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思考后,他悄悄来到年轻人身旁,附耳道:“你们有那个吗?”
年轻人不解:“先生,您说的哪个?”
“就是那个,”杨青云伸出双臂,和身体呈九十度,双手在虚空中划来划去,不时用两根手指搓揉,脸上有期待的表情,“懂了吗?”
年轻人恍然大悟,低声而又认真道:“黄?白?黑?个了高矮?您喜欢高冷型的还是青春靓丽的?身材呢?凹凸有致的还是小巧玲珑的?”
杨青云懵了:“你在说什么?”
年轻人猥琐地笑笑,一幅“你懂的”的表情:“先生,大家都是男人,都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杨青云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我说的麻将!麻将懂吗!谁他妈跟你说女人!”
年轻人震惊了,回想刚才杨青云那种手摸着摸着突然酸爽的表情,居然是打麻将?
“摸牌、看牌、洗牌、码牌,懂了吗!年轻人年纪不大脑了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年轻人连连抱歉:“对不起先生,是我唐突了,您放心,麻将有,游艇上什么都有,哪怕您想玩儿亚联邦的西塞腰鼓,每艘游艇都有两个。”
杨青云如愿拿到麻将,年轻人还为他搬来一张麻将桌,杨青云把麻将洒在桌面上,哗啦声惊动了游艇众人,他们围过来纷纷看着杨青云洗麻将,都对这项源自亚联邦的运动好奇异常。
杨青云一看就知道这些家伙没打过麻将,冷笑一声,心说老了在亚联邦打得差,到这儿欺负欺负你们新人总算能爽了,他招呼着:“想学吗?我教你们啊。”
科菲被甲板的骚动吸引,提着菜刀走过来:“长……副所长,这是?”
“哟,挺上道啊。”杨青云的这句话有两层意思,在这里若还叫长官会让年轻人起疑心,叫副所长就没问题了,一方面拔高了杨青云在年轻人心中的地位,另一方面反正年轻人眼中只有所长,副所长的身份安在杨青云脑袋上也说得过去。
杨青云热情地招呼着科菲:“来来来我教你,这个呢,叫‘碰’,这个呢,叫‘杠’,这个叫……”
一番讲解规则后,杨青云
科菲不明觉厉:“不愧是五千年文化传承的地方,一个游戏都能如此博大精深!”
杨青云招呼着科菲和空勤团成员们搓麻将,很快,甲板上响起了麻将间碰撞的声音。
半小时后,杨青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胡了,仰天大笑,今天赢了这么多次,自然非常开心。所长扛着鱼竿,到麻将桌旁时半摘墨镜:“这是什么?”
“哎呀所长啊!”杨青云起身,拉着所长就摁在自已的座位上,“这叫麻将,是这么玩儿的……”
又是讲解完成,杨青云道:“懂了吗?”
所长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有点儿意思啊。”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头。杨青云在心中嘿嘿一笑:“那我们开始吧?”
……
半小时又过去了,杨青云面色铁青,所长坐在他对面洗牌,叼着雪茄挑着眉,像极了传说中的茶馆一霸,娴熟的手法俨然不是新手的模样。
“你……以前真没搓过麻将?”杨青云试探道。
“没啊,我刚才连牌都认不全呢,怎么会玩儿过这个。”
杨青云郁闷了,他看走了眼,居然没发现这个看似木讷的所长,实际上是个游戏高手,就在刚才,所长的每一次意气风发都代表着杨青云的失败,什么杠上花、清一色、胡牌,麻将在所长手下,如同神话故事中人类在神明手下,神想要人类做什么人类就做什么一般。
“别废话了,快下一把。”所长又洗好牌,四列麻将整齐地摆在桌上。
杨青云起身,径直走向甲板:“我有点儿不舒服,去钓会儿鱼。”
众人看着杨青云离去,都有些不解,有人问:“他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人回答:“不知道,可能是晕船吧。”
所长没有被此情此景影响到,随手指了个人:“你看懂规则没?”
“啊,我?差不多吧。”
“那别废话了,坐上来,咱们继续。”
科菲也让成员代替他,自已跟着杨青云走去。游艇的甲板很大,足以容纳十几个人睡在上面,科菲递给杨青云一根烟,调侃道:“输了不好受吧?”
“呿,那是我让着他,咱不能欺负新人不是?”
“是是是,不说这些了,杨长官,
科菲制定的计划很简单,用一些“接近底线”的娱乐方式来麻痹年轻人,就像今天的游艇出海,只要储油足够,他们完全可以就用游艇抵达亚联邦,但一上来就这么做,对方势必有防备。
所以科菲的建议是,第一天先在游艇上玩儿,第二天去联邦间的海下隧道,第三天开民用飞机,第四天,就可以坐着热气球离开北大西洋了,几天下来对方会松懈大意,空勤团只要通过所长以各种名义索要燃料就行。
杨青云冥思苦想,半晌,他叹口气道:“你对这老家伙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可除了这个方法,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游艇只能在近海行驶,万一袭击者在离海岸线较远的地方设防呢?没有了所长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科菲扭头就要走:“那我去提醒一下他。”
杨青云拉住他:“先别急,再看看,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放弃他,另想办法,比如去约翰的庄园寻求帮助,你们应该也去帮过他们,这就能好办许多。但最好所长是最后一环,你还记得前段时间的天灾吗?”
“记得,怎么了?”
“我总有一种预感,类似于这样的天灾,不会只有一次。”
杨青云话音刚落,蔚蓝色的天空忽然亮起诡异的光,橙红色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下一个瞬间,杨青云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在突破大气层,直往地面而来。
是陨石,飘荡在宇宙中的不规则块状物被盖亚引力吸引,在进入大气层时剧烈摩擦,表面上涌现出高温的颜色,陨石铺天盖地,几乎是下起了一场雨。
第一颗陨石同海面碰撞,那也是杨青云第一次听见陨石坠落的声音,像是整片大海都要被击穿一般,陨石狠狠地钻入海中,激起巨浪,直朝游艇袭来。所幸浪不是太大,仅仅撼动了游艇,可游艇摇晃,让甲板上的杨青云和科菲差点儿没站稳。
这还只是一颗陨石而已,科菲抬头看,强烈色差的斑点布满了整片苍穹。
“都进船舱去!快!”
科菲大吼,和杨青云对视一眼,一起奔向安全的地方。
如果现在人类没有忙着平息内乱,没有那些愚蠢的政客在尝试着重新划分世界格局,那么他们一定能在第一时间通过天文台得知,在遥远的宇宙中,距离盖亚六千万公里的星球,正发生着异变。
无数星球表面的物质脱离星球,被甩向远方,那些带着宇宙辐射的物质有的去向了宇宙深处,有的飞向太阳,而导致这一切现象发生的是火星,它停止了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