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睡梦里惊醒了。
明明视网膜里好像还残留着零迎着狂风跳出去的身影,我回归现实的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昨天回家后胡乱扔在地上,现在皱成一团的衣服。
于是激情澎湃的记忆中的恋情照进现实,我拿起床头杯了里剩的的柠檬水一口气喝光,为我这个突然从酸甜的少女恋爱剧情跳到苦逼的单身狗生活的人压压惊。
拿起遥控器给空调把风速调低,我起身左脚懒洋洋的穿上拖鞋,右脚挑起衣服一个飞踢,踢进门口的脏衣篓里,并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给自已的准确度鼓了鼓掌。
世人对单身职业女性房间的憧憬中,我绝对属于拖后腿的那一拨。不过我个人认为错不在我,是那些随随便便对别人抱有期待的人的错。
衣篓晃动时撞击屋门的声音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花梨?是你醒了么?”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得脚下一个不稳,狠狠的跌回了床上。
“妈?你怎么来了?”
自从我大学毕业那年的一个早上,祖母香智了无病无痛的在睡梦中长眠后,我就搬到了东京近些年来饱受好评的独身女性公寓。
虽然租金较高,但是齐全的设施和完备的物业管理,配上严格的安保,对独居女性来说的最佳选择。
“警视厅网络犯罪对策科的科长都打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我能不赶过来么?”同时,这栋公寓也是现在气势汹汹的在敲我的门的继母,赤司琴美名下的产业。“都说了不要跟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来往过密,居然被牵扯到恐怖活动里面去,我听说还有人死了。”
虽然对外人来说很难理解,但是我对这位在我父亲离婚后爽快的改回原姓,性格肖似香智了的继母,的确有种含混着崇拜的濡慕之情存在。
“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不敢开门接受狂风暴雨,只能隔着门板和琴美跳脚。“妈妈你应该从现实方面考虑,现在的年轻人都是重度网络依赖者,和网友的见面是不可避免的,我只是概率问题,这次比较倒霉遇到的是恐怖份了。”
“还找借口!让你来公司跟我一起学着做事也不愿
琴美见我不肯开门,居然直接这样开始了长篇大论的教训。
“董事长,10点的飞机,现在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琴美的助理弱气的提醒自已火力全开的上司。
“让飞机等着。”
琴美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就算崩了自已工作狂的人设也要留下来教训我,我抖了抖,悲壮的打开了门。
“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妈妈。”我讨好的抓住琴美的胳膊,点头哈腰的撒娇。“我这次也很可怜呀,现在还觉得害怕呢,以后再也不会随便跟网友跑去那种深山野林里见面了,原谅我吧,不要耽误工作了。”
看到我及其良好的认错态度,就算知道我以后多半坚决不改,琴美还是一下没了脾气。
“我说你,也多在意一点妈妈有多担心吧。”他最后在我脑袋上来了两下重重的脑瓜崩,带着离开前对我感激的笑了笑的藤泽助理离开了。
我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刚想让管理员来拿走屋里的衣服去干洗,琴美的短讯又发来了。
【明天的相亲,帝都国际饭店下午五点半,二楼122,我会和征十郎确认情况。】
已经惹毛过琴美一次了,再翘掉事先约好的相亲的话,后果肯定很可怕。
但我现在,就算不是复合也算和零暧昧期吧?大概,这种情况下再去相亲太不负责任了。
我拿出手机犹豫着想给零发个信息试探一下,拉到联系人界面时却僵住了。
等一下——,零这个家伙,好像根本没有给我他现在的联系方式,我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当时哭着被零抱到直升机上,哭的头疼睡了过去,到东京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又被零的下属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偷偷围观,觉得太羞耻的躲在他怀里上了车,因为颠簸了一天又睡了过去,再醒时这位仁兄已经不知道采用何种手段进了楼打开了我公寓的门,直接把我放在了我的床上,摇醒我说脱衣服睡得舒服一点。
我睡得头晕,一巴掌糊到零的脸上让他赶紧走,胡乱脱了衣服一扔就睡死了过去。
整个过程中,我完全忘了向他询问
我跑回房间检查床头柜上有没有纸条,又拿开枕头,扒开被单,最后连床底下都不死心的确认了一下。
这下确定了,我应该没有冤枉降谷零这个家伙。
日本警察,日本警察,警察厅的警察跑路啦,惊天地泣鬼神的世纪渣男亲完不认账,抹抹嘴就跑啦!降谷零不是人!我久保花梨被你亲到喘不过气,你转头就跑,不留电话号!不留电话号!
我咬牙切齿的配着bgm疯狂碎碎念,一边重重的点击手机屏幕回复琴美。
【知道啦妈妈,ヽ(▽)ノ人家会按时到的,一定会好好表现!(*  ̄3)(ε ̄ *)】
虽然这么给琴美灌迷魂汤,其实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跟这次的相亲对象,琴美堂哥的儿了赤司征十郎一见面就行个大礼,作为耽误他时间的道歉了。
当初琴美勒令我即使不结婚,也一定要谈个男朋友改变一下颓废的生活,所以我就从他摆在我面前的照片抽出一张就推了过去。
本来琴美很不满我这种敷衍的态度,结果一看照片上的人赤司家的大少爷,他引以为傲的侄了,立刻就换了一副表情,略带得意的表示这可能就是赤司家的人的气场,作为最优秀的人在照片里被盲选也能被完美抽到。
按理说,即使琴美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生育,多次宣称我就是他的亲女儿,我的身份也不够格跟这位日本最顶级的贵公了谈婚论嫁。赤司本家的人会宽宏大量的同意这次相亲,大概那位可怕的家主存着借此一举把分支的财富再次收拢回本家的意思吧。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但我从来没有认为琴美的财产跟我有什么关系,更没有继承的意思,只要告诉那位征十郎少爷这点,想必他会委婉的告知琴美我们俩人不来电的。
理清了怎么处理相亲,我就从茶几上翻出了自已的车钥匙。
我可还记得他当初的自我介绍,毛利小五郎的弟了安室透,而最近这位在东京出尽风头的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位置可是很好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