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坤麟认真地盯着柏承诚的眼睛,“真不知道?”
柏承诚坦然摇头,“真不知道。”
华坤麟站起身,“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等你成了炎黄卫级成员再说。”站起身就要下山。
柏承诚讶异,“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加入炎黄卫了?”
华坤麟无视柏承诚的反对,“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你现在在我手心里,我要你加入,你就必须加入。就这么简单。有本事,你将这间屋变成你的,那你就不需要低头了。”
丢下柏承诚,潇洒地扬长而去。
柏承诚怔怔地看着华坤麟的背影,琢磨着他的最后一句话,可怎么都想不明白。
“自家的房子,自然是不用低头的。没人建房会将自家的屋檐修得压迫自己。现在我是在你手下不得不低头,这怎么可能变得成我的?我基因修改术再是厉害,也不可能将你华坤麟变成我柏承诚,更不可能将我柏承诚变成你华坤麟呀?莫名其妙。”
实在是想不通,柏承诚懒得再想了。这段时间以来,虽说有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素质,但要说没有一点压抑,那是不可能的。
为了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连续高强度地学习和修炼了二十余天。今日难得出来,正好放松一下。
四下张望,四野无人。突然失笑,卓老也好,华坤麟也好,为什么都喜欢在这种空旷的场合谈事请呢?至于偷听,在自己的主场,有必要担心吗?那也活得太累了吧。
风景还是可以的,当然远远比不上地球就是。
想到地球,烦恼又涌上心头。柏承诚下意识地再一次点开华坤麟没拿走的那台光脑,想深入看看,以琢磨华坤麟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云山雾罩地说了半天,什么第一门课,什么屋檐变成自己的之类。但是对自己的处理结果,最终也没给出一个定论。
“咦?”柏承诚愕然发现,光脑虚拟屏右上角,居然有联网图标。
“能上网啦?”柏承诚失口叫道,连忙点开天讯查看。果然,天讯也可以上了。
身侧的云叔和珀丽雅也发现了,异口同声地说“我也能联网了。”
“哈哈哈哈。”柏承诚终于笑了,阴霾一扫而空。解除了屏蔽,允许自己跟外界联系,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自由了啊,说明自己无罪了啊。
“嗯。方哥说得确实没错,这糟老头虽然坏得很,但还是可信的。”
柏承诚第一时间上网查看新闻。虽说外界的关于他的信息,华坤麟那台光脑上都收集了,且条理清晰、分门别类地整理过,让他一目了然,不用去在海量的信息中搜索,但正因为是整理过的,就未必全真。柏承诚想看到时下网络上的真实反应。
今天是开学前一天,华龙财经大学,刘星叶下了原鱼龙舞公司专门配给她的飞车,走向财会系总务处。飞车自动去地下停车场停泊。
今天来总务处,是办理一些缴费手续的。本来是可以在网上办理的,但一早接到总务处的电话,说是要给她更换宿舍,需要她亲自前来更换门锁掌纹密码。
自柏承诚被关起来之后,凡是跟柏承诚相关的人员,都遭受到了冷遇。天讯群里面的冷嘲热讽且不说,在学校里碰到老师或校领导,人家也唯恐避之不及。
这使得本来就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刘星叶都不敢出门了。原来还想趁着寒假的时间,笨鸟先飞,预习下学期的课程,和请教原本对她非常和善、热情的老师,现在只好尽量不来学校。
她现在才明白,那些老师并非是因为她好学而欣赏她,仅仅因为她是鱼龙舞的股东,跟柏承诚的关系非同一般。
刘星叶一张小脸满是愁容,不是因为别人的冷遇。人情的淡漠,她已经深切体会了十几年,所以对此并不会有太多的抱怨。让她不高兴的,是冯茹蕾的态度。
她就想不通,人怎么可以那样无情?橙子进去二十多天,从消息面看,情势越来越不妙。但作为橙子的女友,越时这时候,不是应该越坚定地维护柏承诚吗?
对于这个闺蜜,刘星叶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一样。两人第一次发生了争吵,吵架的结果是,刘星叶没有同意冯茹蕾的计划,不愿跟冯茹蕾合资成立新公司,而是选择了跟远在地球的卓青琳联合。
为此,冯茹蕾讥讽她攀附权贵,还说刘星叶是自寻死路。卓家自身难保,这条粗腿,只是一根时代激流里的浮木罢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浪潮打入了水底。
刘星叶的回复是,“我本一无所有,就算失去一切,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我只知道,卓家至今依然在为橙子鸣冤。”
话不投机半句多,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刘星叶第一时间搬出了那栋别墅,住进卓家安排的新办公地点,挂起少伯投资公司的招牌。少伯是柏承诚在第二世界的,预示着这家公司是柏承诚的。
这算是一个柔弱女子对官方无声的抗议和对柏承诚坚定的、弱小无力的支持。
今天接到总务处的通知,刘星叶意识到没有好事。没听说过只读了半个学期就换宿舍的。入学的时候,因为柏承诚的‘强制’,刘星叶没选择低档宿舍,而是选择了住宿费用比较高的三人豪华套间。
其实柏承诚是要求她们所有人都选择最豪华的单人套间,说是鱼龙舞不缺这点钱。最后被集体否决了,倒不是为了节省钱。范恭明等人都认为,大学嘛,没有舍友,那是不完整的。
刘星叶估计,总务处大概是要取消她住豪华间的资格。她对此无所谓,如此氛围下,她不想天天看别人或嫉妒或落进下石而幸灾乐祸的脸,准备不住校。
正两眼无神地走着,路突然被人挡住了。抬眼一看,认识,在大帝俱乐部见过,最近也联系过,是张仁弢一伙。
“哎呀,刘总,这都能遇上,缘分呐。”张仁弢亲热地上来拉刘星叶的手。
刘星叶吓得一闪身,“你干什么?”
张仁弢佯作诧异,“握个手而已,这不是起码的礼节吗?刘总以为我想干什么?我倒是想干,就看刘总给不给面子咯。”
后面一句话,显然是故意亵渎。
张仁玫身边的狐朋狗友和跟班,猥琐而放肆地笑。
纷纷起哄,“是呀,刘总不会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吧?快让张少干一下。”
“还总呢?我看是肿吧。还别说,真肿了耶。你看鼓起那么大两坨。张少,快帮刘总消消肿。”
“切,刘总?张少赏脸你才是总,别不识相。”
“还以为柏承诚能护着你吗?再不识好歹,张少分分钟送你去监狱。呵呵,那里面可就由不得你不干了。”
······。
刘星叶吓得惊慌失措,意识到张仁弢这是准备图穷匕首见了。
这些天,张仁弢多次联系过她,希望买下她在鱼龙舞公司的股份。而且吃相非常难看,出的价格,不足估价的十分之一。还说是为刘星叶好,张家将会尽力培养她。
鲸吞别人的财富还要别人感恩戴德,认为我能看上你的股份,是你的幸运,一向是张仁玫这种世家子弟的惯常。这就是华坤麟说‘不这样,百姓就好过了?’的原因之一。
难道就没有法律吗?有啊。关键是人家没违法呀,正常的股份转让。不转让是吧,那就不停的骚扰,威胁,甚至动用武力。
报警是吧,尽管报。说话不算违法吧?言论自由。伤了人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替罪羊。
刘星叶当然不愿意转让。害怕吗?不怕才怪。她不明白张仁弢为什么不去骚扰冯茹蕾,应该是自己好欺负吧。
向张仁玫求助?不敢。谁知道张仁玫现在战在那一边。刘星叶只好向卓青琳求助。卓青琳的意见是,理都不要理他,他不敢怎么样的。
是的,换做卓青琳,张仁弢确实不敢,但是对一个类人的刘星叶,他有什么不敢的?
刘星叶的惊叫,学校自然有不少老师和同学看见,可都视而不见,且远远地避开。连安保人员,都躲着不出面。
一伙人流里流气地将刘星叶挤在中间,手脚自然没那么干净。
刘星叶绝望得想哭,可咬着呀坚持不让泪水流下来。
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张仁弢,你找死!”
随着声音响起,瘦小的范恭明飞扑而至,疯狂撞开围着刘星叶的张仁弢的走狗,冲进人群,将刘星叶挡在身后。
“哟呵。来了一个英雄。”张仁弢嬉笑,“范猴子,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你也白死了。”眼里凶光一冒,手一挥。
出手打人,他自然不会亲自动手。
走狗们呼啦一声就往上冲,嘴里还在高喊着“大家都看见了哈,是这小子先动的手,我们是自卫。”噼里啪啦,乱拳齐出。
范恭明猛地将刘星叶抱住护在身下,连声大吼,“等等!”
张仁弢哼了一声,走狗立即暂停,退后一步。
张仁弢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吧,等什么?不是等柏承诚来救你们吧?”他自以为范恭明是准备劝刘星叶将股份转让给他。
范恭明抹了抹嘴角的血,点开天讯,“你看过之后,还想动手的话,我奉陪到底。”
张仁弢眼神一紧,“什么东西?”
范恭明,“你自己天讯也有。华龙政务网正在播。”
张仁弢还未来得及看,总务大楼里面忽然冲出了好几个老师,将张仁弢一伙人用力推开,“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那个学校的?居然来我们学校打架。赶紧走!再不走我通知安保处将你们都抓起来。”
“耶?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张仁弢惊诧,“这些家伙难道不知道,刘星叶今天接到通知来学校,就是我指使他们总务处干的吗?”刘星叶一直躲在卓家安排的办公点不出来,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不等他发怒,范恭明的天讯响了。
范恭明一看,笑了,“张仁弢,柏承诚来电。来来,你来接,跟他说说你在干嘛。”
张仁弢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柏承诚能对外联系,那岂不是意味他出来了?
范恭明接通,并点开免提。柏承诚的虚拟图像,立即出现在众人眼前。
张仁弢往人群后面一躲,“我还有事,先走了。”撒腿就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