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睡醒还未睁开眼,便感觉自己蜷在萧甫山怀中,温暖,踏实。
她鸦羽微颤,悄悄睁开了眼,便闯入一双和煦深情的眼眸,似是一池暖融融的春水,漾着一圈圈柔和的波纹。
“醒了?”萧甫山嗓音柔和的能掐出水来。
幼菫想起昨夜的尴尬,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没醒,梦游呢!”
萧甫山嗬嗬笑着,特别开怀。
真是,有什么好笑的!
她决定,生孩子的事还是回京城以后再说!这接下来的日子,她禁欲了!
萧甫山搂着她,吻了吻她柔软的头发,声音在她头顶沉沉响起,“堇儿,我定不负了你。”
他说的分外郑重。
幼菫抬起头来,“国公爷,您怎么了?”
虽然她心里是欢喜,可总感觉今天的萧甫山格外不对劲。
萧甫山又在她额头印了一吻,便起了身,“你再躺一会,待早膳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幼菫失笑,“国公爷,您当妾身在坐月子呢?我小腹一点都不痛,现在就起床了。”
她昨晚睡梦中中,感觉到萧甫山的手掌不时放在她小腹上,热量源源不断传来,很是舒服。
不过即便他不做什么,自己也是不曾再痛经过。
萧甫山见她执意要起身,也不再拘束她,却是让素玉找了最厚的衣裳给她穿上,包裹的跟个企鹅一般。幼菫感觉自己走路都是左右摇摆着走。
早膳依然是滋补为主,萧甫山恨不得夹着东西往她口里塞,幼菫承受不住的热情啊。
侍卫们明显感觉国公爷的心情很好,对他们可以说是和颜悦色,让他们有劫后余生之感。
他们把夫人弄丢,萧十三已经被处置,本以为接下来便是他们了。可一夜过去,国公爷雨过天晴,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根据昨夜房间里的动静推断,他们集体将功劳归功于夫人。夫人果真是来拯救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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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赶路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不过半个月,他们就离京城还有二三百里了。
萧甫山的解释是,“既然夫人想回京城过年,那还是不要让夫人遗憾为好。”
既然是夫人的愿望,侍卫们竭尽全力,提前探路,提前打点,一路上殷勤备至。
夫人喜欢吃鹿肉,他们轮着班出去日夜寻找,隔上几日就要让夫人吃到一次!那沈昊年会包鹿肉包子,烤鹿肉,他们也会的!
幼菫看着侍卫们忙前忙后,也替他们在萧甫山面前说了好话,让他不要再追究他们的过失。
萧甫山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处罚他们。”
侍卫们烤鹿肉的动作明显更带劲了。
萧甫山继续说道,“不过,府里的顶尖侍卫,每年都要轮换着出去历练,以防荒废了武艺。过了年,他们就该轮流出去呆半年了。”
这就跟集训差不多嘛,的确很有必要。
幼菫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合理。”
侍卫们顿时动作僵硬起来,半年……在地狱里待半年……
还不如来一百军棍呢!
幼菫见当初跟着自己出来的侍卫们一个个都归了队,唯独萧十三出去很多时日了也不见回来。
“国公爷,十三呢?他好像出去很久了。”
萧甫山淡淡道,“他出去执行任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噢……他走也不打声招呼。”幼菫感叹了句,就去帮着素玉包鹿肉包子去了。
萧甫山喝了几杯鹿血酒。
幼菫便觉事情不好。
萧甫山最近有点凶悍,什么轻轻的,都是骗人的!不过装了两次,就彻底不装了,恢复本性了啊!
这是饿的太久饿狠了?
半年的亏空,想一天天地找补回来?
用完膳后萧甫山还是循例先去处理公事,现在幼菫也不哀怨了,也不搔首弄姿了,就盼着他公事繁忙一些,处理得慢一些。
她在萧甫山出门的瞬间,就迅速吩咐素玉,“快去叫热水,我要沐浴,睡觉。”
素玉说道,“夫人,沉香姐姐说,让您用完膳后要走走路消食,然后才能睡觉。”
幼菫斩钉截铁地说道,“今日就不必了,我困的很。”
素玉看着幼菫青黑的眼圈,叹了口气,夫人真辛苦,在马车里睡了一路也没缓过劲来。也不知道国公爷整宿整宿的不睡,折腾个啥。她转身就下去吩咐热水去了。
幼菫很迅速地洗了澡,穿的严严实实,钻到了被窝里闭上眼睛培养睡意。
她得真睡着才行,假睡瞒不过他,他能从呼吸判断出来是在假睡。
他坐在她身边静静盯她一会,她就破功,装不下去了,然后就是饿虎扑食。
幼菫打了个冷战,认真地数起了绵羊。
数到两千九百九十九只绵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开门声。
接着便是沉稳的脚步声。
幼菫绝望,明明很困,怎么就睡不着呢!
他还要沐浴,还有最后的机会!
继续数!
数到三千三百九十九只绵羊的时候,萧甫山从净室出来了,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
幼菫平心静气,调整呼吸,让呼吸变得均匀,顺畅,自然,心无杂念。仿佛进入道绿色的大草原,阳光透过云层,散落在身上。围栏的天空,微风轻轻吹过,在微风的爱抚中,静听鸟儿愉悦的欢畅,一群有限的马儿,羊儿在吃草。远处潺潺流水的响声,让我们进入忘我的仙境……
幼菫努力回忆着瑜伽老师轻柔的引导,让自己进入冥想……
身侧的床铺微陷,被子掀开,温热结实的长腿紧紧挨着幼菫,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她身上。
那位置!位置!
分明是故意的!
他分明一动未动,幼菫却感觉那只手在不正经。
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平和意境,顿时坍塌,蓝天白云牛儿羊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吸有些困难。
心跳在加快。
头皮发麻。
幼菫蹭地坐了起来,控诉道,“国公爷,妾身最近就没好好睡过,您能不能让妾身安稳睡一晚?”
萧甫山手肘撑着枕头上,托腮半卧在幼菫身边,脸上凌厉的线条变得柔和下来,寝衣衣襟微敞,健硕的胸肌喷张,含笑看着幼菫。
一个冷冰冰的男人,随便一卧,怎么就这么撩人?
幼菫咽了口口水,气焰弱了些,“妾身困了……”
萧甫山沉沉一笑,勾魂摄魄,声音醇厚低沉,“很困吗?”
唉,又笑了,挡不住啊。
“嗯……”
萧甫山两眼继续放电,幽深的眸子含情脉脉,“好看吗?”
幼菫有点眩晕,“嗯……”
他手指轻抚着她的耳垂,“今晚子时就睡,可好?”
“嗯……”
幼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行!”
“你已经应了。”
萧甫山手轻轻一挥,烛火熄灭,帷帐飘落。
寒夜繁星,浮烟笼月,不识翠帐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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