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兰淡淡道:“不劳四姐姐挂念了,我的婚事左不过有我父亲、母亲做主,昌宁侯长房嫡女,婚事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若莲要来戳她,顾若兰也用淡淡一句话就戳了顾若莲的肺。正因为长房是承爵人和大部分家产的继承人,她的婚事注定比不上顾若兰。
顾若兰睇了顾若莲一眼,说:“外头怪冷的,我就不陪四姐姐了。”
顾若兰回到自己院子,心头郁闷未解,又揽镜自顾,看着镜中挑不出一点死角的绝世容颜发呆。
红绫进屋送上糕点,但听自家姑娘喃喃:“我就没有表妹那么才貌双全,也没有她至纯至孝,更不像她有个好哥哥……”
红绫忙道:“我的好姑娘,你怎么这么说呢,你的才貌这世间绝找不到第二个来,那些不过是眼皮子浅收了‘陶然居’那位好处的小人,你怎么能听了她们的鬼话去?这世上但凡不瞎的人都能看出姑娘容貌才情均在表姑娘之上。”
顾若兰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一装,说:“我也不是要和表妹争这些,表妹没爹没娘客居我们府里,我自然让着她。但是那些人要夸表妹时,何必拿我比呢?也没见她们拿四姐姐同她比。”
红绫道:“姑娘,表姑娘的才貌虽然比不上你,可是到底是镇国公的亲妹子,她这才与姑娘身份相当,小四姑娘就远远比不得姑娘了。”
顾若兰想着要向尹羲复仇并不容易,她背后站着以尹翔为首的镇北军,燕北边军多是尹家家将出身,都奉尹翔为首。
顾若兰一阵不爽,才能悻悻去床上睡一会儿。
……
这个年过得尚是安稳普通,对于尹羲这客居姑娘来说,也不用天天晨昏定省,参加了正月里的几场内眷宴会,天天听戏吃酒松快就到了正月底。
“陶然居”处在昌宁侯府西北角,曾是第一任昌宁侯养老的院子,还有一个后门连通外边,只不过尹家带来的人一直守得紧,不让人进来,尹羲也出不去。
这日燕北镇国公府派了人来给尹羲送礼送信,就通过这个后门通报进来,不一会儿就传到
琉璃耳中了。
琉璃连忙让张嬷嬷去让人进外院,招呼他们吃饭,自己去禀报尹羲。
尹羲正在自己的书房练字,当过老年人的,多少会有这方面的雅趣,上辈子死前二十年,她这个名流老太太也是业余书法高手了。
尹羲临了一篇《兰亭集序》,搁下了笔,一派闲适潇洒。
正在这时见琉璃进来,朗朗笑道:“琉璃快过来,你瞧我把这幅字裱好了送给哥哥如何?”
琉璃笑道:“姑娘的字自然极好了,可巧的是大公子和姑娘都想着对方,你这想要送字画给大公子,这大公子的信也正送到呢!”
尹羲双眼一亮,喜道:“哥哥回信来了么?”
琉璃眼珠子溜溜转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你瞧!”
尹羲急步上去夺了过来,琉璃笑道:“看把姑娘急的,姑娘好生看信,珠儿、瑶儿在外守着,我去帮张妈妈招呼一下燕北来的人。”
尹羲见琉璃走了,忙去桌旁坐下,一边拆开了哥哥的来信。
尹翔在信上除了问候宽慰之语,还说三月将来京里述职,到时候自然会来看她再详谈,在京中一定要沉住气,不可妄动。最后点到他送她的各式礼物和小女孩儿玩的东西。
尹羲见这信也只有三张纸,没有谈一点细致敏感的事。
她去信时要求自己回燕北去由当了寡妇的姑姑、婶婶们教导,还提到他战功显赫,只怕朝廷会考虑让她联姻。
她在信中还表示自己反对当联姻的棋子,她的丈夫要自己选,她的丈夫要像爹爹一样不纳妾,她也不嫁皇族,无论正室侧室都恶心,否则自己当女道士去。
尹羲不是傻瓜,从原主的记忆中看,燕王有真爱还坚持纳她为侧妃就是为了收拢镇北军。本朝官职名称虽然类似明清,但是有些情况又类似宋朝,为了“内屏中国,外攘夷狄”,对番将出身的镇北侯尹氏家族区别于一般镇守内地的武将,不得不倚重放权,否则繁琐的官制会让边军抵御北朝时束手束脚。
大夏统一中原时,对尹家祖上这种带兵归服的地方番军军阀(改为汉姓,娶汉女为妻)也采取厚待的政策。可是
这厚待也是有度的,当皇帝的就没有不猜忌的。
尹羲烧了信,她其实也明白,根本就不是因为怕她在燕北没有四角俱全的高门女性长辈教导才让她寄居在昌宁侯府,而是尹翔要返回燕北放手整合镇北军家将和边民,尹氏家族和朝廷心照不宣让她来京中当质子。
尹翔这个镇北侯世子十五岁时就在京城上学,也有质子的意味,到十八岁进就在殿前军任职了,十九岁时父母双亡,只余幼妹尹羲。尹翔要回燕北掌权,他当时未成亲,没有儿女,嫡支只有尹羲这个女娃子了。
尹羲暗想:哪里容得她等到三月哥哥来时,皇后在花朝节时,在花朝宫中设宴京中贵女,燕王到场,就是暗中物色正妃侧妃的。燕王这家伙既然能战胜敌国,又能当上皇帝,不会这种政治头脑都没有。
所以,他既看上了尹羲背后的镇北军集团,又看中了让他一见倾心的顾若兰,才会定下一正一侧两个妃子人选,只是不马上说出口。
到了尹翔述职之后,燕王再与他称兄道弟的,收服其心,之后让皇帝皇后来当这个“恶人”,显得他们各有看中的妃子人选,他身为人子不能拒长辈善意。
尹羲和顾若兰是表姐妹,表姐大几天就当正妃,表妹小几天就当侧妃,侧妃不是一般侍妾,也是有品级要上玉牒的。尹翔虽然是头回遇上尹家之女为侧室的意外情况心中定然不忿,但见正妃是自己母亲娘家人是他的亲表妹,不便为此名份撕破脸面,这点委屈也就咽下了。
代理人虽然脱离了前世感情与人物因果了,可她到底是一个92岁的人精,退休后也读了无数史书杂书。燕王这点子占尽便宜的男白莲花操作还瞒不过她的眼睛去。
燕王自己谋求利益娶回去的侧妃,利益拿了,却又虐待侧妃,这可比让女人倒贴他还过分了。现代女人倒贴男人时,至少女人得到男人青春美色上的服务,现代女强人不想倒贴男人时又可随时换人。但是在古代,他是燕王,未来的皇帝,他不开先例放人,女人就要被毁一生。
想要让皇帝皇后燕王都无法跟哥哥开口,她只有豁出去赌,宁愿这一辈子
不嫁人,她必须先发制人断了他们的念想,到了哥哥进京时就太迟了。
……
二月初一,顾若兰精心准备打扮,随着母亲崔氏去相国寺斋戒三天。她记得四郎说过,他曾在相国寺对她惊鸿一瞥,惊为天人,然后误以为她是尹羲。因为尹羲当时也随着她们一起去上香了。
今生她一定要表明身份,别搞错了,不会让四郎娶错了人。(注:顾若兰视角记忆是重生前的一周目,尹羲得到的原主视角是原著的二周目,是不一样的。)
她一早由丫鬟仆妇簇拥着到达二门时,车驾早已经备好了,崔氏和尹羲也先后到了,正要带着她上马车。
互相问礼过后,崔氏带着幼女和外甥女上了车,丫鬟、嬷嬷又另乘小车。
顾若兰就见崔氏在车上也对尹羲吁寒问暖的,又连连夸奖于她,顾若兰看尹羲也是相貌娇好,虽不及自己,也是胜过她见过的所有女人,心头既是得意又有些不忿。
崔氏倒是明白尹羲可不是那种绝户女,他们家是替皇家朝廷看护着尹羲,就算尹羲是质子,也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公的亲妹子。
……
赵霆尧班师回京后,一派闲王姿态,似乎对朝政之事都不太关心,他知道父皇虽然身体不好,应该也挑了他当继承人,但是如果他自己去朝堂争锋,父皇还是心中不悦的。
昨日初一一早,他就来相国寺斋戒,今日起来练过武后又与客居于相国寺高僧空性禅师品茶下棋一个时辰。
这时正出空性大师的禅院,听了随从岳清来报,说是昌宁侯府的大奶奶带着镇国公的妹妹正在相国寺斋戒,赵霆尧才不禁心念一动。
那尹翔实是将门虎子,虽然四年前一战,先镇北侯和两个族弟、两个妹夫都战死沙场,但是尹家在燕北的影响力是无人可及的。尹氏家族中旁支子弟、姻亲、家将又踊跃出一茬茬的豪杰,也能敬服于尹翔。
尹翔手底下年轻一代他的族兄弟、表兄弟、家将子弟结成“燕北七杰”,皆是征战沙场的青年人杰。
早知尹翔的幼妹寄居于昌宁侯府,过了年已经十三岁,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
须知,在正史上的唐宋明清时代,女子出嫁也未必就是过了十五岁的,如长孙皇后,就是十三岁嫁给李世民的,又如宋朝刘娥太后在十三四岁时就初嫁给银匠龚美为妻,康熙元配皇后年仅十二岁就嫁给了康熙。
赵霆尧心中打定主意想娶尹家幼女为妻,让燕北一系都为他所用,此时不禁想要一睹未来妻子的芳容。
其时不像明朝中后期那般严苛,男子远远看看女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子和离后也可二嫁,否则在一周目时赵霆尧要纳嫁过人的顾若兰为高位妃嫔,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霆尧与岳清到了相国寺西侧女子小住的客院,就见许多马车停在院外,见那马车上还有“顾”字的牌子,车夫都坐在一旁休息。
岳清道:“王爷,这处就是顾家借居的几个小院了,可要递您的名贴进去?”
赵霆尧道:“里面的全是女眷,终有不便。我们也只瞧瞧云飞的妹子而已,还是另想办法吧。”
尹翔,字云飞,尹翔虽然比赵霆尧大几岁,但是赵霆尧是燕王,他在燕北时都称他的表字以示亲近。
于是一主一仆悄悄退后,寻到无人处,仗着武功高,用轻功上了墙头,只见外面虽然守着人,但都守在二门之外,内院静悄悄的。
二人又跃上了一棵大松树上观望,寻找尹翔妹妹的住处。
岳清从小和赵霆尧一起长大,小时候一起学艺,再牛逼的人小时候也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所以赵霆尧敢在岳清面前一起做这种窥视之举。
二人正打算换个地方寻找,忽然一个如水晶玉雕一样的绝世少女袅袅走出屋门,她身披着一袭淡青色的披风,似从云水中走出来的仙子,秀眉微颦胜似西子。
顾若兰知道她的四郎一定就在那棵大树上面看着她,于是姿态优雅的双手合什,正要进行“少女的纯美祈祷”。她要用最清美的声线祈求大夏国泰民安,边关将士平安,父母长辈安康。——其实这就跟选世界小姐时她们说起愿望大多数会说“worldpeace”一样,这样才能得高分。
“少女的祈祷”姿态一定要清纯雅致,像童话世界一
样完美……
可是顾若兰还未开口,忽听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一个身穿红色窄袖胡服,脚穿着小羊皮靴的少女负手从打通隔壁院子的门走了过来。
但见少女一头乌发打了许多小辫子,最终拢在头顶,额前挂着宝石珍珠额饰,头顶戴着一支金钗,腰上挂着金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她不像那青色披风的少女一样像是水晶玉雕一样让男人见了就不禁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是她像火一样热烈进入人的眼帘,烧进人的心里。
尹羲的五官较普通人深邃一分,一双大眼睛如天狼星一样明亮,闪闪发光。但觉只要有这一双眼睛,本也极美的红衣少女也不会逊色于青色披风绝世少女。
顾若兰被打断作秀,也被打断了陈明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心头恼恨,但是此时也只有将计就计表明自己的身份。
顾若兰微笑道:“表妹,你不是在佛祖面前给镇国公祈福吗?”
尹羲从原主记忆中也听说过,顾若兰和赵霆尧在今日就见过了,赵霆尧对她一见倾心。她知道赵霆尧在这里,也就自己趁此表现一下自己决不是什么能安心呆在宅门内的女人,更绝无可能当他的妻妾。现在不表明清楚,等到皇帝皇后燕王三人下定决心让她嫁进皇家时,再要抗婚就难多了。
刚刚她以想和顾若兰私话为名遣开贴身丫鬟琉璃,琉璃以为顾若兰这里有人,就为尹羲去看着寺里的仆妇做的斋饭了。顾若兰为了自己的完美出场表演,甚至期待她的四郎能提前现身见她,她把红绫也遣开了,其他粗使婆子和小丫鬟都在这座院外,崔氏在做早课也不在场。
尹羲说:“你平常不是称呼我哥哥为表哥的吗?干嘛刻意称镇国公?说给谁听呀?”
顾若兰讶然,暗想难道是自己重生的蝴蝶效应,尹羲小时候明明没有这么开朗的,都在思念家乡和亲人。
顾若兰面不改色,道:“表哥现在身份不同了,又是大夏的功臣,我自然也要敬他一些。”
尹羲呵呵:“难道你想巴结我哥哥为靠山,好再说一门好亲事?你都退了诚国公世子的亲事了,这是看不上人家,那得什么样
的门第才行呢?难不成,你想进宫去?你要是求求我,我就让哥哥给你当靠山,你不求我,我让哥哥别理你。”
尹羲一只手玩着自己的小辫子,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专业掀遮羞布,一万年不变。
顾若兰气得俏脸通红,说:“表妹,我何处得罪了你,你要说这样的话来辱我?”
尹羲歪了歪头,痞痞地说:“我就是受不了你们京城的贵女,明明心中思春恨嫁,还装得圣女似的。你自恃美貌,嫁给诚国公世子到底不甘心,我听说皇家正在给燕王选妃,你退亲退得真及时,这下没有婚约就可以入选了。”
赵霆尧见尹羲提到自己,不由得敛了呼吸再看下去。
顾若兰气得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如果能晕倒,她真想昏倒,可是她知道这时赵霆尧可能就在暗处看着,她可不想背着贪慕王妃之位而与徐家退婚的污名,虽然这有一半是事实。
有些话是不能说破的嘛,这像是潜规则!
眼前的红衣少女就像是现代美国特立独行的那位总统行事风格,从前的总统们不能说的话,他都敢说,不按常理出牌。
顾若兰柳眉一竖,说:“你胡说八道,我告诉娘去!”
尹羲抱胸坏笑:“难道你想让舅母罚我?你想当燕王妃,难道不用拉拢我哥哥?你觉得凭你昌宁侯府,舅舅在礼部当官、清水衙门,燕王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选你当王妃。你长得漂亮,他要是喜欢,可以当侧妃的嘛!我跟你说,我姑告诉我,这男人呀事业有成就不缺美色,要是一事无成娶了美女也要当乌龟王八。”
说到底,燕王初时能娶顾若兰为正妃,除了她是昌宁侯的孙女之外,还因为她是尹翔的表妹,因为尹羲在京当质子时是寄居在昌宁侯府的,燕王也同时娶了尹翔当侧妃。若是尹羲不嫁给燕王,又与顾若兰不和,燕王要娶一个父亲在礼部当官的退过婚女子当正妃要克服很多困难。
顾若兰的剧本就被这坏泥鳅踏碎了,顾若兰胸膛起伏,叫道:“尹羲!你胡说八道,你才想当燕王妃!”
尹羲哼了一声,说:“我敢对天发誓,绝对不嫁给燕王,我哥
觉得他是明主自然会效忠于燕王,我们家可不用我去联姻。”
尹羲知道燕王在听,她自己为了目的放肆,但是现在要撇清哥哥。
顾若兰脸皮都在抖动,她忽然觉得这尹羲不对,她心底升出恐惧,难道她也重生回来了?
可是顾若兰这时不能和尹羲试探挑明,一来,如果让尹羲确定她是重生的,她现在只会更危险,二来,四郎应该在暗处看着她,她也不敢轻易让四郎知道,只怕会被视为妖邪。
顾若兰道:“你怀疑我会跟你争,所以才辱我吗?我真的没有这个心……”
顾若兰说着,一双眼泪滴下来,我见犹怜。
尹羲说:“你自己这样想,就把别人都这样想了。”
尹羲说着,一撩胡袍下摆,单膝跪倒在地,忽拔出靴子中的一把小匕首,轻轻割破掌心,鲜血滴在地上。
尹羲肃然举手起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小女尹羲以鲜血为誓,今生今世若对燕王殿下有非份之想、男女之思,必天诛地灭。我若被长辈之命许给燕王殿下为妻妾,我必一头撞死于午门外。那我必化为厉鬼,诅咒天下大旱三年、六月飞雪,即便灵魂入无边阿鼻地狱也无怨无悔!小女所嫁之人,必一生一世只爱我,若有二心,他必惨死于我三尺青锋之下!我必将他挫骨扬灰!苍天厚土共鉴此誓!”
尹羲站起身,漫悠悠地用白绢给自己的手掌包扎,用嘴咬着打结,眼睛却嘲讽地看着她。
“你要是没有想嫁给燕王,你敢发这种毒誓吗?”尹羲就是要让燕王一早就知道她有贪这名份之心,却矫情装作不要,像燕王这种男人一旦知道美人从一开始心中巴不得贴上他又矫情装模作样,就算好色,美人在他心中也会掉价。
顾若兰都能穿越重生,所以是敬鬼神的,她可不敢发这种誓,她是要嫁给四郎当皇后的,怕被尹羲逼得下不来台,于是假作关心,岔开话题。
“表妹,你的手在流血!你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呢?我去叫母亲来!”
顾若兰一个完美转身,仙裙裙摆飞扬,裙摆上的莲花栩栩如生,她这姿态像是浑身笼罩着一层轻雾仙气
,让尹羲见了也暗自称奇。
这大约就是女主美遍天下无敌手,美貌自带光环吧。白薇薇那种现代世界的女主角就没有这种光环了。
尹羲忽然走向不远处的那棵针叶特别茂密的松树,仰着头说:“树上偷听的人,若是好汉就下来见见;若尔等是太监,就偷偷溜走吧。”
赵霆尧和岳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两人互看一眼,赵霆尧俊目像是凝着万年寒冰。他就算对顾若兰一见倾心,可是出于政治目的,之前他一直想娶的正是尹翔的妹妹,亲耳听到尹翔的妹妹发下那样恶毒的血誓,他又怎么会高兴。
古人对誓言是很重视的,也信这一套,若非她真的绝不肯嫁他,哪会发下这样恶毒的誓言?
赵霆尧和岳清跃下了那棵大松树,这近看尹羲,见她一声红衣,精气昂扬,让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是与玲珑剔透带着仙气惹人怜的顾若兰是不同的美丽。
尹羲一眼就认出了渣男,赵霆尧还是如记忆中的俊美。鉴于原著属于古偶,人物都是偏向美形的,只不过男女主又格外美形一些。
赵霆尧的俊美是浪漫主义,比之现代时的尹卓凡和林琛还要稍胜一筹,并且赵霆尧现在正是二十岁上下,他又是皇子王爷,武艺高强,征战沙场见过血,现在身上的这股气度与精神不是不会武功的现代人可比的。
尹羲脸上挂着古龙男主式的微笑,嘴角轻轻上扬,说:“两位公子从何处来?怎么称呼?为何偷听我和表姐说话?”
赵霆尧俊目冰冷,说:“姑娘如何发现我们的。”
尹羲翻翻白眼,哂笑:“这位公子,你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白痴好吗?这是一棵松树唉,虽然这棵树的针叶尽量茂密得不出戏了,但是也有缝隙的。明明抬起头来,就能看到树上面有人影好不好?”
赵、岳二人:“……”
尹羲是本着赵霆尧为了政治利益现在不敢和尹家翻脸的前提,也本着“不知者不罪”就要打他的脸。现在不打脸,只有害他当不上皇帝后才有机会了,这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呀!
作者有话要说:曾有老读者说,我写过清穿群魔乱舞
后,她们就再也无法直视清穿文了;我写了这篇“爱宠”“娇气包宠”“狐仙宠夫”“团宠”之后,估计很多读者,以后又无法直视宠文了。
还是要说明一下:其实很多宠文还是写得很好的,虽然我没有看过,但红也有红的道理,大家不要因为我写文角度比较偏对宠文带有偏见。
本文所有故事背景都为原创,没有一模一样的原著,所以请亲们不要对别的任何具体的作品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