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的身影扬长而去,米乐一掌拍在桌子上,却忘记了面前是石桌,顿时痛得她浑身一颤。
“啊——”掌心摊开,小手掌一片通红。
“皇上——”香兰和相思惊呼着上前,看到她掌心的样子,顿时心疼。
“皇上生气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啊!”相思开口道,“这是石头,得多疼啊!”
“是啊,皇上!反正摄政王是答应了让萧将军负责,不过就是立一道军令状,奴婢相信,萧将军肯定不会推拒!”香兰也道。
米乐咬了咬牙,看着发红的掌心:“怕就怕,这就是摄政王给朕挖的一个坑,等着朕往下跳呢!”
二女相视一眼,分明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只能对着她的手好一顿吹气,想要以此减轻她的伤痛。
“去,把萧齐给朕找来!”
米乐这一声令下,外头的于全立刻就跑开了。
不多会儿,一身铠甲的萧齐就这么跟在于全的身后走来。
“参见皇上!”他抱拳跪下,身上的铠甲跟随动作发出哗啦声响。
米乐盯着他这一身戎装,心里面的那丝不安终于安稳了些许。
她走上前来,亲自把萧齐扶了起来。
“萧将军,朕有难了,迫切需要你来援助,你肯是不肯?”
那双明亮漆黑的瞳仁在他面前露出焦虑和急迫,粉雕玉琢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的缘故透着几分苍白,还有鼻息间若有似无的奶香,莫名其妙地就让人生出想要保护的冲动。
想也不想,萧齐当即跪了下去:“皇上只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米乐松一口气,再次伸出手来扶起他:“萧将军请坐!”
待萧齐坐下,米乐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不瞒萧将军,今日摄政王来向朕请示春猎之行,名为请示实则只是通知。朕与摄政王之间,无时无刻不处于被动,刚好这次春猎来得及时,所以朕想将春猎的防守交给萧将军!”
萧齐闻言,一双浓黑的眉蹙到一处:“皇上信任微臣,微臣必定万死不辞,只是这样的肥差,摄政王会同意吗?”
米乐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蜷曲了
几许,她满目赤诚看着萧齐:“朕与摄政王刚刚商讨结束,摄政王的意思,是要萧将军立下军令状,确保朕安危的万无一失才肯答应!”
萧齐的视线从她蜷缩的动作上掠过,道:“身为皇上的禁军统领,责任就是时刻保护皇上的安危,别说是军令状,即便是没有军令状,皇上若是有什么万一,微臣都当以死谢罪!”
说到这里,萧齐起身,一掀铠甲在她面前跪下:“微臣愿请立军令状,确保皇上万无一失!”
米乐激动到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一面朝着一旁的香兰使眼色,一面上前扶起萧齐:“萧将军,若是没有你没有萧家,朕当真是寸步难行啊!”
萧齐抬起头就看到她眼眶泛红,一双眼底全是真挚诚恳的感激之情,当即心下微动,扶着米乐手臂:“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效劳,是微臣的荣幸,萧家的荣幸!”
米乐听到这里,赶紧拿了衣袖来按了按眼角道:“萧将军的脾性,朕甚是喜欢,若非这层身份相阻挠,朕真想拜萧将军一声大哥!”
萧齐闻言,愣了愣,随后一双眼底迸射出极致的光芒来:“皇上当真这么想?”
“当然!”米乐肯定道,“朕就喜欢萧将军这样耿直热情之人,哪里像摄政王,名为朕的摄政王,可实际上阴险狡诈、腹黑恶毒、满肚子坏水的打朕江山的主意,这种人,简直比小人还要可恶!要不是父皇临终非要他辅佐摄政,给了他皇权,朕今天非把他生煎烹炸不可!”
“噗!”萧齐喷笑出声,眼见着大家朝他看来,他连忙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皇上真可爱!”
米乐一愣,对上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欢乐笑容,待反应过来,忙拍着他的肩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留了萧齐用午膳,萧齐性子硬朗,也不跟别的官员那般客气推脱,很是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与她侃天侃地。
起先米乐还做作,但发觉这萧将军真是一点心机都没有,顿时也就不跟他绕圈子了。两个人放下身段之后竟真的处得如兄弟一般。
而御花园另一处凉亭之中,正在批阅奏折的侯君离
听着属下的奏报,手头动作未停:“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底下的人只觉得脑门全是汗,但又不得不禀报实情:“……是,皇上不仅说王爷阴狠恶毒,一肚子坏水比不过萧将军,还说要将王爷生煎烹炸……这会儿,皇上正与萧将军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呢!”
“生煎烹炸?”侯君离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甚至至始至终手上批折子的动作都没有停过。
“很好。”他将那份批完的折子往桌面那高高叠起的一摞折子上一丢,蓦然停了笔,“去,传本王令,把皇上叫过来,就说,功课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