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温桓实在是有些倒霉。
任她千算万算,姑且也没有想到会在刚回来的时候就被人给暗算。在玄武城的这几天,大约是因为每天都惦着别的事情,刚回来这边的时候,反倒是叫她放松了警惕,又是遇到了这等意外。
再次转醒的时候,她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身上的力量像是被克制住了一般,相比从前,又好似只有一半的力量。
能够限制住她法术的人并不多。就算是天枢星当时能够暗算她,但是并不代表他能真的将她如何。周围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她这是已经被带到妖界了。那么想来,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便只有一个人了,便是芷元。
果不其然,她也是刚有动作,便听见有人开口念道“你醒了。”
温桓侧头看过去,面前这个人,要说熟悉,其实也算熟悉,但是她之前与他的交流并不算多。这次来到这里,又是遇见他,整件事情,像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像是在预料之中。
“……”
温桓没有回应他,只是先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叫他们带你来到这里,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哪怕芷元不说,温桓在这个时候大约也已经知道他要问自己什么。
无非就是温御的下落。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见对方问道“温御在哪里?”
“……”
她要是真的将温御给凑出来了,早就将她光明正大的给带出来了,何至于每天独自一人胡思乱想。
“不知道。”
温桓大约是不太想搭理他,又像是从好久之前对他就没什么太好的看法,这个时候的语气倒是同当初见到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芷元也是才要开口,又是被她给打断,问道“你要是真的想让她早些回来,就不应当如此这般,千方百计的阻挠我。”
的确是阻挠,从她刚来辰天伊始,就遇见了好多妖族的人。她这一路上遇见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大抵也都是与妖族有关。
“阻挠你?”
听见这话,芷元还跟着皱了皱眉,似乎是在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温桓倒也不打算同他解释,也不想举例,当是多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也是沉默了两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是念道“你还是放过温御吧。”
“再怎么说,她都不会喜欢你的。”
原本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是落在了在意的人身上,又好似一记重锤,砸的人生疼。芷元眉头微簇,却没有说话。
“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她喜欢的是墨衍清。”
“哪怕最后殒命,也是因为墨衍清。”
像是在有意要强调这个事实一般,温桓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又是加重的语气。芷元这次倒是没有再回话,也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离开了。
这就走了?
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温桓倒也不打算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也是才要出去,又是被人给堵了回来。
便是熟悉的人,还是天枢星。
“师父。”
他的脸上带着笑,不似之前那般显得万分空灵,在这个时候,反倒是透着几分温柔的暖意。
“……我之前可真是欠了你的。”
顿了片刻,温桓开口念道,心中又是跟着涌起一阵火气。
其实她之前是与他见过,又是相处过的。
只是现在想来,温桓才算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忘记这样一个人。之前的年岁太过漫长……她经历的事情又太多,好些人,好些事情,被她给忘掉,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哪怕是人,过去五年,十年,都会忘掉一些事情,更何况是已经活了非常久远年岁的魔。
之前她的脑海中微微闪过一部分的记忆,但是到底还是没能被她给完全想起来。而现在在与他说话的时候,到底也只觉得有些愤懑,又是觉得难以理解。
天枢星的有些法术比较特别。大约是原先从属于天界的缘故,有些法术在一定程度上反而还能限制温桓。其实放在以往,倒也还好,怪只怪温桓当时毫无警惕之心,偏又着了他的道。
谷曜 “你的确是欠了我的。”
而对于她方才说出口的这句话,天枢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还觉得有些欣慰——之前她欠下他的那些东西,他都要她一一偿还。
温桓自知与他辩驳不下去,干脆转移了话题,问道“芷元叫你带我过来的?”
“是,也不是。”
“……”
“他有他的缘由,而我也有我的私心。”
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份说辞一般,温桓随便应了两声,也不打算多理他。
挺烦的。
真是让人觉得挺烦的。
她之前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才会遇见这样一个人?
如今泊孤不在这边,她的确是乐得清闲,但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家伙又开始过来捣乱了。
“你不好奇楚青风去到哪里了么?”
“……”
青风他还能去到哪里?不是去到皇城了吗?
温桓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念道“我知道啊。”
“你又想去抓他回来?”
又见天枢星轻轻摇摇头,念道“并不。”
“只是想来提醒师父一声。”
“他此次出行的地点并不在皇城,而是在忘忧山。”
“……嗯?”
忘忧山?
可是忘忧山又是在哪里?
温桓思索了良久,好似没能想到这个位置。
“便是天界的忘忧山啊。”
“他转世之前,应当是在那里的。”
啊?
转世之前?他又是在说谁?
反应了片刻,温桓才像是突然顿悟过来了,问道“……你说青风?”
他跑去忘忧山了?
可是要到那里去做什么?
又或者……天枢星只是在骗她?
对方在这个时候倒是一反常态,也不多说话,只是带着淡笑看着她。
但就是这显得无比温柔的笑意,反倒是让温桓觉得自己心头有些发凉。
“你不会又是在骗我吧?”
温桓心中大约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又是有些狐疑的看向天枢星。
“师父,都无妨。”
“你信,或者不信,结果都会在那里。”
。