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到八点, 是客栈餐厅营业的时间,除了极个别的人,客栈里几乎所有的客人都会来餐厅吃饭, 不为别的, 就因为这里的饭菜不仅好吃,菜价还比外面便宜近一半。最主要的是客栈有一条特别的规定,每晚十点关门不营业, 十点之前没来得及回到客栈的客人, 不予开门, 不退房钱。
阎九君正坐在餐厅吃饭,红烧茄子, 鱼头豆腐, 一碗米饭。
餐厅内无论男女,目光都时不时地看向阎九君, 不为别的, 纯粹是他的颜值太高,太扎眼。
姬明进来时,一眼便看到了阎九君,脚步不停地来到他的桌前,坐到了对面。
阎九君抬头看了他一眼, 又看看旁边空着的座位, 微微蹙眉。
姬明无视阎九君的不悦, 笑着说:“闫先生, 真是巧,你也来吃饭。我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悉,闫先生应该不介意帮我介绍一下这里的特色菜吧。”
阎九君淡淡地说:“介意。”
姬明脸上的笑意一僵, 完全没想到阎九君说话会这么不留情面。不过他很快调整心情,说:“闫先生,好歹我也是客栈的客人,拼个桌吃饭总可以吧。”
阎九君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饭,默认了姬明拼桌的事。
姬明见状不由松了口气,他还从未为了一个人,这般低声下气过,如果阎九君再不识抬举,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去耐心,直接使用手段,让他变得听话。
姬明拿起手机走向前台,点了份牛排和番茄汁,再次回到桌前坐下,说:“闫先生,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阎九君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的继续吃着饭菜。
“闫先生,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客栈里会有彼岸花?”
阎九君抬头看向姬明,说:“不止彼岸花,还有黄泉路、忘川河和奈何桥。”
见阎九君终于有了回应,姬明眼底闪过笑意,说:“彼岸花花香浓郁,可让人想起前生今世,是冥府忘川河边生长的唯一的植物,不知闫先生的客栈怎能栽种?”
“跟你有何关系?”
“倒也并无关系,只是纯粹好奇,也可以说对有关闫先生的所有事,我都心存好奇。”姬明眼神灼灼地看着阎九君,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好奇心害死猫。还有,我对男人没兴趣。””阎九君也说的直截了当。
姬明一怔,非但不感到尴尬,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浓,说:“闫先生,还是那句话,没试过,你怎知不感兴趣?”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阎九君放下筷子,站起身。
姬明见阎九君要走,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却被阎九君反制,他眉头微蹙地说:“姬先生,自重。”
无视阎九君的不悦,姬明任由他抓着手腕,自顾自地问:“闫先生可有喜欢的人?”
“跟你无关。”甩开姬明的手,阎九君转身离开餐厅。
看着阎九君离开,姬明抬手闻了闻手腕上的味道,嘴角的笑意更浓。
方才的一切被孟美丽看在眼中,她微微皱眉,有些疑惑,为何阎九君会这么放任姬明。
同样在吃饭的牛英俊和马大帅,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牛英俊踢了踢马大帅的腿,传音道:“哎我说老马,老大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马大帅瞥了他一眼,说:“要想知道自己去问老大。”
牛英俊一噎,没好气地说:“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敢问,还用问你?哎我说,你今天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不会是排位又连跪了吧。”
想起下午时分的那一幕,马大帅下意识地看了姬明一眼,说:“他不简单,你最好收敛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别坏了老大的事。”
牛英俊和马大帅共事近千年,彼此之间太了解,关切地问:“我怎么听你这话,就好似在他手底下吃了亏一样,怎么,他伤你了?”
马大帅如实地回答道:“差点吃亏,多亏老大及时出现。”
“连你也差点吃亏?”牛英俊皱紧眉头,说:“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大帅将之前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牛英俊惊讶地说:“密密麻麻全是线?你可是阴差,跟天上的神仙就是分工不同,这世间还有你看不到的东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的眼界太小了。”
牛英俊一噎,讪讪地笑了笑,随即想到阎九君突然出现在奶茶店,当时因为有李晓梅挡着,他并没有看清阎九君做了什么,事后又忘了问,现在听马大帅一说,联系他们当时说的话,以及姬明的反应,隐隐有种猜测在心里成形。
牛英俊急忙站起身,说:“你慢慢吃,我去找老大有事。”
见牛英俊神色匆匆,马大帅有些奇怪,看了看桌上吃的差不多的饭菜,端起托盘走向餐具回收桶,将餐盘放进去后,也紧跟着出了餐厅。
姬明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牛排,因为心情愉悦,胃口也好了许多,一大份牛排下肚,竟只吃了半饱,不过他也没打算再要,喝完番茄汁后,便起身回了房。
因为舞台布景一直不能让姬明满意,唐琳让负责的传媒公司改了又改,以至于最后人家宁愿不干,也不愿再伺候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儿。唐琳是好话说尽,急得眼眶通红,传媒公司的人一看她这样,倒是生出几分同情,也就看在她的面子上留了下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修改调试,一直弄到凌晨,唐琳才从剧院出来。打车来到客栈门口,却发现客栈的大门关了,这才想起客栈的规定,她试着敲了敲门,却始终没有人应声。累了一天的她实在走不动了,坐在客栈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周遭路灯下陌生的环境,想想今天发生的事,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眶,蜷缩成一团‘呜呜’的哭了起来。
“唉!”
耳边突然有人说话,吓了唐琳一跳,她连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身边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陌生女人。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长发用一根木制的发簪绾起,露出漂亮的天鹅颈,五官算不上精致,却非常耐看,身上穿着一身淡绿色的旗袍,脚上蹬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将她姣好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
见对方是女人,唐琳不禁松了口气,问:“你也是客栈的住客吗?”
孟美丽点点头,弯腰坐在了唐琳身边,说:“出去玩忘了时间,回来才想起客栈的规定。你呢,怎么也回来晚了?”
唐琳犹豫了犹豫,说:“我……我加班晚了。”
“加班?”孟美丽明知故问地说:“是出差么?”
“嗯。”唐琳情绪低落地点点头。
“工作太累,回来又进不了客栈,所以才会哭?”
唐琳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说:“嗯,第一次来郦城,人生地不熟,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就……忍不住有些委屈。”
“正常,像你这个年龄的小姑娘,都是娇养着长大的,哪里受过什么委屈。”
“不是。”唐琳犹豫了犹豫,说:“我不是娇娇女。”
“那为什么哭?不过是进不了客栈,拿出手机再找家酒店,不也一样么。”
唐琳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吧,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
“有男朋友么?”孟美丽状似随意的问。
唐琳下意识地想起姬明,脸上浮现淡淡地红晕,点点头说:“有。”
“那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给男朋友打电话?”
唐琳握紧手机,说:“这个时间他已经睡了,我不想打扰他。”
孟美丽见状眉头皱了皱,说:“今天中午和你一起去餐厅的长头发男人,应该就是你男朋友吧。”
唐琳一怔,随即想起她也在客栈住,也就释然了,说:“中午你也在餐厅吗?不好意思,我没有留意。”
“你的注意力全在男朋友身上,自然不会有精力留意别的。”
唐琳的脸色更红,有些不自在地说:“抱歉……”
“既然他是你男朋友,又在同一家客栈住,为什么他没有陪你一起加班?你这么晚还没回去,他为什么还能睡得着,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孟美丽这两个问题问的很犀利。
唐琳的脸色白了白,自从和姬明在一起,生活上她尽心尽力地做着他的女朋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工作上她尽职尽责地做着他的助理,安排他演出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即便姬明从未在人前承认过他们的关系,也从未尽过男朋友的责任,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她也甘之如饴,他们之间一直都默认着这种关系。
“他有很严重的失眠,每天十点都会吃安眠药睡觉,我事前已经跟他说了,不用等我。况且这是客栈的规定,就算他说再多也没用。为什么还要让两个人都休息不好?”唐琳想尽办法为姬明开脱着。
孟美丽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说:“如果真像你说的,为什么你脸上满是委屈?事实究竟是什么,跟我没关系,你也不用向我解释,只希望你不要自欺欺人。毕竟越是爱的卑微,越是没有结果。”
“卑微……”
孟美丽的话直戳人的心窝子,唐琳脸色涨的通红,不自觉地红了眼眶,说:“为什么没有结果?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没有结果?”
“那他爱你吗?”
“当然爱!”唐琳回答的很快,也很大声,唯恐孟美丽不相信。
“那他都为你做过什么?”
唐琳神情一滞,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无意识地流了下来。
孟美丽见状不禁叹了口气,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希望你听后,能明白点什么。”
唐琳泪眼朦胧的点点头。
“我是山村长大的孩子,穷乡僻壤,那里的人除了种茶什么都不会,可是山里到县里要翻过一座大山,要走五十里山路,交通十分不发达,全靠两条腿。商人进不了村,收不了茶,只能是村人挑着扁担,跋山涉水地去县城卖。种一年的茶根本养不活一家人,近乎有近半的时间是靠上山采野菜、打猎填饱肚子。”
孟美丽的语速不急不缓,唐琳听着激动的心情也缓和了下来,说:“那我比你好点,虽然我也生活在农村,家里也不富裕,但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
孟美丽掏出一根香烟,看向唐琳说:“介意吗?”
唐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即摇摇头说:“不介意。”
孟美丽自然看清了她的表情变化,将香烟重新放回烟盒,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学会了抽烟,每每想起往事的时候,她都会抽一根,却没有烟瘾。
唐琳见状连忙说:“没关系,你抽吧。”
孟美丽笑了笑,将烟盒收了起来,接着说:“村子里的孩子自幼就向往着有朝一日能走出大山,可真正走出去的没几个。家家都是贫困户,男孩长大了娶不上媳妇,就拿家里的女孩换,换亲是那个山村能延续下去的主要方式,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在生了男孩以后,再生个女孩。”
唐琳有些不可思议,说:“换亲?这是犯法的吧。”
“在那个贫穷的山村,吃都吃不上,谁会懂法?那里的落后,是你无法想象的。”孟美丽笑了笑,接着说:“村子里女孩的命运,在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了,可我偏偏不信邪,在十四岁,我爹娘为了给我哥换亲,将我许配给五十岁的鳏夫的当天晚上,我拿着一块红薯就出了山。”
“十四岁!”唐琳震惊地看着孟美丽。
“整整走了一夜的山路,我终于来到了山外面,那是我第一次走出那座大山,因为女孩在出嫁前,是不允许出山的,他们怕女孩长了见识,就不会心甘情愿地听爹娘的话。他们担心的没错,事实就是如此,至今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集市上人来人往,人们穿着长裤长褂,干干净净,没有一块补丁。街上好多吃的,有包子,有油条,有各种我见都没见过的糕点。摊主在热腾腾、香喷喷的蒸汽里吆喝着……”
见孟美丽视线微垂,陷入回忆当中,唐琳安静地坐在一边,没有出声打扰。
“我并没有在那里逗留,我怕会被爹娘抓回去,他们一定会将我送到那个鳏夫的家里。在吃完手里的红薯后,我接着往前走,走啊走,走啊走,我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直到我累晕过去,才算停了下来。我醒来以后,发现躺在一间很干净的屋子里,房顶没有破洞,结实的房梁上,是一排排整齐的青瓦;身上盖着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柔软又温暖;身下是床,不是稻草;窗子上贴着红色的窗花,阳光从半开的窗口照了进来,那光是彩色的……”
孟美丽虽然并没有说他家里的具体状况,但简简单单地几个对比,却让唐琳脑袋里有了画面。
“那家人是城里的富户,出门游玩的时候,碰到了晕倒的我,心善的女主人将我带回了家。在那里我第一次吃到米饭,第一次穿上没有补丁的衣服,第一次不用担心爹爹的毒打,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唐琳听得入神,本能的将自己代入了进去。
“女主人真的待我很好,常夸我勤快、懂事,赏我了很多东西,就这样我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我以为我会一辈子待在那里,直到我十七岁时遇到了那个男人。”
孟美丽眼底闪过伤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那天我去集市,准备买些针线,身上的钱包被人抢了,我一边喊,一边追,虽然我体力好,但耐不住对方是个男人,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那小偷突然被一个竹竿打倒在地,我的钱包也掉在了地上。我连忙上前,趁着小偷摔蒙,将钱包拿了回来。小偷见人群围了上来,灰溜溜地逃了。我这才有功夫看向帮我的人。”
“他这么厉害,是警察吗?”
孟美丽笑着摇摇头,说:“不是,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学生,其实他并不是打倒了小偷,而是走路不小心撞到了立在墙边的竹竿,机缘巧合之下帮了我。”
“这是他说的?那他这人还挺诚实的。”
“嗯,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无论是不是巧合,他都帮了我。”
唐琳好奇地问:“他长得怎么样,帅吗?”
孟美丽将吹到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说:“算不上多好看,只是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温暖。”
“那你们什么时候恋爱的?”
“大约半年后吧。”孟美丽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天他跑来跟我告白,他说他家庭条件不好,已经供不起他读书,他的父母打算让他和城中另一家富户的女儿成亲,他不愿意,他心里喜欢的是我。那时的我虽然害羞,却心里欢喜,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他,只是我不敢说出口。听他亲口说喜欢我,欣喜若狂之下哪还有理智可言,几乎没有犹豫的便答应了他。”
“后来呢,你们结婚了吗?”
“结了。我出嫁的时候,林姨给我陪送了很多嫁妆,还认我做了干女儿,说以后如果在婆家受了委屈,就说给她听,她给我做主。她待我真的就像待女儿一样,我真的很感激她!”
“林姨是救你的那个女主人吗?”
“是。她很善良,只可惜命薄,在我出嫁三年后,难产死了。”
“那你呢,婚后的生活怎么样?”
“因为我的嫁妆丰厚,大大的改善了他们家的生活,只是他还是个学生,他爹娘又不想工作,这样下去只能坐吃山空,无奈之下,我撑起了整个家,在街上开了间绣品店,卖些绣品维持生计。由俭入奢易,他们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我那个小小的绣品店,根本是入不敷出,家里只靠着我那点嫁妆过活,我明白这样不行,便想办法将嫁妆从公婆手里要了回来。公婆因此记恨我,时常挑我的不是,到处说我的坏话,自此我便落下了个悍妇的名声。我心里委屈,但为了这个家我忍了下来,心里总想着,只要他爱我,就算再委屈,我也能受得住。”
“这样的公婆实在太过分了!只是你老公怎么结婚了还在上学,读的博士么?”
孟美丽没有回答,只是讥讽地笑了笑,说:“谁知婚后两年,他就变了心,有了第三者。待我发现后,他却并不觉得愧疚,还说他是因为我两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迫不得已才找了其他女人。”
唐琳愤愤地说:“渣男!居然说的出这种借口,简直是人渣!”
“我不同意,他就联合他爹娘百般刁难我,甚至将那个女人带进了家门,在我面前跟那个女人卿卿我我。”
唐琳气的脸色发白,说:“这种男人要他干嘛,跟他离婚,你这么好的条件,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虽然我很爱他,但我还是决定和他离婚,带上我的嫁妆离开了那个家。虽然我是女人,但我也有我的尊严,在爱情面前,我可以稍稍放下,但前提是他也爱我,值得我这么做。虽然离开他,我伤心了一阵子,但我找回了自我,一个人过的也很好。”
唐琳笑着说:“看的出来,你现在的状态很好。”
“其实你也一样。”
“我?”唐琳一怔,笑了笑说:“我现在很好啊。”
“他爱你么,有没有对你嘘寒问暖过,有没有为你担惊受怕过,有没有哪怕一次说过‘我爱你’?就算我前夫是个渣男,但至少他曾经让我以为他爱我,你有过这种感觉么?”孟美丽顿了顿,接着说:“这些问题你不需要回答我,你需要的是给自己一个答案。”
唐琳的脸色变白,看着孟美丽两眼通红,哽咽地说:“他长得那么好看,又有才华,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他,对我忽视一点,不够关心,也是应该的。如果我现在放手了,那……那我之前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吗?”
将唐琳揽进怀里,孟美丽叹了口气,说:“傻丫头,你心里清楚,他根本不爱你。如果爱你,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三更半夜在外面;如果他爱你,怎会对你呼来喝去?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应该找一个将你捧在手心当成宝的男朋友,而不是将你当成仆从随意指使的男主人。拿出刚才劝我离婚的勇气,不要让自己卑微到泥土里,没了尊严的爱,注定不会长久。”
唐琳趴在孟美丽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刻意压抑内心的委屈,没得到之前,她总心心念念地说,只要能陪在姬明身边,无论做什么都好。可得到之后,她又忍不住想要更多,尤其是看到别的情侣在一起时的甜蜜,再比较姬明对她的态度,说不委屈那都是骗人的。
唐琳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着哭着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她是在另一家酒店的房间里,而孟美丽早就不知所踪。如果不是前台的人,说是一个女人送她来的酒店,她还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或许是发泄了一通的原因,唐琳心里轻松了许多,拿出手机看了看,期待的心情荡到谷底,她一夜未归,姬明连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短信都没有。
“他爱你么?”孟美丽的话,在唐琳脑海里回响,“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应该找一个将你捧在手心当成宝的男朋友,而不是将你当成仆从随意指使的男主人。”
唐琳苦笑着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走向客栈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就评论区的个别评论,我来说一下,圣母也好,同情心泛滥也好,都跟我笔下的人物没关系,是我塑造了他们。无论鬼神我都希望他们心存善念,这是我笔下正面人物的特性。
至于林妙儿和妙儿,妙儿确实做了错事,但她也受到了惩罚,至于量/刑,都说她的惩罚轻了,这个就见仁见智。
林妙儿之所以没被罚去地狱,是因为他心智受妙儿影响,才会做错事,再加上她本身也是被妙儿所害,所以才罚她去畜牲道。
总之,一句话,我笔下的阴差无论在冥府多少年,也是心存善念的,有情有义有同情心的,如果接受不了,咱们好聚好散,各自安好。感谢在2021-05-03 21:22:35~2021-05-06 12:4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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