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
已经回不来了……
在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孔特子爵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只觉得胸口处仿佛憋着一口气，有些隐隐作痛。
那可是孔特领三分之一的人口啊！
竟然就像这样一般，说没就没了！
但是，
当孔特子爵听见布鲁诺声称，这些损失的赋税可以通过其他方式给找补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瞬间便精神了起来。
人口什么的都是次要的，那些脏兮兮的刁民们走了也就走了，只要自己的赋税还在，只要那些金灿灿沉甸甸的金币还在，那就一切好商量！
况且，人口减少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
比如说……摩尔城（孔特领的领主城堡所在地）的卫生环境显然就要比之前强多了！
虽然，依旧远远不如伊达尔城干净整洁，但那股臭烘烘的味道却也减轻了一大截。
在此之前，孔特子爵对于飘散在领地之中的臭气并没有什么厌恶之感，毕竟……大家的领地都是这个样子。
可是，在伊达尔领生活了一周以后，孔特子爵对于自己的摩尔城，竟然有了些嫌弃。
于是……
孔特子爵顿悟了！
原来，干净有序的城市环境竟然是一件这么有牌面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的体面啊！
只是，孔特子爵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领地是人越少越干净，而伊达尔领反倒是人越多越整洁？
难不成……伊达尔人把他们的粪水都在自己家里珍藏着，不往街道上泼洒？
孔特子爵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伯爵大人……不知道这损失的金钱，应该怎样给收回来？”孔特子爵疑惑道。
“虽然我也不愿这样，但是……这来到伊达尔领的人口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布鲁诺沉声说道。
“而对于人口的流失，孔特领所遭受的最大的损失，便是平民们耕种土地所缴纳的地租，再有就是像冬日里平民取暖所缴纳的柴火税，以及像磨坊使用费、林木税以及少量的商税这些占比不多但是却样数繁多的税赋。”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孔特子爵与本大人做一个生意吧！”布鲁诺兴致勃勃地说道。
“啊？做生意？”
虽然这个时代地贵族并不排斥商人，
但是，
若是要亲自俯下身来做生意，却也有些不合身份，大多都是由管家或心腹出面，哪会像这样摆到台面上来谈。
“子爵大人觉得……这瓶名为‘威士忌’的烈酒如何？”布鲁诺指了指已经空了的酒瓶，问道。
孔特子爵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暗暗回味了一番，这才赞叹道：“这烈酒……初入口中的时候只觉得格外的辛辣，但若是细细品味，却也有着不同于啤酒与葡萄酒的风味，虽然每个人的喜好都各不同，是……但我本人却是对伊达尔领的这种烈酒情有独钟！”
“我所说的生意，便是这烈酒！”布鲁诺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
“烈酒？莫非伯爵大人是想用烈酒来换取平民，抵偿孔特领损失的赋税？”孔特子爵若有所思地问道。
其实……
在孔特子爵看来，这也未尝不可！
毕竟，虽然布鲁诺已经开始在伊达尔领售卖烈酒，并且也尝试着用烈酒打开巴塞尔王国的市场，但是，烈酒却并未被销售到伊达尔领以西或是以北的地区。
所以，孔特子爵自然也就对于这种烈酒感到无比的新鲜。
就算是自己不喝，把这些烈酒转卖出去的话，应该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了吧！
“不是。”
布鲁诺又打开了一瓶新的威士忌，亲自给两个人倒上。
“我打算和你合作，一起酿造烈酒。”
还未等到孔特子爵回过神来，布鲁诺便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一同酿酒？”
孔特子爵愣了愣神，喃喃道。
“没错！”
当布鲁诺听闻孔特子爵到来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将主意打在了孔特子爵的身上！
孔特领所处的摩尔河谷地虽然地处内地，没有盐业带来的的高额收入，但却也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财源，那便是葡萄！
适宜的气候条件和地理环境，让摩尔河谷地所种植的葡萄格外的甘甜饱满，就算是在诺曼帝国的范围之内，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
虽然种植葡萄所带来的利润远不如晒盐丰厚，但每年也都能够为孔特子爵带来一千多枚金币的收益！
而用优质的葡萄，酿制口感醇厚、风味独特的白兰地，自然也就成为了布鲁诺酿造烈酒的选择之一。
毕竟……
虽然伊达尔领可以通过粮食酿造威士忌之类的烈酒，但是……那毕竟需要消耗粮食啊！
若是放在平时倒还好说，可是，现如今的诺曼帝国正处于战争时期！
粮食可是无比贵重的战略资源！
因此，布鲁诺肯定不可能动用太多的粮食储备来酿制烈酒，但是……烈酒所带来的收益却也让布鲁诺无比的眼馋。
所以，酿制像白兰地这样的水果酒，自然也就成为了布鲁诺扩大收益的不二之选。
“您的意思是说……这般甘冽的烈酒，竟然也可以用葡萄来酿制？”
“那是自然，另外，我将那种用葡萄酿制的高度酒，称之为白兰地。”布鲁诺点了点头。
“白兰地？”孔特子爵沉吟片刻，然后不由得称赞道：“好名字啊！这名字听起来便觉得格外的清爽和高贵！”
“所以，子爵大人这是答应了？”布鲁诺问道。
“如若能够用摩尔河谷地所出产的上好的葡萄来酿制白兰地，那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不知道这具体的操作和最后的收益应该如何来划分？”
“收益的话嘛……二八分成，我八你二，不知道孔特子爵意下如何？”布鲁诺平静地说道。
“什么？”孔特子爵几乎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伯爵大人，这比例有些……太过夸张了吧？”
布鲁诺当然也知道这个比例有些夸张，但是……谈判不就是要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吗？
“但是……子爵大人，您要知道，酿制高度酒的工艺，可只有伊达尔领拥有，这也就意味着，未来酿造的白兰地几乎没有任何的竞争对手！”
“况且……只谈分成不谈投入都是在耍流氓！你所要负责的，不过是从土地之中把葡萄给种植出来罢了，像白兰地的酿造，后期的销售与包装，这些投入无不需要伊达尔领来承担。”
“但是……”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经过了好一番的扯皮之后，布鲁诺与孔特子爵对于这一次合作的分成比例以及诸多事宜，也总算是敲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