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回头,目光里带着冷意。
“什么事?”
她的神色极为冷淡,仿佛根本不认识面前的男人。
墨靳臣心头一凉,口中话语几乎不加思考,“秦意,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墨家未来的少夫人!”
谁知,他的话音落下,秦意反而露出一丝讥讽笑意。
“所以呢?”
这件事,她被墨靳臣说过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可惜的是,哪怕她每次都拒绝,都提醒他,这仅仅只是一个约定,墨靳臣依旧充耳不闻。
这个男人,好像根本听不到别的话。
但她这副模样,无端的,让墨靳臣火气更大了许多。
“身在墨家,你总要考虑一下墨家的颜面!”
“凭什么?”秦意开口,冷冷淡淡的看他,“要不是宴修,我怎么会跟墨家有联系?”
墨靳臣一噎,有些说不出来话。
她说的对,要不是宴修死活非要缠着她,秦意也不至于出现在这里。
可……
不远处,像是猜出来他们会有矛盾,温白的身影从未离去,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会儿,更是让那个墨靳臣几乎怒火滔天。
冷冽的目光流连片刻,墨靳臣忽然出声,带着残忍的冷气,“既然秦小姐不愿意跟宴修有关联,不如搬出墨家?”
话一出口,墨靳臣心里就涌起一阵悔意。
他想说的话,明明不是这样。
不自觉地,他紧紧盯着秦意的所有表情,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细节。
可让他担忧的事情,发生的却毫不意外。
“好……”
秦意一如既往的简洁,一如既往的不愿多说,就连最近温柔了许多的眼神,也重新变得坚毅清冷起来。
她又成了那个秦意。
那个冰冷疏离,永远没人能靠近的秦意。
转身向着远方走去,秦意没有回头。、
温白她不看,墨靳臣她更不看。
但,趁着墨靳臣还在犹豫,连脚下步子都没动的时候,温白却是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阿意,等等我!”
这一幕,再次灼伤了墨靳臣的双眼。
他早该想到,亲意这样的人,又怎么甘心被圈养?
“呵。”
冷笑一声,他朝着完全相反的地方而去。
只是,从远处看,他挺拔帅气的背影,不管怎么看,都有一股格外落寞的感觉……
将温白打发走后,秦意走在路边,目光虚空的看着远方落日。
刚才冲动的人,不止有墨靳臣,还有她。
说出离开的话语,秦意最不能接受的是,她不但舍不得小团子,还舍不得那个男人……
脚下有石子滚过,秦意百无聊赖的捡起,朝着桥下湖面扔下去。
偌大的湖面,激起的水花几乎看不到。
但秦意知道,那水花一直都在。
直到很晚,她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悄无声息的踏进了别墅大门。
接近凌晨,别墅里一片寂静,就连佣人都没了动静。
然而,秦意才一进房,屋内灯光却乍然亮起!
整个客厅内,瞬间灯火通明,照的窗外星光都暗淡了颜色。
几乎是本能一般,秦意抬手,微微遮了眼睛,这才皱眉开口,“怎么还不睡?”
“在等你。”
沙发上,墨靳臣眸色黝黑,面前居然放着烟灰缸!
从不抽烟的他,周围围绕着满满的烟雾,一看就知道,他待得时间不短了。
秦意所有的目光,都被几十个烟蒂吸引了过去。
“你抽的?”
“是。”墨靳臣点头,随手掐灭了手中细细的香烟,“阿意,我们谈谈。”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过温柔,还是男人的眼神过于深邃,鬼使神差一般,进门前还搬走的秦意,默不作声的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着坐了许久,连客厅的烟雾都消散了许多,墨靳臣才掀起眼皮,淡淡的看过去。
“宴修那边,你要怎么解释?”
早就猜到,他会说这个话题,但,秦意还是犹豫了。
只是没多久,她忽然又多了些恼怒。
“要我搬走的话,不是你提的?”
张了张嘴,墨靳臣想说点什么,却并没有开口。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很快又摸上了烟盒。
秦意皱眉,却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而是将眼神放到了一旁。
很快,墨靳臣就回过神来,淡淡的解释,“谈的好的钢琴老师很难找到。”
“所以,你是要我留下?”
墨靳臣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重新说道“你在顾家,还放着一盆花。”
依照秦意对那盆花的宝贝程度,墨靳臣猜测,她一定不会放弃。
果然,秦意清冷的小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墨靳臣有些苦涩的笑。
他连自家儿子都拿出来,可秦意在乎的,只有那几盆植物。
眸中深邃单薄了些许,墨靳臣站了起来。
“还有,你离开这件事,如果没有好的理由,宴修是不相信的。”
等他离开,秦意坐在原地,良久,才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口气息。
墨宴修,的确非常聪明。
不说找借口让他相信,单单是想到要离开这个孩子,秦意的心脏猛地收紧,像是被一只小手狠狠攥住。
不但疼,还让她呼吸都困难。
草草洗漱了一番,秦意才犹豫着,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那边,是墨宴修住的地方。
温和的月光撒下来,照亮了小团子半边可爱的小脸。
秦意不自觉的伸手,想摸摸她的儿子。
然而,她的手还没落下,睡梦中,墨靳臣忽然扯出笑容,嘴里更是呢喃着,“妈咪……崽崽很乖的……妈咪别走……”
手上猛地一抖,秦意再也坐不下去,转身冲出了房间!
又是一夜难眠。
但第二天一早,墨靳臣照常起床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意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神情淡然,正喝着一杯热牛奶。
男人挑眉,眸中染上一抹兴味。
“今天,你起的很早。”
淡淡看他一眼,秦意面色沉静,“你也是。”
见她心情像是不错,墨靳臣干脆跟她闲聊,“今天有课?”
“没有,只是醒得早。”
“嗯。”
墨靳臣轻声答应,但神情上,俨然已经有了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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