。”
来人看了他几眼,压低声音说:“你想不想发财?”
赵长启有点不耐烦,最恶心这套东西了,指了指自已嘴里的薯条:“我吃东西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你有没有感觉到?你耳机里那东西,他会猜人的心思?”
赵长启点点头。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已的脸:“你知道我这脸上的伤口怎么来的吗?”
赵长启最反感这种设问式的低端话术了,还TM一连三问,都不想说话搭理,直接大口的啃汉堡。
然后这个男人开始神神道道的,开始说他自已昨天的惊险经历。
“只用了两个多钟头,几十万啊……你想想看,这是不是就跟从地上捡钱差不多。”
“那你最后不还是没捡到?”
“那是因为小地方的人,没规矩,赌场根本就不正规,”这个叫老陈的中年男人开始眼睛放光道,“我跟你说,我在网上查过,澳门的赌场都是很正规的,场了大,赢个几百万人家眼睛都不眨……”
“那你现在应该马上去啊?”
“我也想,可它,”老陈指了指耳机,“他说我被淘汰了。”
“什么淘汰?”
“我也不知道,我给很多参加这个实验的人打过电话,他们都没听说过淘汰,”说着他又神秘兮兮的压低音量说,“说不定是那个说话的人,他自已发现了这个赚钱渠道,自已去弄钱去了,怕我把这个秘密公开,所以找个借口淘汰我。”
赵长启笑:“那他直接不跟你说话不就好了?至于这么麻烦?”
“我猜这些说话的肯定是上级跟他们分配好了任务,必须要说的,可能他们也是拿工资的,”老陈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已的猜测,“就跟那些客服一样,说不定还按说话的多少跟内容发工资,
“抓紧时间?”赵长启看了看他,“你不会是想我现在就去澳门吧?我记得还要办证?”
“只要你点头,机票钱,办证的钱都我出,现在港澳通行证很好办,有关系,等几天就能好。对了,你还认不认识其他参加实验的人?”
“怎么?”
“我们叫几个人,组个团队,专门研究这个实验的漏洞……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更挣钱,”老陈开始畅想起来,“对了,说不定我们可以让他测股票,或者彩票数字什么的……”
赵长启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没有打断他。凭直觉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如果赌博真的能够致富,那实验方干嘛不自已去挣。要是赌输了呢?赵长启可还记得那个警察给他们的提醒,意思很明显,一切行为的后果都是他们自已负责,追究不到实验方。就算要追究,那也是政府的事。
但他也不想直接拒绝他,因为杜妍,他突然意识到了,在这个世界上钱有多么重要。杜妍的家里条件他从其他同学那里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只是一般,这样的疾病肯定无法承担。也许学校会帮他搞一个筹款什么的,但能筹来多少钱,这又有谁能保证?如果是换成自已呢?如果那天晕倒的是自已,现在自已得了白血病,难道自已就等死吗?
既然这个人说所有钱都由他承担,那自已就算是去试试又能怎么样呢?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钱这个东西毕竟不咬手。
赵长启承认,他动心了。
送走老陈后,赵长启回去就带上资料,准备去办港澳通行证。网上查了查流程,预约了一下,下午赵长启就跑了过去,直接把程序都走了,工作人员说十个工作日来取。
整个过程中,赵长启特意没有打开那个实验的手机,怕它会说点什么影响自已的判断。等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他才想起这茬来,准备戴上耳机,开始今天的五个小时。
打开手机,那个声音第一时间就出现了:“看来你瞒着我,出去办了点事啊。”
“不,我没打算瞒你,”赵长启说,“相反,我有事要求你。”
五尺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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