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刺杀董卓失败后,飞一般地逃离洛阳。
洛阳城外的亭中,卢植早已经在等候。
见到他过来,卢植连忙上前询问道:“如何?”
“失败了,还丢了你那把宝刀。”
曹操一脸羞愧。
卢植摇摇头:“无妨,现在既然失败,还是赶紧逃离洛阳为妙。”
那把七星刀就是卢植的,当初破黄巾时,攻破曲梁城,曲梁守将严政就把这把刀献给卢植。
后来卢植与曹操密谋刺董,卢植就把七星刀给了他,结果刺董变成了献刀。
听到卢植的话,曹操点点头:“嗯,我要归故里,发脚照,号召天下诸侯共讨董卓,匡扶汉室。”
“此去凶险,应当乔装打扮,改名换姓,专走小路,不能走大路,孟德可否明白?”
卢植小心叮嘱。
“明白。”
“那我二人就此风流云散,尽快走吧。”
说罢,二人互相道别,各自离去。
卢植北上要回家乡涿县。
曹操南下去谯县。
两人虽然方向不同,但心中对汉室江山的忠诚依旧没有变。
这一点,将来卢植到死都没有忘。
而曹操则在眼见大厦将倾,汉朝覆灭在即的时候,早已经忘了初心,从汉室忠臣变成了奸雄,令人唏嘘。
两人逃跑之后,董卓大发雷霆,一边下达追捕令,一边派人追击,四处搜索。
可惜二人都是走小路,没有走大路,追兵一无所获,无功而返。
至于曹操跑回故里,招募兵马准备讨董那就是另外的事情。
而这一边,陈暮的计划也悄然在进行。
几日之后,洛阳东市大街,半夜三更,陈暮王钧张飞三人乔装打扮,行色匆匆地回到了酒楼。
因为是半夜,且东市又是在城外,因此根本没有巡逻士兵发现,无人注意到他们。
酒楼大门悄悄打开,刘备关羽已经在酒楼大堂内等着,见到他们回来,二人连忙迎了上去。
“三弟四弟,相衡,陈留王呢?”
刘备看着他们出去的时候只有陈暮张飞两人,回来的时候只多了王钧一人,忙不迭焦急询问。
王钧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陈暮,没有说话。
陈暮叹了口气,发挥自己奥斯卡级别的演技说道:“去晚了一步,可恨那董贼,在我们与相衡联络之前,就已经派人毒杀了陈留王。”
“啊。”
刘备倒退了一步,悲伤哀恸道:“怎么会这样......我对不起先帝啊。”
说着说着,眼泪又一次掉下来。
关羽喟然长叹,上前安慰道:“大哥,莫要悲伤了,至少当今少帝还在,我们应当想办法把少帝救出来。”
“对,还有当今天子。”
刘备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希翼的目光看向王钧:“相衡还有办法进宫将少帝带出来吗?”
王钧摇摇头道:“我没法再进宫了,昨日董卓派人毒杀陈留王时,我恰好过去,本想救出陈留王,刚好与他的人撞见,恐董卓疑我有异心,我才半夜跑出来。”
“可恨!”
刘备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气恼道:“那董贼残杀百官,毒杀陈留王,焚烧宫室,盗先帝陵,劫掠财富,我却只能干看着,我好恨呐,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陈暮劝道:“相衡逃出宫内,唯一的常侍跑了,董卓必然怀疑,天子身边都是董贼的人,我看想营救天子,已是千难万难,不如还是早做打算,星夜离开洛阳,回青州召集义兵,讨伐董贼为上。”
一旁的掌柜忽然说道:“最近几日恐怕不能出行,白日我命帮工去粟市买米,听闻有个叫曹操的人行刺董卓失败,董卓派兵马全城搜捕,四处戒严,各道路怕是都有兵马看守。”
“我说之前四弟说要等天黑才能回来,原来是这样。四弟也真是,既然城内戒严,就跟我说嘛,害得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张飞随口嘟囔了一句。
陈暮瞥了眼张飞,还好这件事没让三哥参与,不然老大哥刘备肯定要追问刘协的下落。
是的,刘协被救出来了,只是被陈暮藏起来,并没有带回来。
整个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
他们是昨天出去的,虽然张飞当保镖,但因为一些事情不方便让他看到,陈暮就安排他去了一处军情司暗桩,骗他说是之前自己在洛阳当官时的一个住处。
后来趁着张飞睡着了,陈暮才从暗道里与军情司的人接头,最后与王钧联络上,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具小孩子尸体运入宫内。
要想弄到一具小孩子尸体可不太容易,好在陈暮早就做好了准备,让军情司的人四处打探谁家有小孩去世。
这年头小孩早夭的情况屡见不鲜,花费一笔重金就能买来。毕竟乱世中卖儿卖女,甚至互相吃对方子女的情况也不算少见,买一具小孩子尸体并不算什么。
一切安排妥当,小孩子尸体则跟着阎忠的马车进入了宫里,到了永巷后,王钧支开永巷的宦官,阎忠支开守卫,二人抬着尸体进了永巷。
刘协虽然很诧异眼前忽然发生的情况,但他为人聪慧,阎忠都不需要太多解释,他就乖乖听话,藏进了阎忠的马车之中。
而阎忠王钧二人就以一招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的计策,将尸体偷梁换柱,取代了本应该被毒死的刘协。
这一切计划顺利得不可思议。
不过顺利也很正常,因为阎忠是董卓集团中的高级卧底,按照地位,还在李儒之上,属于西凉军中最少排名前五的人物。
虽然董卓也很看重李儒,但阎忠还有一个不可取代的身份。
那就是武威姑臧人。
西凉军中武威姑臧人特别多,像西凉军将领级别地位最高的五个人,牛辅、董越、段煨、胡轸、徐荣,里面有四个都是武威姑臧人,只有徐荣不是。
汉人同乡观念强烈,大家都是姑臧老乡,阎忠跟他们的关系自然非常不错。
因此不管是在谋士当中,还是在将领当中,阎忠的地位都特别高,方方面面的人都会给他面子,不敢轻易得罪他。
这样八面玲珑的人,没有人会去想他是陈暮的卧底。毕竟就连董卓自己,也采纳了阎忠的毒计。
如谋害太皇太后,毒杀何太后,用的毒药,都是他进贡而来,自然没有理由怀疑。
所以当阎忠顺利完成任务,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董卓甚至都没有派人检验一下,只是询问了一句,就随口说了声让人把陈留王的尸体运到城外去安葬了事。
不要觉得奇怪,因为历史上李儒在毒杀刘辩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毒杀刘辩之后,尸体就拉到城外草草掩埋,根本没掀起什么波澜。
从这一点上来看,董卓藐视皇权,心里根本已经把被废掉的皇帝不当回事,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而且阎忠又是董卓信任的人,除了董卓之外,其他人也不敢查他。
因此阎忠非常轻松地将任务完成,把刘协带出去。
阎忠从皇宫里出来之后,立即把刘协送去了军情司的暗桩,通过地道秘密送走。
而王钧则借口出宫回家,与陈暮回合,逃到了刘备身边。
反正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他也没有了任务,每天在皇宫里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惹怒了董卓的人,随手把他给杀了。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王钧也不想再承受,因此哪怕偷梁换柱的事情没人发现,他也得逃跑出来。
而这一切,都是陈暮在操纵,张飞则完全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
他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然后接到王钧就回来了。
根本不知道刘协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送走。
而对于刘备来说,他也不知道阎忠居然是陈暮的棋子。
因为当初阎忠与陈暮接触,只有王钧一个人知道。
包括后来陈暮回洛阳,在军营里接待董卓的时候,两人也是在厕所私下见面。
所以到现在为止,真正知道阎忠身份的人,只有侯栩、太史慈、王钧三人。
这三个人都以不能暴露阎忠为理由,下了封口令,连刘备都不得透露。
所以偷梁换柱的计划,老大哥刘备同样被蒙在鼓里。
听到掌柜的话,刘备忍住悲恸,看向陈暮道:“四弟,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暮沉吟道:“既然营救陈留王的计划失败,那洛阳就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必须要走了。不过既然洛阳交通要道已经被严密看守,那我们就先耐心等待几日,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
“什么时候?”
刘备问。
陈暮想了想,对王钧说道:“听说前些日子董卓以天子诏令,让皇甫嵩回洛阳?”
王钧点点头:“不错,那诏书玉玺还是我给盖上去的。”
“那算算日子,皇甫嵩应该快回来了吧。”
陈暮说道。
“长安到洛阳八百余里,诏书已经发了十多天,想来应该快了。”
“好。”
听到这句话,陈暮微微一笑:“皇甫嵩手握北军,董卓必然担忧,到时候肯定是率南军与本部兵马全部去迎接,那时洛阳防备松懈下来,就是我们离开之时。”
嗯。
王钧从宫里顺手偷了份诏书出来,还是货真价实盖了传国玉玺的真东西。
只是为了防止给刘辩添麻烦,所以是用的刘协的名义。
反正废帝的事情还没传遍天下,很多人还以为现在的皇帝依旧是刘协,倒也不算是矫照。
等回青州之后,老大哥拿着这份真诏书振臂一呼。
到那个时候,必然给董卓一个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