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外围停着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那车完那泪直接爆发了出来。
江北岳看着有些火大。
只是临走前甩了一句话给这对母子:“你儿子很他爸一样,需要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买单。”
“这件事我们没得商量,下一次见面我们将会是在法庭之上。”
女人望着这对父女的眼眸眼色沉了下去,随之便是一屁股瘫软坐倒在地。
“…”
江芷兰坐在一旁,眉眼充斥着害怕,她问:“程质,她怎么样了?”
江北岳微微叹气:“她…她被打进了重症监护室。”
这下,江芷兰的泪终于无法崩住了,她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我知道芷兰和小质是很要好的朋友,爸爸这次会竭尽所能治好她。我听说了,她是为了救你,程质这个孩子……唉…”江北岳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爸,我要去看她,你让我去看看她行吗?”
“好。”
“刘志,现在立刻去中心医院。”
“好的,江董。”
“…”
程质上午被带回急诊之后在科室内做了一些紧急的处理,由于一直处于中度昏迷的状态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继续治疗
。
等到江芷兰看见程质整个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那泪怎么也抑制不住了。
鼻腔内插了一根管子,身上连接着各种的导管和仪器,就像是曾经的她那般。
她隔着一层玻璃叫了她的名字,床上那人却是失了任何反应。
江芷兰捶着玻璃层,痛苦不堪。
“程质!你起来啊!你不是说你没事的吗!你不是说你皮糙肉厚最抗打了吗!”
江北岳与刚出来的医生交涉:“这个孩子有希望醒过来吗?”
医生垂眸:“唉…如果有奇迹的话或许她能够醒来,但那奇迹的几率在百分之三左右,所以…先生你还是决定看要不要把握这渺小的机会。”
“也就是说她醒来的几率基乎只有百分之三吗?”江北岳音色颤抖着。
医生点了点头,又说:“或许她早一点被送进医院的话,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棘手。”
医生的步子折了回来:“对了,那个孩子曾经是被人虐待过吗?”
江北岳眸子沉了下去:“为…为什么这样说?”
“她的后背有三道旧刀疤,基乎每一条疤的长度都有十厘米左右,看样子像是被人故意砍的。”
医生的这句话更加坚定了江北岳的心,他一定要治好这个孩子。
哪怕像刚才那位医生说的机会渺小到只有百分之三。
对于江芷兰的保护,可能连她这个做父亲的都无法企及到程质的那个程度。
程质对于江芷兰该是有着怎样的一种情感啊,就连为她挨打都不怕。
江芷兰每天从医院和学校两头跑,只要一有机会就去看她。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快整整六个月了。
她看着床上之人日渐消瘦的面庞,那份存着希望的心最终也不禁动摇起来。
“程质会不会这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江芷兰将她的手心靠近了自己的心口,不断的祈祷着,希望她能够睁眼看看自己。
江芷兰猛的抬头,她好像感受到了那手指在她的手心之中动了一下。
她激动的叫来了医生。
医生站在床旁,用手电筒查看了一
下程质的瞳孔,各种生理反射,仪器上的数值。
血压还是只能在给药的前提下,才能基本维持在还算正常的范围内。
他摇头:“刚刚那只是一种反射所致,并非她要醒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她这样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已经六个月了,她都还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白白耗着她,对于她来说也是辛苦的。醒来基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你们要有做好迎接最坏打算的心理准备。”
“不,医生。她会醒来的,我相信她!”江芷兰语气分外的激动,眼尾立马红了起来。
两人说话间,床上之人的眼角溢出一滴清泪,划过眼尾掉在了床单上。
江芷兰回到她身边,掩面而泣。她又怎会不知,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但还是抱有程质能够醒来的妄想。
她哭喊着,一直叫着床上之人的名字。
程质趴在她身上为她挡过所有向她而来的拳脚时,忍着疼痛也要制服季明时,看见警车灯响彻耳际的那一刻时,她才放心的倒了下去。
想起那天的一幕幕,江芷兰陷入深深的自责。
她靠近她的耳边哭笑着说:“程质,那天你说…或许那样世间才会有人记得你的名字。你好傻,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名字,我不仅会永远记住你的名字,我还…”,她停了一下,噙泪而笑:“还喜欢你。”
江芷兰头埋的低低的,似乎不愿意被程质看到自己的心事。
这时候,程质两只手微微动了一丝。
江芷兰抬头却没发觉。
她拭去了眼眸的泪:“程质,我明天再来看你。”,转身那一瞬,一束热攀上了江芷兰的手心。
她不可置信,甚至带着些惊讶扭头去看。
那手真的就是程质的。
程质那双眼像是个睡了几天几夜的人含糊不清,那唇瓣也是白的出奇。
“程质!你终于醒来了!你真的醒来了!”江芷兰哭着一把搂住她。
程质低眸去看,心中不难的想这人是谁?
但声音却是让她再熟悉不过了。
面前之人,是有着一头柔软长发的女生,配上
那精致的五官,因为眉眼糅杂了泪的原因,却是让人多了几分怜爱。
程质试探的叫了一声:“江…江芷兰?”
江芷兰手臂紧了些:“是我!是我!程质!”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江芷兰没多少头发的时候,现在看见她长发及及的样子难免有些认不出。
程质手举到了空中,任由着江芷兰抱了个够。
最后连重症监护室的医护团队都惊到了,都说这孩子福气好,还说他们待了科室这么久这种奇迹是第一次见。
明明医生前脚才说过的不可能,就连这六个月来也是抢救过她两次的,没想到却是出乎意料的醒来了。
出院的这天。
江芷兰问她:“你那天醒来时是不是听见我说了些什么?”
程质摇头,朝着她靠了过来:“你难道说了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江芷兰脸色一红,幽幽的走在了最前面,最后回过头傲娇的说:“我可没说什么。我当时说如果你再不醒过来的话,我就天天守在你的病床边吃你喜欢的冰淇淋。那样你吃不得也看不到,可能就是这样才能把你这个小馋猫给急醒…”
程质疑虑:“是这样的吗?我记得有个人在我床旁每天哭,耳朵都给我吵聋了。”
江芷兰回头:“哦,那绝对不是我。”
程质:“哈???”
“说不定是你哪个漂亮温柔体贴的学姐呢,你没剪头发之前不是经常有学姐给你送信嘛!”江芷兰没好气。
程质:“我不是没拿她们的信嘛…?”
江芷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哦?难道你当时还想着接受了?”
程质没懂:“她们愿意给我为什么不能拿?”
江芷兰脸黑了下来:“哦,那你为什么没拿呢…”
“麻烦,还有,我懒得看。”
江芷兰一脸不爽,将她左手的拐杖拿掉跑在了最前面:“既然这样,叫你的温柔善良体贴的美丽学姐接你回来吧。”
“拜!拜!”江芷兰草草回头,长发撩拨起了一阵清风。
程质愣在原地,小声念叨:“说起头发…原来…江芷兰长发是这个样子的啊。”
“好,好
漂亮啊………”她的眉眼弯弯。
程质从自己醒来那一刻起还没有完完全全的去看江芷兰的长发的模样,只知道她的头发长了。
她自己的头发也经过时间的洗礼变长了,但没有江芷兰的那样长,也许是因为昏迷了六个月的原因,到现在出院为止也不过是个中长发的样子。
也就意味着,她们不用再被别人叫做“光头”了。
程质拄着一支单拐慢慢跟了上去。
在她沐浴于阳光下的那一刻起,她知道现在的她又顽强的活过来了。
如同那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