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入羊群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场的惨烈了,聚集在李奥家门口的人将附近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本是为了阻止李家母子逃离此地,方才忍着身边人的满身臭汗味挤在一起,没曾想这铁桶般的围笼此刻反而成了他们自己的修罗场。
村下建龙像是喝了两斤酒又磕了点白小姐的司机,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一往无前地撞飞任何挡在前方的人,并肇事逃逸继续在马路横行,直直向李奥家中而去。
工装眼镜男和大刀张首当其冲。
距离李奥家门最近的他们,被超出他们理解的巨大怪物震慑住了心神,同伴被撞飞踩烂,鲜血糊在他们脸上,脑子嗡鸣一片运转不能。
当身边的兄弟同伴一个个惨嚎倒下,
当那巨大的怪物一步步逼近,
这二人的身体先于他们的大脑做出了反应,工装眼镜浑身颤抖起来,裤裆里瞬间湿润;
而时常争强斗狠的大刀张本能地朝村下建龙挥出手里的刀片。
“我都说了……”村下建龙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右手攫住一个混混的脖子,奇诡的能量没入到那人体内,将他的身体撑得肿胀变形,旋即猛然爆炸开来,而村下建龙手中已然多出一把血色骨刀,一刀挥出,口中吼道,“别挡路!”
大刀张眼看着比自己稍前半个身位的工装眼镜男被血刀撕咬成两截,眼看着他挥出的手臂飞舞出去,一阵天旋地转间,他又看到自己的下半身跌倒在地,一些内脏流了出来……
砰!
银灰色的巨蹄踩踏而下,好大一颗西瓜样的东西炸裂开来。村下建龙向飞来的方向瞥了一眼,那张鹿脸上布满了人性化的焦急。
“救命啊!家驹,救我!”
“怪物,有怪物啊!”
“我们让开,你不要……”
倒在李家门口的几个cid惊恐交加,求救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只不过村下建龙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踩着他们撞进房屋,将诸位cid的身体挤压得变形扭曲,一命呜呼。
嗙!
木头房门分崩离析,体型巨大的村下建龙撞坏了门槛跃了进去,屋内的景象却是让他为之一怔,入眼竟是一片白花花、雾朦朦,视线受阻。
“这是……”看着身边漂浮的白色微小颗粒,村下建龙顿时一惊,“面粉!糟了……”
思绪未止,两道气流荡开些许面粉直冲他而来。
只听得两声玻璃碎裂的响声,两个装着液体的玻璃瓶砸在他身上,破碎的同时,塞在瓶口的布料上的火焰顿时将村下建龙身上的液体引燃。
燃烧瓶!
火焰升起,
卷起面粉,
瞬间爆炸!
高温和火焰瞬间充斥整间房屋,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卷了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村下建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掀飞出去,砸在那些cid的尸体上。
房屋内一片狼藉,火焰肆虐。
躲在里屋内的李杰和陈家驹正奋力拆卸窗户上的铁栅栏,当他们从门缝里见识到村下建龙的残忍手段,便意识到自己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正面打赢。
好在李家有些汽油,面粉储存的也多,身为前拆弹专家的李杰立刻想到了利用燃烧瓶和粉尘爆炸对付村下建龙,能弄死对方当然最好,可现在明显没能达成这个好结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火焰还在灼烧着村下建龙的身体,他的怒吼声响彻四方,就连身在里屋的李杰等人都听得清楚,中气十足的声音彻底打消了他们出去补刀的念头,赶忙加劲撬开窗户,鱼贯而出。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村下建龙再次闯了进来,他身上的火焰被某种力量驱散,手中的血刀连同家具一起将整座房子拆得稀烂,只剩一片断壁残垣时,怒火中烧的他方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一群垃圾,居然敢愚弄我!”
下一秒,他冲天而起,居高临下立时发现了还未走出这条街的四人。
“跑?我看你们往哪跑!”
他按捺住一刀劈死他们的强烈欲望,四蹄迈出,冲向李杰四人。
李杰和陈家驹带着李家母子这对老弱,速度慢得跟逛公园差不多,怎么也比不上从天而降还四条腿的村下建龙。
没过两秒,他们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压抑着怒火的笑声。
忽地。
一支引线被点燃的雷管翻着跟头……落在了村下建龙头上的鹿角分叉上。
卡得正正好,没掉下来。
村下建龙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正好迎上雷管爆炸。
轰!!
银灰色的鹿角被炸碎,烟尘过后,有快速张了出来,然而村下建龙已经怒不可遏:“呵……呵,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什么破事都一股脑跑了出来!你们这群烂人,为什么又一个接一个跳出来!?”
他现在的状态可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去追李家母子,一双鹿眼迸发出骇人的杀机,凝视着出现在巷子口的一个男人。
呼——
忽如其来的风吹动了那个男人的黑色风衣,鸭舌帽挡住了他的半张脸,怀里抱着一朵古怪的盆栽,手中还提着一个手提箱。
“黄历?”黑风衣男人抬头,露出他唏嘘胡茬的面孔,“现在都迈入新时代啦,你怎么还相信那种迷信的东西?啊?你问我是谁?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叫里昂,是个驱魔师,看风水,捉厉鬼,全都不在话下啦!”
村下建龙冷笑道:“你当我没看过杀手不太冷吗?你一个普通人看到我的模样不害怕也就算了,还敢在这胡言乱语,你那颗猪脑子绝对有什么问题吧!”
里昂意外地说:“你好聪明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刚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
“神经病!”村下建龙忍无可忍,持刀杀去。
里昂见状,脑袋一甩把鸭舌帽甩掉,露出了一个用报纸编出来的帽子,接着整个人竟然也飞了起来!
村下建龙都惊呆了,手里的动作为之一顿。
里昂趁机飞到李家母子上空,甩手,四顶同样的帽子盖在他们脑袋上。
“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