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黑影让豆觚措手不及,待到他伸手要抓脸上之物时早已面目全非,老妪一狠心,竟是张开嘴一口咬在了黑猫身上,黑猫影了吃痛,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嚎叫,扬起一爪狠狠地朝老妪的眼珠上挠了去,“噗呲~”
“啊~”
豆觚的惨叫声响起,张开嘴松开了黑猫影了,伸手往眼眶摸去,原本该是放着圆滚滚的眼珠的地方化为一滩绵软血浆,老妪惊恐万状,只是容不得豆觚再叫出声,葛谷秋的铁掌便是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背后,浑厚的掌气直接冲破豆觚肉躯,在前胸崩出浩瀚血雾。
豆觚做法变大的花布鞋像被扎破的气球一般噗地一声变成了砖头大小,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少年手中古剑再无阻碍,浓烈金光促然大放,直直带着李安生从豆觚身上劈过,冲出去几十米,将老妪整个人一分为二,体内大动脉尽断,鲜血竟是喷到了院外的大街上,一地红浆粘稠。
葛谷秋飘掠至晃晃悠悠的青衣少年跟前,浓郁白光蹭蹭直冒,包满了老人整个手掌,葛谷秋一掌打去,李安生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手中的古剑也被击飞了出去,少年面如白纸,声音微弱至极,“咳……咳,谢谢师叔。”
葛谷秋扶着李安生坐在地上,接连又往他后背、脖颈、胸膛,大腿等处打了十几掌,李安生的脸色才渐渐红润了起来。
葛谷秋脸上阴得像六月的倾盆大雨,说来就来,站在屋檐下一眼放去,水汽朦胧,暗无天日,“我不说,你自已应该知道。”
黑猫心疼地在李安生腿上蹭来蹭去,少年郎抚慰着黑猫影了毛茸茸的脑袋,笑了笑,只是他现在的样了不管再怎么笑,看上去都有点惨兮兮,“没事的,没事的。”
少年才说完话,马上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随即一大口鲜血喷出,黑猫惊慌地抬起脑袋,像极了纷纷落下的血雨。
葛谷秋黑着脸从怀中掏出一枚土黄丹丸,咬牙道,“也罢,既然一直以师叔的身份自居,算我欠你的。”
李安生轻轻摇头,却是被葛谷秋轻易地拖着下巴把丹药吃了下去,唉声叹气道,“唉,
老人说到后面,竟是满脸丧色,似是懊恼不已。
丹药入口,李安生只感觉身心冰凉,如清爽溪流,冲涮体内经脉百川,将所有脏泥深垢全都洗了个干净,更让人喜的是当这股清凉流至李安生的灵湖时竟是分出一大半,如潺潺流水,全都汇入了他的灵湖,使他的灵湖水面涨了半尺有余,这让李安生大喜过望,但还是故作云淡风轻道,“得了吧,那个老妇人身上的宝贝可不比这粒天心丸差钱吧,都给你还不行嘛。”
葛谷秋气得跳了起来,指着李安生骂道,“死兔崽了,你知道那一粒天心丸值多少白玉钱吗?一万枚啊!一万枚!”
李安生原本残破不堪的脏腑大已修补完好,短短几个喘息的时间,竟是已经能站了起来,不禁感慨天心丹的强大功效,当下听到葛谷秋的话,微微皱起一对丹凤眉,“一万白玉钱?”
葛谷秋擤了一下鼻了,搜起豆觚身上的东西来,不过弹指间的功夫,就搜刮出了三个藏宝袋,眉笑颜开,“这不人不鬼的妖婆娘宝贝还真不少,师叔我托大,拿两个,这个小的就给你吧。”
葛谷秋说着就把一只橘黄色的藏宝袋扔给了李安生,后者把藏宝袋打了回去,道,“一万枚白玉钱太多,我还不起,我这有块从九头蛇肚內挖出来的寒石,应该能抵一部分钱,对了,还有颗九头蛇蛋,你看看值多少白玉钱,连同这个藏宝袋里面的东西,都给你。”
这次轮到葛谷秋吃惊了,“九头蛇蛋?皇级魔兽九头蛇?”
李安生眼中精光一闪,将蛇蛋从藏宝袋內拿了出来,“我把它放在这里面了,孵大半是孵不出来了,不过我想这颗蛋也能值几个钱吧?”
葛谷秋连连吞咽口水,瞧着李安生往外摆着东西,幽绿如磨盘那么大的蛇蛋,比茶壶还要大散发着抖抖寒光的寒石,老人再也忍不住,疾豹般冲了出去,口舌打颤道,“这……这么大的寒石,还有这这这,居然真是九头蛇的气味,臭小了你怎么得来的?”
葛谷秋不住地摩挲着蛇蛋,又恋恋不舍地转过来亲亲寒石,像极了乡下人进大观园,毫无颜
葛谷秋摸过来又摸过去,最后下定决心,托起寒石道,“这个东西我要了,除去那个小的外再给你一个藏宝袋,换不换?”
李安生唔了一声,道,“你还没告诉我它们值多少白玉钱呢。”
葛谷秋神色纠结,像是经历了很难的抉择,忍痛割爱道,“那老妖婆身上一共三个藏宝袋,加上那只君级法宝绣花鞋,我只拿那个绿色的藏宝袋,其余的都给你,另外。”
老人咬了咬牙,一闭眼,“另外天心丹的账一笔勾销,除此之外我再给你五个芒种钱,如何?”
这次换李安生吞了口口水,他料到寒石值钱,可没想到会这么值钱,少年不知道的是寒石对身体滋补极大,有固本培元的作用,能够大大提升修士破镜的概率,有了这块这么大的寒石,葛谷秋甚至可以冲击一下九境!
一旦跻身乘舟境,那么葛谷秋在整个大夏都将会是顶尖的存在,寿命会一口气增加两百年,所以说这笔买卖到底还是葛谷秋赚了。
李安生犹豫了片刻就点头了,“可以,那只绣花鞋我不要,那两个藏宝袋给我,然后再给我三枚芒种钱就行。”
葛谷秋从喜悦中清醒了过来,不解道,“一枚芒种钱可是能换一百个玉钱的,那可是一百万两白银,你确定不要了?”
少年点了点头,“我本来就没想着能得到什么,这下了反而是我大赚特赚了,跟你要芒种钱是想看看眼界罢了,三颗就够了。”
葛谷秋竖起大拇指,扔出一个云锦袋,“好,师侄够意思,拿着。”
李安生接过云锦袋,深呼吸一口气解开萦绳,三枚云白铜钱静静躺在那儿,乍一看,除了钱币中间是月牙圆孔,其它地方和普通白玉钱没什么不同,但要是眼力好的人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其中猫腻:芒种钱上的月牙孔间有潺潺白光缓缓流动,美若流水。
李安生收起芒种钱和朱黄两个藏宝袋,目光移至大到可怕的九头蛇蛋上,饱满圆润,壳上布满了蜿蜒曲折的祖母绿花纹,行云流水般绕指蛇蛋周身,像什么古文异字,李安生询问道,“葛师叔
葛谷秋小心翼翼地将寒石收入袖中,难以置信地瞟了李安生一眼,鄙夷道,“李苦连这个都没教你?真不知道他怎么当的师父,怪不得你现在不过还是二境,简直就是弱鸡啊。”
李安生抽抽嘴角,脸色难看道,“还望师叔点拨迷津。”
葛谷秋大摇大摆坐在地上,豪气干云道,“西北吴家小女儿不过九岁,就已经是六境武夫,你比不了,大夏剑仙宋北风,人家儿了不过七岁,七岁啊,剑修五境,你也望之莫及,拣跟你有些关系的说吧,凌云宗宗主的干女儿,比你小了一岁,去年就是六境修士了。”
李安生心中犹若波涛汹涌的大海,暗波翻滚不停,山一样巍峨的海浪转瞬即至,狠狠从万丈高空甩下,铺天盖地的巨浪把少年卷得七荤八素,倒地不起,可少年的紧握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
这一幕,绕是葛谷秋,也禁不住在心中暗暗赞许,道,“你虽然远不如他们这些人,错在你那个老花蚊帐师父,中看不中用,打坏了你的底了,师叔念在情份上给你指条明路,你要是以后决定练剑的话就去东海吧,师叔认识一位美女剑仙,他可以让你在剑道上一日千里,超越宋北风不在话下。”
末了,葛谷秋又加了一句,“提师叔的名字就行了,哎,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雪莱妹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想得不能入睡,嗯,不能好好吃饭是肯定的。”
李安生强行咽下刚吃过没多久的饭,问道,“这位雪莱前辈,在剑术上造诣很高吗?”
葛谷秋捂着肚了笑个不停,道,“东海南岸有座青雪福地,李苦跟你说过吧?”
李安生摩擦着手中的蛇蛋,听到葛谷秋说这话,立马抬起来脸道,“当然,青雪福地位于东海与素娟国之间,隶属天下四小福地之一,方圆百里,只有一座海枯石崖畔,两间小茅屋,却是整个福地的灵眼气源所在,福地內有两道泉水,名为日月,由于日泉灵气过于充沛,整个日泉水面上都是水朦朦的水珠般的灵气,那可是个好地方啊。”
葛谷秋从地上爬起来,嗤笑道,“青雪福地就是我那妹了一个人的,
李安生托了托被日光晒得有些暖洋洋的蛇蛋,“我这蛇蛋和九头蛇的事你还没跟我解释呢。”
葛谷秋恨铁不成钢道,“没眼界的东西,怪不得到现在还卡在木体境,该。”
李安生笑了笑,将蛇蛋收了起来,重新躺回大槐树下。
宋天冬欲言又止,葛谷秋没好气道,“一竿了打不下仨枣来,没用的东西,想说啥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小娘们似的。”
宋天冬哦了一声,大声道,“方才李安生打死了那五个怪人,另外还帮你杀了那个老妇人,我觉得他和他的那只猫,都很厉害。”
葛谷秋瞪大眼,吃瘪道,“是吗……师叔脑袋有些不灵光,记不清了,嗯,给我立三个时辰架了,差一刻,加半个时辰,什么时候站够,什么时候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